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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佛心庙那个石墩子,我就感觉有点心虚,当初为了让石根帮忙,我在那石墩子上滴了一滴血。
天瞳还是站上去后才发现,但并没有沾染,只是我不知道这跟天瞳追跟着我出佛心庙是不是有关系,与天瞳要吸我的血,是不是也有关系。
“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石头吗?”我努力把自己心底的愧疚压下去,看着天瞳道:“对你有没有影响?”
天瞳却并没有回答,只是拉着我的手,往地上的大理石上摸了摸。
我想到这石头吸血后变得斑纹立体的成蛇纹的样子,总有一种去摸一条蛇的感觉。
手还没摸到石头,就感觉五指胀痛,就好像里面的血液都想着朝外涌,让这条由大理石砌成的通道吸个够。
本能的将手往回抽,我看着天瞳摇头:“不用试了。”
“别怕。”天瞳却强行压着我的手往上面放,低声道:“摸一下就知道了。”
他力气比我大了不知道多少,手稳稳的压着我的掌心,好像有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就好像当初在那个直销公司时的那种感觉。
我刚想着,手就被天瞳摁着放在了地面那光滑如镜的大理石上。
指尖碰到地底,虽感觉冷,却又感觉好像不大对。
死物和活物摸起来永远是不一样的,这大理石摸上去好像并不如石头一样僵冷,反倒有一种活物的软和。
只是微微的发软,并不像是人。
我指尖轻轻的摁了摁,掌心慢慢的贴了上去,好像感觉到有什么“咚咚”作响,像是心脏跳动,又好像是什么敲打着脑壳,脑中好像又听到光.着脚跑在地上“啪啪”的脚步声。
还有着什么絮絮丝语,就好像有一个贝壳贴在耳朵边上,里面有什么人在贝壳里说话,又好像只是血液循环的声音被放大。
我不由的想侧耳倾听,就在我静气凝神时,突然一个尖悦的蛇啸声传来。
那声音尖悦得好像破开了我的耳膜,我痛得猛的摇了下头,本能的收回手,揉了揉耳朵。
“苏知意。”天瞳伸手捂住我的耳朵,满脸担心的道:“是听到了什么了吗?”
“没有。”我感觉到天瞳指尖微冷,摸着耳廓的指腹还有着细细的薄汗。
天瞳是如玉如天人一般的存在,现在长了头发就算了,居然会出汗?
我抬眼看着他,他双眼虽还沉静,但漆黑的瞳孔里,明显有着什么在跳动。
他在紧张,在等我说出的结果。
我心里突然有点发酸,伸手将天瞳捂在耳朵的手拨开,用力搓了下耳朵,想将耳朵里那种“嗯嗯”的耳鸣声搓掉,低头看着那大理石:“要不我再试试吧?”
天瞳的手被我拂开,脸色微微发沉,那双手在半空中弹了一下,最终抓住了我往大理石上探去的手:“先离开这里吧。”
我蹲在地上,半抬着头看着天瞳,认真且深沉的道:“不试了吗?”
他离我很近,近到我能看清他戴着的帽子下鬓角压着的细黑头发。
这张脸,沾染了人情人性,双眼染上了感情,比原先在佛心庙,那种出尘的淡然,不知道要勾人多少倍。
光是看着这张脸,就没有人能拒绝什么,更何况天瞳现在掌心已然融化了银丝迷蟾的卵,他不用压着我的手,光是弹弹手心,只要是人就会听他的,更何况被他这张脸,这个性情完全迷住的我!
天瞳被我看着,修长的睫毛闪了闪,如同长扇一样遮住了那双漆黑的眼睛:“这里太危险,我们先回去吧。”
“走吧。”祝繁山声音带着低沉。
青词依旧站在他身边没有动,双眼却沉沉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朝天瞳笑了笑,借着他拉着的手用力,站了起来。
有青语这天机局现在的负责人在,更何况还有天瞳和祝繁山,离开这里,并没有什么难的。
不过却不是青语开路,反倒是祝繁山走在最前面,双手举过头顶,以一种古怪的扭动着,每走三步,他双腿又夸张的抬起,重重的跺下,腰身扭动。
这看上去,就好像是巫舞,又好像是罗芳跳楼之前,站在我家阳台跳的那个舞。
只是祝繁山一身手工定制的西装,无论是长相还是风度都很西方化的绅士,却又以极为诡异而神秘的姿态跳着巫舞,这两样融合在一块,相当的突兀,却又比电视里那些穿巫袍的,更加的有冲击力。
天瞳的手紧紧的拉着我,跟在祝繁山后面,沉声道:“这就是祝由家的巫祝之舞。这下面的因为柳莫如带你进来,所以禁制开了,必须由他以巫术封存,才能让这里面关着的东西沉睡。”
我没有说话,只是跟在祝繁山后面朝前走,更没有问天瞳这下面关了什么。
祝繁山这巫舞看上去没什么,但随着他跳着巫舞,原本黑漆漆且广阔无边的通道,慢慢的开始变化。
没过多久,就变成了我和柳莫如下来时看到的样子,一条长,却在两侧安有小射灯的通道。
祝繁山双脚一跺地,所有的灯都亮了,他就站在那辆电梯门口。
青语用她的眼角虹膜打开了电梯,到电梯里后,沉沉的看了我一眼。
我左手反过去,几乎算是本能的去摸手腕上的阿赤在不在,可一伸手就碰到了天瞳拉着我的手背。
他似乎愣了一下,扣着我手的五指紧了紧,表示他在。
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传来尖悦的痛意。
我手指顺着他手背勾了勾,摸到了手腕上的阿赤,这才朝天瞳笑了笑:“怕阿赤落在这下面,再来找就麻烦了。”
天瞳半垂着头,低眼看着我,那眼里有什么闪过,声音依旧那么沉稳:“苏知意,我在。”
“我知道。”我拉着天瞳,往前一步:“电梯开了,先上去吧。”
天瞳自来能看穿我的心思的,从两条血蛇在我手腕上开始,我遇到危险,总是本能的去摸右手腕,确定血蛇在不在,但那也是天瞳不在的情况之下。
有天瞳在,我总是安心的,从来不用确认有没有血蛇。
可刚才,明明天瞳拉着我,在青语站在电梯看过来的时候,我依旧想伸手去探阿赤在不在。
天瞳怎么可能没有感觉,所以还要告诉我,他在的。
可他在又有什么用?
天瞳对我,已然没有了原先的意义了……
“天瞳法师,不等蛇王了吗?”青语见我们都进了电梯,转头看了天瞳一眼:“他能进来,怕也是天瞳法师提醒,对不对?”
天瞳拉着我,轻笑着没有说话。
青语低低的笑了,手腕上那条青蛇也慢慢的弹起,吐着蛇信,细细的扭动着蛇头。
“天瞳法师在天机局住过一段时间,怕不是因为对天机局有什么归属感,认为自己该呆在天机局。而是也想探这天机局的最高机密吧?要不然凭蛇王的本事,怎么入得了这天机局最后一层?”青语说着。
转眼看着我:“就是不知道苏小姐知道多少?”
“我也有幸在天机局住过,还跟何志杰下来看过一些东西。”我握着天瞳的手,抬头对上青语探询的眼睛:“青小姐,猜我知道多少?”
青语目光收了回去,连那条青蛇也软软的趴了回去。
我说完话,也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蛇,还有那只和天瞳紧扣在一块的手。
我知道多少?
我在天机局呆过,可天瞳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什么,连天机局下面的格局,都是柳莫如跟我说的。
天瞳从未跟我谈过!
祝繁山陪青语到胡古月家谈判,这是早一天就定下来了的,天瞳昨晚出去了,到早上才回来。
刚才他留下来应付祝繁山,让柳莫如带我硬闯天机局,我就感觉有点不对。
毕竟天瞳前一晚才吃过我和柳莫如的醋,跟着就让柳莫如带着我闯天机局,这就好像在给我和柳莫如制造独处的机会啊。
而且我们来并没有多久,天瞳又是如何三言两语说服祝繁山和青语,让他们一块来这最底层的?
刚才他伸手摁着我手往大理石上贴的时候,他知道我能听到什么,不是吗?
可我还是为他说谎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谎。
大概是为了不让青语看出来,天瞳对我也只是利用。
也同时在安慰自己,不要看上去那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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