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滕迈尔上尉通过阵亡苏军战士身上的证件,确认了增援街垒厂的部队,就是索科夫所指挥的部队后,他立即通过电台,把此事向团部进行了汇报。团长文策尔上校接到电话,觉得此事关系重大,连忙亲自给施坦因梅茨打去电话。
接电话的是施坦因梅茨的副官,他听出文策尔的声音后,歉意地说:“对不起,上校先生,师长已经休息了。如果您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请您天亮以后再打电话过来。”
“副官,立即把师长叫起来。”别看施坦因梅茨是师长,但由于他上任时间不长,在师里还没有能完全树立威信,因此文策尔听到副官说对方已经休息,便用命令的口吻,不耐烦地对副官说:“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向他汇报,如果耽误了正事,小心你的脑袋。”
副官听到文策尔的语气如此严厉,立即意识到对方要向师长汇报的情况,是非常重要的。他连忙陪着笑说:“上校先生,请您稍等一会儿,我立即请师长接您的电话。”
施坦因梅茨被副官从睡梦中吵醒,满脸的不高兴,没等他发作,副官就抢先说道:“师长阁下,是第578团团长文策尔上校打来的电话。”
一听到是文策尔打来的电话,施坦因梅茨就想起自己命令该团今晚进驻街垒厂,此刻给自己打电话,不是部队已经部署到位,就是有其它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他接过副官递过来的话筒,贴在耳边说道:“文策尔上校吗?我是施坦因梅茨!”
“师长阁下!”文策尔报告说:“我刚刚接到一营营长雷滕迈尔上尉的电报,他已经搞清楚增援街垒厂的俄国部队,是索科夫指挥的近卫第41师一部。”
真是怕什么,却偏偏来什么。施坦因梅茨的心里一直担心增援街垒厂的部队,是索科夫的近卫师,此刻听到文策尔的报告,发现自己的担心变成了现实,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沉默了好一阵,他才开口迟疑地问:“上校,这个情报可靠吗?”
“可靠,完全可靠!”文策尔言之凿凿地说:“雷滕迈尔上尉的部队进驻四号厂房前,正好有一支俄国部队试图偷袭四号厂房,被坚守在里面的守军击退了。他们是从通过那些被击毙的俄国人身上的证件,得出增援部队是近卫第41师的结论。”
“这个重要的情报,需要立即向军部和集团军司令部报告。”施坦因梅茨心里这么想着,嘴里随口问道:“文策尔上校,你的部队都进驻街垒厂了吗?”
“一营已经进驻了四号厂房。”文策尔回答说:“二营、三营及团部,将在天亮前,到达指定位置。”
施坦因梅茨也是个聪明人,他从文策尔的报告中,就猜到了对方只出动了一营,二营、三营以及团部,恐怕还在原地没动窝呢。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对方,只说了一句:“务必要在天亮之前,全部进驻街垒厂。”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施坦因梅茨也睡不着了,他坐在床边抽了一支烟后,觉得应该把此事向军长报告,便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机,拨了一个号码。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后,他对着话筒说:“我是施坦因梅茨将军,立即给我接军部,找库尔茨巴赫将军。”
库尔茨巴赫得知进驻街垒厂的部队,是索科夫的近卫第41师,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别看他的部队从哈尔科夫战役开始,就一直在节节胜利,可几次和索科夫部队的较量,自己的部下都吃了大亏,以至于自己手下的师长们,只要听到索科夫的名字,就会人人愁眉不展。
既然自己的对手是索科夫,库尔茨巴赫觉得不能掉以轻心,需要立即把此事上报。他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按照时间计算,司令官保卢斯肯定已经就寝,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却不能拖延,他只能硬着头皮给集团军司令部打电话。
值班军官听到是库尔茨巴赫打来的电话,猜到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连忙恭恭敬敬地说:“库尔茨巴赫将军,请您稍等片刻,我立即把电话转给参谋长。”
参谋长施密特听说值班军官说有库尔茨巴赫的电话,便吩咐对方:“把电话转进来。”接通之后,他好奇地问:“库尔茨巴赫将军,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参谋长阁下,”库尔茨巴赫听到施密特的声音,赶紧说道:“我的部下向我报告,说白天进驻街垒厂的俄国部队,是索科夫上校指挥的近卫第41师,我想我们有麻烦了。”
“什么近卫第41师?”听到库尔茨巴赫所说的番号,施密特也感到了一阵头痛,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追问了一句:“是坚守马马耶夫岗的那支俄国部队吗?”
“没错,正是他们。”
“这个情报经过证实了吗?”施密特表情严肃地问道。
“已经确认过了,参谋长阁下。”库尔茨巴赫回答说:“这个情报是第305师578团一营营长雷滕迈尔上尉报告的。他是根据那些被打死的俄国士兵身上的证件,来判断出这支俄国部队的番号。”
“看样子都是真的。”在确认了进驻街垒厂的俄国部队,果然是索科夫的近卫第41师,施密特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库尔茨巴赫将军,你们有能力对付他们吗?”
“很困难,参谋长阁下。”库尔茨巴赫向施密特诉苦说:“您也知道,我手下的几个师,在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后,已经变得很虚弱了,再加上如今的补给出现了问题,要想打败索科夫的部队,占领街垒厂,我想是有很大困难的。”
作为集团军参谋长的施密特,对各师的兵员情况都非常了解,他知道库尔茨巴赫这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他用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脑子里在思索该怎么帮库尔茨巴赫一把。思索了良久,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不过在获得保卢斯允许前,他没有向库尔茨巴赫透露更多的信息:“库尔茨巴赫将军,我会在天亮以后,把此事向司令官阁下汇报,让他给你们派遣援兵,去消灭工厂区里的俄国部队。”
库尔茨巴赫了解施密特,知道他不是一个随便开口头支票的人,便笑着说:“既然是这样,参谋长阁下,那我就等着您的好消息。”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施密特算算时间,保卢斯应该起床了,便拿着自己和库尔茨巴赫的通话记录,前往保卢斯的卧室。
保卢斯刚刚起床,正坐在卧室的床边,吃他的第一顿早餐,看到施密特急匆匆地走进来,便放下手里的咖啡,抬头问道:“参谋长,你有什么事情吗?”
“司令官阁下,”施密特来到保卢斯的面前,将手里的通话记录递过去,同时嘴里说道:“几个小时前,库尔茨巴赫将军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已经搞清楚,昨天白天增援街垒厂的俄国部队,是索科夫所指挥的近卫第41师。”
听到索科夫的名字和部队的番号,保卢斯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他快速地看完了通话记录,随后望着施密特问道:“参谋长,你打算调什么地方的部队,去加强进攻街垒厂的力量啊?”
“工兵营!”施密特毫不迟疑地说:“我觉得可以把刚刚调到城里的第52、第162和第294工兵营,派往街垒厂,以加强那里的攻击力量。”
“什么,把工兵营派往街垒厂?”保卢斯自然知道施密特所说的三个工兵营,并非是那种只知道排雷和架设浮桥的部队,而是一支特别的战斗部队,大多数的官兵都参加过法国战役,并在俄国战场上立下了数不清的战功。要把这样一支精锐的部队投入到夺取街垒厂的战斗中,保卢斯的心里多少还有些舍不得:“参谋长,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部队可派了吗?”
“我们的确还有别的部队可以调动,不过都是一些建制不完整的部队。”施密特见保卢斯有点不愿意把工兵营投入战斗,便小心翼翼地说:“这些部队的士气普遍低落,就算把他们派往街垒厂,恐怕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夺取工厂。而我们的工兵营……”
“行了,参谋长,你不必再说了。”保卢斯从施密特的话中,意识到要尽快夺取街垒厂,把这三个工兵营派过去,无疑是最佳的选择。他咬了咬牙,对施密特说:“你给三位工兵营营长下命令,让他们立即赶往街垒厂,参与夺取工厂的战斗。”
“司令官阁下,我想问一下。”施密特在离开保卢斯卧室前,恭恭敬敬地问:“这三个工兵营该由谁来指挥呢?”
“据我所知,这些工兵营每次都是在独立作战时,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他们的战斗力。”保卢斯不假思索地说:“告诉这三位营长,进入街垒厂之后,他们不用听从谁的指挥,可以根据战场的实际情况,灵活地使用各种战术。”
“明白了,司令官阁下。我立即把您的意思,转达给三位工兵营长。”说完,施密特冲保卢斯微微鞠了一躬,便转身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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