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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有一句话很流行: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我以前不能理解,或者说他人的苦,我总是不能感同身受。
可从知道青蛇是什么后,我就能体内天瞳有多么痛苦。
踏着草走过去,我看着树上的叶子,确定只是一棵普通的桃树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实在是被祝繁山那棵树给吓到了。
天瞳半倚在树干上,看着我道:“我几乎都想起来了。”
青蛇离体,再也没有什么能压制他的记忆,他能想起来,也很正常,只是这次他没有再仓皇而逃。
“恭喜。”我只是点了点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天瞳似乎有点无奈:“如果我说我不是你想的那条灭世之蛇,你信不信?”
我愣了一下,看着天瞳:“你不是?”
所以祝繁山这是在诱导我?因为天瞳没有必要骗我,毕竟白风然说得很清楚,灭世之蛇是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天瞳也有点迷茫,低头看着我的手,十指慢慢交叉:“界限的那边是无数被驱离的异兽,因为怕他们残害人类,所以被驱离,另开一界。”
“当然,也有像五七一样的神族……”天瞳说这话时,有点嘲讽:“人类既然能驱离异兽,自然也不再需要神。那些异兽被驱离自然不甘心,所以一直想冲破界限出来,莫家和天机局那些异兽大多是先放出来的。”
所以天机局养了很多异兽,比如钦原鸟,还有那些搬石头的长佑,或许还有其他的,都是有一定的杀伤力的。
而莫家,因为一直执着于化蛇,所以就将所有跟蛇有关的抓了起来。
应龙、肥遗、鸣蛇、钩蛇之类的,都在莫家和青家。
“你呢?”我看着被扣紧的手,朝天瞳苦笑道:“你也是从那边过来的对不对?”
上古异兽的寿命都比较长,那时天地初开,异兽得天地造化精气,寿命自然不是现在的人能比的,所以天瞳才能活这么久。
“我不知道为什么,被他们强行送过来找灭世之蛇。”天瞳手紧扣着我,沉声道:“那边也有一个神殿,那里面的神也知道,一旦异兽突破界限,天地之间大乱,灭世之蛇会让天地重归混沌,所以在突破界限之前,得先找到灭世之蛇,将她杀掉。”
我现在大概知道了,天瞳留着柳莫如和周紫琪,就是为了让我去找白风然。
他不只算准了柳莫如会将周紫琪送给白风然,也算准了我会去找神蛇白风然,更算准了祝繁山会告诉我灭世之蛇的事情。
果然一步步的,谁也没有天瞳算得准。
天瞳肯定也知道,我现在对他心存疑惑,他说的话,我不会信,所以他让我自己去找去问,借白风然的嘴告诉我。
可从知道天瞳不是灭世之蛇,却并没有舒一口气。
而是扭头看着天瞳:“那你找到了吗?”
他跟数斯鸟是认识的,所以才不让我杀?
天瞳目光沉沉的看着我,脸色突然变得沉重,可跟着嘴角勾了勾,露出苦笑:“没有。”
“没找到就没找到吧。”我听到这里,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数斯鸟被杀,那边肯定会再派凶兽过来探路,我要找到那个界限的突破口,先将突破口封住,再找到灭世之蛇。”天瞳沉眼看着我,沉声道:“你知道数斯为什么出现在你们小区吗?而且阿伦也正好在那里?”
我眨了眨眼,看着天瞳:“你的意思是,我家住的小区正好是那界限的突破口?”
“异界和这边并没有明显的区分,就像你们说的平行宇宙一样。莫问琴原先跟你住在那条老街可能也是莫家的养蛇厂,但突然买了房子,换了地方,就很可疑。”天瞳五指紧了紧。
伸手抚着我的脸:“她现在躲,可能不只是躲着不让人查出你那条爹,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她在蛇族第三神殿,可能还有事情。”
他说“莫问琴”的时候,语气很怪,因为一般的话,会用“你妈”这种来代替,可他却直呼其名,显得很有隔阂。
我家房子里藏了东西,这个认知几乎是所有玄门中人,众所周知的。
现在天瞳怀疑我家的那个房子,联着异界,我居然没有半点吃惊。
“还有两天就要成婚了,你打算怎么办?”我看着天瞳,低笑道:“刚才白风然说她们神蛇一族有一种血咒,你应该听到了吧?”
天瞳似乎明白了,伸手扶了扶我的脸:“好,过两天请她主婚。”
我愣了一下,他却松开了手,好像很无所谓的道:“到时请她帮我们主持那蛇族血咒,毕竟你和我体内多少都有点蛇性。”
他说着,转眼看着我:“苏知意,我虽然没有心,可也不是没有感情,只不过我比较理性。”
天瞳对于这一点,似乎一直在突破认知。
他不是没有情绪,只是青蛇在体内,不能有情绪,一旦情绪拨动,气血涌动,化成细虫的青蛇感觉到了,就会越发厉害的啃噬骨髓,会更加痛苦。
所以多年青蛇的折/磨,让他本能的不想波动情绪。
他也不是没有情,只是情绪都被压制上了,更何况是感情。
看着天瞳头上冒出的青葱头发,我伸手摸了摸:“我知道。苏家有很大问题,数斯鸟虽然死了,可她给我的活,我是知道的,我想去看一下我那个姨奶奶家是什么情况,到时再去佛心庙找你。”
“嗯。”天瞳有点担忧的看着我,沉声道:“青言和柳莫如我送去回青山了……”
我就知道,管道里的法阵被破,他肯定有感觉。
柳莫如和白风然肯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两条蛇,一直在帮天瞳说好话,就是怕得罪天瞳。
我听着他们一个劲的帮天瞳说好话,就感觉不对劲,估摸着那个时候,天瞳肯定藏在哪里,虽然看不到,但那两条蛇出于蛇的本能,肯定能感觉得到。
果然神蛇就是神蛇,异种就是异种,趋吉避凶,已经成了本能了。
就算不确定天瞳在不在,还一个劲的讨好。
所以我提及神蛇的血咒时,天瞳也没有假装不知道。
天瞳知道被我看穿了,有点难为情的看了看我:“我送你回去。”
可当他牵着我手时,却又不展施他那突破界限的术法,居然拉着我一步步的踩着杂草往前走,好像有间无限的惆怅。
“白风然的阿爹阿娘你知道吗?”天瞳踩着地上的杂草,似乎有点唏嘘的道:“白风然的阿爹是一条神蛇,就是神蛇白矖和建木之子,神蛇随女娲补天之后,他落入这里沉睡。然后因为献祭结识了白风然她阿娘……”
这突然听天瞳讲故事,我有点受不了,但这也是天瞳第一次做这种无所谓的事情,让我感觉到他明显有点不同了。
或者说,从青蛇离体后,他一天天的都在变化。
“那时也有很多事情,黑门重开,还有建木之乱,人族先祖意图借地底尸婆之力想重掌人间。”天瞳用脚尖将一根根的杂草踩倒。
声音带着些许不解,以及些许向往:“白风然她阿爹一条神蛇,本来可以避之不理的,却因为她娘,到最后,硬是搞得连心都没了,还是要陪着她阿娘护着这个人世间。”
天瞳说到这里,又用脚尖把踩倒的杂草慢慢的勾起:“苏知意,有时我在想,你能为我剜心放血引青蛇离体,我或许也能为你做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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