宋铁所获悉情报,还是稍迟了些。
早已被秘密送到应天府的火器,已经从支援燕恒改为了支援冯寿。
此时跟在四位宗师后面,火速赶往保定关战场。
而事先得到密信的冯寿,针对两份强有力增援做出了一份堪称歹毒的计划。
他与顾直商量,准备各拿两万万千人为饵,送给敌人一次不大不小的胜利,而后双方装作整顿,向后撤出二十里,把敌人引到地势对守方有力的奔应道。
密谋的战斗在正午打响,仅用了一个时辰燕军的大部队便撤走,使那五万人的奇袭部队与正清军的粮草辎重同归于尽。
眼看着敌人朝应天府的方向撤退,将漠几人是断然不能放两军折返守城的。
四军骑兵齐出,死死的咬住了敌人的尾巴。
大战开始变得焦灼,随着将漠一同追击的李牧,发现了敌人诱敌的举动。
他不由分说火速下令收兵,将漠虽然不解但依旧没有反对李牧的决定。
当骑兵分路折返,由步兵垫后的燕军变成了被动的一方。让步兵追骑兵显然不现实,若让先头的骑兵折返追击,怕是刚巧会撞到武军后续部队。
白白布置了一番,又损失了五万人的冯寿变得怒火中烧。
他在奔应道前安营扎寨,名目张胆的把偌大的营盘按在了那无比宽大的道路中间。
“前方左边有河,右边有开采成废墟的花岗山。说是奔应道,但那宽度,足够让两军全面开战。”
与大军会和的李牧缓缓道之,觉得那地形若加以利用,到不失为一处决战之地。
霍义道:“那冯寿的意思显而易见,要么决战,要么就这样继续耗下去,想找机会兵临应天府绝对不可能。这厮向来疲软,如今这般硬气,我想他一定是在搞鬼。”
“陛下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我们吃了眼前的这两军。尉迟和甲将军已经在驰援的路上,即便是我们损失惨烈了一点也可以接受,当下是解决时间的问题。莫要让燕国觉得这边依旧僵持,好着手于布局陛下那边。”
娓娓道来的一段话,表明了将漠的立场。这仗必须要打,而且还要打得快、打的狠,打得赢。
李牧略微沉思,轻声道:“这样,我立刻派人去北面伐木,制作木筏已被奇袭之用。请甘福将军带人走一遭废墟,我想哪里应该有地势让神机营利用。”
将漠点头:“我召各军骑兵将领商讨一下对策,这路看似骑兵阻碍用好了反而容易一举打破敌军。”
“造筏和奇袭的事就交给我吧,毕竟咱正清军也是名副其实的水师。”
李牧点头:“好,那我安排挪营,并详细谋划一下全局。”
三人一拍即合就此分开,为接下来的决战做好充足的准备。
一直跟在将漠身侧的刘欣蕊,偷偷的看着对方。这点小举动,还是被将漠发现了。
只听他柔声问道:“怎么了?鬼鬼祟祟的。”
“哪有...”
刘欣蕊下意识抹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细弱蚊蝇道:“我...我有喜了。”
将漠一拉缰绳,圆月舞黄沙的前蹄高高抬起又重重的落在了地面。
因为过于激动,将漠竟然变得有些结巴:“我...我...我要当爹了!”
刘欣蕊面色微红,微微点头。
一同返回的李牧也听的清楚,笑灼颜开道:“恭喜恭喜拉!哈哈哈哈!”
他身旁一亲卫打扮的老者也是哈哈大笑,而后出言调侃道:“刘丫头,你这都要当娘的人了,以后可要稳重点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木中刀唐风志。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与李秋白在将来军中的时候,两人却在保定关战场隐藏。
见将漠把刘欣蕊抱到了自己的马上,李牧不假思索道:“唐老,刘夫人如今有了身孕,陛下又推测敌人的最高战力很可能在惦记着她。我不需要您保护,您还是跟在他们身边保护这一家三口吧。”
唐风志略微迟疑,无奈道:“你这话说得不对,你这也那韩时齐称新武双壁的人,万一被燕国的杂碎盯上了怎么办。陛下让我保护你,让老李保护霍义,不就是怕你们这些主将再有闪失嘛。”
刘新蕊点头:“我没事的,宗师的体魄不似旁人,再说我们成婚前药王已经给我调理了身体,皇后当时都能挺着肚子四处游历呢,我又不差什么。”
将漠揉了揉她的头,沉声道:“无妨,宗师之战气势甚大,但凡交手,三人可相互驰援,另外陛下说还有曾媛,一定不会出现以少敌多的情况。”
正说着话,一名斥候匆匆来报:“两位将军,有一位自称花铃的女子要求见武军管事的。”
“说曹操曹操到,这花铃姑娘便是江南网的六号,速速有请!”
四人与亲卫很快在陷阵军大营前会和,彼此交谈了一番便各忙各的,由刘欣蕊代为招待花铃。
随着大营迁移,刘欣蕊与花铃坐在一辆装满甘草的马车上。两人聊得很投机,花铃也知道了刘欣蕊有身孕的事,因许褚生死,她便留在刘欣蕊身边以做支援。
毕竟她觉得,即便是燕国派人动手暗算,目标也一定是这位中部战场摆在明面上的大宗师。
随着天色逐渐变暗,四军城振翅形状排列的阵营中燃日了袅袅翠烟。
两人的小饭桌前,花铃小口的吃着东西,想了想后沉声道:“今晚我值夜,你好好休息。我估摸着,他们的人也该到了。”
刘欣蕊莞尔一笑:“不用这么紧张,他们即便是偷袭也会选择在乱军之中,这偌大的营地别说他们了,即便是那两口子也不敢随便闯。”
“但是,你们都闯过啊。你与唐老闯过齐国都城,皇后她还闯过魏骑大营呢。”
刘欣蕊无奈一笑:“形势所迫,逼不得已罢了。说真的,我想想都后怕。”
话音未落,远处的废墟中,响起了连天的炮火声。
大武神机营与燕国天机营临时拍阵对轰,一场谁也没想到的大战就此点燃。
也在吃饭的冯寿径直冲出了大帐,他望着废墟中那连天的火光,怒骂道:“一定是李牧!一定是他!这厮竟然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报!顾直将军派人来传话,请将军火速集结队伍,面对接下来的大战。”
冯寿抬手把半个饼子砸在了传信兵的脸上:“妈的!用他提醒!告诉他今晚说什么也不打,老子令人打造的木筏还没做好,少了这一路水路奇兵这场仗还是很难赢!”
说罢,他转身看向自己的传信兵:“去通知天机营,不用节省火药,一定要站住阵地,决战也就在这一两天之内,物资补给绰绰有余。”
随着两名传信兵离去,冯寿捡起了地上的半张饼子,掸落上面的灰尘后又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一边咀嚼着,一边看着双方火力的对轰,那一瞬间,一直被大武火炮压着打的郁结终于得以解开。
他转身准备返回大帐,却在一只脚迈入门口的那一刻陡然挺住。
只见他发了疯似的朝河边跑去,那样子完全可以用火烧眉毛来形容。
就在他到达上游岸边之际,在下游的霍义也几乎同时令手下的人加快进度。
霍义有着强烈的直觉,己方的李牧与对面的冯寿想到了一处。
不止他看破了其中关键,包裹将漠和李牧本人,都已知晓双方的计谋出现的雷同,接下来就看谁的变招更能切中要害。
本就商定完进退路线的骑兵,在第一时间付出了行动。他们借助炮火声掩盖骑兵奔跑带起的噪音,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掌心雷突入了顾直旗下的暹罗军。
这外蛮以前没有见过堪比雷霆的火器,随着顾直一仗仗打下来多少有了那么一点见识。
正当他们为远处对轰的炮火而感到惊叹时,先是骑兵冲营让他们乱了阵脚,随后便是一连串惊天的爆炸声在暹罗营内不断回荡。
第一时间得知将漠带人冲营地四燕宗师,本想着借此机会刺杀刘欣蕊,如若不然抓住将漠逼起现身也行。
但那拳头大贴身火器的威力,与那彻底扎营的暹罗军使四人犹豫不前。
及时从河边返回的冯寿,彻底断绝了四人的想法。他以武军以暴露底牌,己方的底牌只有四人为由,断了他们想要趁此机会偷袭的想法。
五人还在商定,没想到大武铁骑想都不想,放弃了绕过废墟返回大营的路线,对着冯寿的中军发起了强力的突袭。
冯寿中军本就防卫森严,武军铁骑但是冲阵就造成了不小的损伤,此时一路扔雷刚到中营,领军那将漠便被四股强悍的劲气锁定。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盖过一切噪音的怒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正愁没机会偷袭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了门来!”
说话的是甲使,而给他也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将漠的面前。
“仓朗朗!”
一声剑鸣响彻阵前,那身穿将漠甲胄骑着圆月舞黄沙的不是别人,而是使用翠竹剑的李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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