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哪都是少不了纨绔子弟呀。”
冷心然笑着说道。
除了身边这个人,夜沐辰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那双墨绿色的眸子总是冷冰冰的,带着一种疏离的淡漠,只有在看到冷心然的时候才会染上几丝温度。
“嗯。”
听到冷心然的话,夜沐辰轻轻应了声表示赞同。
两人就这样站着,并没有上前行侠仗义的打算。
“呜呜呜,放开我。”
一个怯怯糯糯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这种惬意的气氛。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冷心然脸色一变,跟夜沐辰对望一眼,没有任何犹豫冲上前。
夜沐辰站在原地守着那些东西,他相信,凭她的本事,绝对可以将事情轻松解决的。虽然这些东西不值钱,但里面有些还是限量的,比如说那个单人睡袋,要是被人顺手牵羊带走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安然眼泪汪汪地蹲在地上,周围两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正准备去拉她的手,那两人盯着安然的眼神就像是大灰狼看到小红帽一样。
就在他们的手快要碰到缩成一团的安然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放开你们的爪子!”
这个声音来得太突兀,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就连那两个人的动作都下意识地停住了,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时尚的漂亮女孩俏生生地站在那,漂亮的小脸沉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像天上的繁星般璀璨。
“姐姐。”
看到来人,安然首先反应过来,委屈地叫了声。
安然的长相是可爱的,比起外面那些穿着小洋装带着美瞳的日系女生还要来得可爱。那是一种真正的纯天然的可爱,水汪汪的眼睛,带着一种未染污垢的纯真,让看到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对她产生怜爱心理。
饶是冷心然这样冷情的人,在看到安然的时候,心里也会下意识地地一软。安然虽然是雷武的师妹,但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学武,她天资愚钝,雷国安把她带在身边也只是为了避免她被人欺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雷武才特别地疼她,在他心里,安然跟师父是同样重要的存在。
看到安然一副被吓坏的样子,脏兮兮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冷心然就觉得怒火涌了出来。但她强忍着愤怒,走过去将安然拉到自己身边,掏出纸巾帮她擦脸。
安然显然是被吓坏了,趴在冷心然怀里抽泣着,腮帮子鼓鼓的,嫣红的小嘴也微微撅着,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不肯抬头。
“你是这个丫头的姐姐?那刚来,妹债姐偿,你妹妹刚把我买的瓷器摔坏了。这个瓷器可是我爹专门从国外给我买来的老古董,卖了你们都买不起。现在,东西摔坏了,你说吧,怎么办?”
看到冷心然,那个发号施令的青年人走过来,吊儿郎当的,用看货物一样的眼神将冷心然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国外买来的瓷器?”冷心然微微皱眉,这才看到地上有几块瓷器的碎片。
把她那皱眉的表情当成了害怕,男人嚣张地笑着,以一种故作大方地语气说道:“虽然这个瓷器对我很重要,但是大家都是老乡,不用那么斤斤计较的,只要你们跟我回家,然后我们好好讨论下这件事怎么解决就好了。”
男人说的隐晦,安然是听不懂的,但是安然不懂并不代表冷心然也不懂。之前的那两个男人也发出一阵阵恶心的邪笑,显然把冷心然和安然当成了误入狼区的小白兔。
男人还暗叹着自己的好运气,这种穷乡僻壤的,看到的女人都是干巴巴的,要不就是皮肤跟树皮一样的,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粉嫩嫩的小白兔,以为是够运气的了。没想到这个小白兔居然还有一个更极品的姐姐。看那小脸蛋,看那腰,看那胸,看那腿,以他在花丛中游戏多年的经验看,这绝对是这个处!
越想越觉得好运,男人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露骨了。男人叫白清,真是侮辱了这个好名字。
“国外买的老古董?”
冷心然自然是不幸的,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片,只是随便扫一眼就知道了:“德乡今年烧制的瓷器还成了老古董了?你还真是好眼力。”
一听这话,白清就变了脸色。他本来就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想要讹安然的,没想到眼前这个大白兔居然懂瓷器,真是失算。不过,他看冷心然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身边又没个人跟着,根本不担心,粗鲁地说着:“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不懂别装懂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德乡的瓷器,这明明是我爸花了几万块钱给我买来的。”
冷心然懒得理这个自己傻还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的男人,拉起安然的手就准备走:“既然是老古董,那就把这些碎片搬回去做传家宝吧。”
冷心然的话无异于当场给了白清一巴掌,白清气得脸通红。然而,冷心然的反击还没结束,掏出钱包,数出两张十块的,就这样递过去:“那,德乡的一个瓷壶,也就十来块钱一个。我给你二十,剩下的就当是补偿不用找了!”
白清自然是不会接的,冷心然也不怒,就这样随手往空中一扔,拽得让周围看热闹的人直倒吸冷气。
安然也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牵着自己手的姐姐,感觉自己好像是看到了女王一样。这样强大的气势,这嚣张的动作,让人想不崇拜都难呀。
“该死的,给我把这两个不要脸的丫头抓起来。砸坏了本少爷的东西居然想就这样离开,胆子真是够大的。”
白清气得火冒三丈,回过神来后就指着冷心然和安然下达指令。
之前那两个人立刻冲出来,毫不犹豫地伸手就准备去抓冷心然和安然。就在白清准备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时,就感觉到眼前黑影一闪,然后听到两声惨叫声,等到再次看清眼前的景色时就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他带来的那两个手下,狼狈地躺在地上,一只手呈现出扭曲的弧度。两人都蜷缩成一团发出凄惨的哀嚎声,看到这一幕,白清有些发愣,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安然,我们走。”
冷心然瞥了他一眼,直接牵着安然就走了。
这次,没有人再敢拦着她们了。冷心然刚才露的那一手,已经彻底镇住了白清。
“小然,小然……”
与此同时,雷武特有的浑厚声音传来,焦急的,一面喊着还一面四处张望。
听到师兄的声音,安然一直撅着的小嘴才终于张开了些,软软地叫着:“武哥哥……”
雷武也刚好看到了这边,顾不上跟冷心然打招呼,就直接一把将安然抱进怀里:“小然,你去哪了?吓死哥哥了!”
看到亲人,安然强忍的委屈又爆发了,眼泪汪汪地看着雷武:“哥哥……哥哥……”
雷武急得额角青筋直跳,但是又不敢大声问安然发生了什么事,生怕把她给吓着了,只好求助似的看向冷心然。
“遇到一个地痞,安然被吓到了,不过没事了。”
冷心然淡淡地说道。
雷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顺着冷心然的目光看向了那边慢慢散去的人群,但是手上的动作依旧温柔:“小然,别怕别怕,哥哥来了。”
白清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了。被家里扔到这个穷乡僻壤来本就够郁闷的,好不容易看到一只可口的小白兔却被人破坏了。带出来的两个手下也被人扭断了手,气得他只能愤愤地踢着石头发泄怒气。
但是,很显然他的霉运还没有到尽头。他好好地在路上走着,却突然被一个很魁梧的男人拦住了。对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开打。白清是娇生惯养的身体,平时嚣张都是带着手下的,哪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只能抱着脑袋被打得鬼哭狼嚎的。
等到他终于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人关在一个臭气熏天的茅厕里。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剥光了。而眼尖的他在茅坑里找到了某些熟悉的物体。
夜沐辰只在山村住了两晚就离开了。第一天,冷心然带着他去了那次特训的老林,将里面的一些异常情况跟他说了下,并带着他亲身感受了下里面那异常凶猛的野兽。第二天一大早,夜沐辰就离开了山村,随行的还有回校的雷武。
在夜沐辰离开的当天,冷心然就跟着雷国安入山进修了。安然一个人待在家里,因为安然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关系,所以雷国安也就很放心了。
在山上,雷国安对冷心然进行了一系列跟以前完全不同的训练。有训练身体强度的,有训练反应速度的,更重要的,是对自然的感知能力。按照雷国安的说法,这是悟道的一个重要途径。
山上有个小茅屋,是雷国安平时用来静修的,晚上冷心然就住在这里。而雷国安,则在一旁对她做指导。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小女娃,也许是他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
一周后,冷心然下了山。下山有两个目的,一是采补一些生活必需品,一个是看下安然。以前做这些事的是雷国安,现在有冷心然了,自然是不需要他老人家出马了。
村上的人不是很多,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青壮年人都出门打工了,要不就是搬出去住了。只有一些念旧的老人住在这里。平时村里总是很安静的,但是今天冷心然却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那种气息,对习惯了血雨腥风生活的她来说并不陌生。那是敌意,排斥的敌意,混杂着泥土香气的空气中似乎都涌动着一股不寻常的暗流。
下意识地加快了前进的速度,等到看到村口的茅屋时,甚至不等冷心然松口气,就听到了来自村里的哭声。
循着声音跑过去,冷心然看到村里几个几岁的小孩子正在嚎啕大哭,老人们倒在地上,还有一些十五六岁的少年。小径杂乱的,好似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混战一样。
“呜呜,心然姐姐?”
看到冷心然,一个胖乎乎的小子颠颠地跑过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冷心然皱眉,牵着胖小子走过去,先是替地上的人检查了一下伤势,确定都只是皮外伤后才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小孩看到她来,都嚎啕大哭。
“快去救安然。安然被人抓走了。那些人都是土匪,他们不仅打人砸了我们的东西,还把安然抓走了。”
一个少年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义愤填膺地说道。
“安然?”
冷心然心头一跳:“到底怎么回事?安然怎么了?说清楚一点,谁把安然抓走了?他们现在在哪?”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还没进村就感觉到那股强烈的不安了,原来真的发生事情了。只是,安然一个小姑娘家的,平时都老实地待在村里,单纯的像白开水一样,怎么会突然出现人来抓她呢?
“我也不知道。本来我们都在吃饭的,突然就听到安然大叫救命,等我们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好几个又高又壮的男人把安然抓走了。我们想去拦的,但是打不过他们。那些人是土匪,冷血的土匪。他们不仅打我们,连老人家都不放过,简直就是畜生!”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愤愤地说道。冷心然认出来,他是平时跟安然玩得很好的一个孩子,好像是叫大牛什么的。
“除了安然,还有人被抓走了吗?”
冷心然不是莽撞的人,她习惯在行动之前对事情有个大概的了解。这样的话,就不至于盲目而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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