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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谢沉的忌日。
沈成珏撑着一把黑伞,怀中抱着一小簇桔梗花,站在谢沉墓地所在的边缘处,沉默地注视着谢沉的父母互相搀扶着离开。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沈成珏。
等到再也瞧不见谢沉父母的身影,沈成珏才走近了去,把手中厚重的黑伞放在了一边,而后弯腰将桔梗花放在了坟前。
最后才盘腿坐了下来,任由细密的雨丝打湿了他黑色的正装。
注视着黑白色照片里的谢沉,沈成珏忽然开了口。
“谢沉。”
忍不住将身体微微前倾,沈成珏伸手触及了照片上的谢沉,手指一点点地描绘出谢沉的轮廓。
“不用担心你的父母,他们现在过得很好。”
“你应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妹妹。她会代替你,好好地照顾你的父母。”
“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有预谋。”沈成珏苦笑了一声,浑身的冷漠疏离此时仿佛被雨水冲刷了一干二净。
沈成珏收回手,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截图。
“谢沉,你看,这是你第一次发给我的短信。”
“我有好好地保存着。”沈成珏的按住屏幕,使它不会因为长时间没有动作而暗下去。
“或许你只是觉得好玩,可是我不这么认为。”沈成珏的眼神温柔了下来,一手捂住自己的胸膛,“这条短信的背后,也是我还未来得及对你说出口的话。”
“我爱你,爱你,永不休止。”
忽然风起,带着湿意的叶子晃晃悠悠地落到了沈成珏的头顶,轻飘飘地感受不到一丝的重量。
沈成珏没有掸去这片调皮的叶子,而是继续说道,“原来过了三年,我才明白,晚安是我爱你的意思,而没有句号,就说明爱不会休止。”
来谢沉的墓地之前,沈成珏其实先去精神病院看了眼江旭。
江旭疯了,毫无疑问地。
即使是过了三年,也没有一丝一毫好转的现象,仿佛就像是在逃避着些什么。
沈成珏看见他的时候,江旭正呆在一间冰冷狭窄的屋子里,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怀中还抱着一个浅灰色的兔子玩偶,在瞧见他的时候,还对着他咧嘴笑了一下,之后便低下头去,拿着那把小刀,恶狠狠地戳了下去。
一边戳着,一边还夸张地笑着。
“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杀了阿沉,你是坏蛋!”
沈成珏走到了门边,听见了江旭的话。
铁栅栏似的门使得这个地方像是监狱里的牢房。
不是监狱,胜似监狱。江旭自愿地将自己困于这一间小小的房间里。
按理来说精神病院的护士和医生是不会允许患者手中拿着危险物品的,可是江旭例外。
因为疯了的江旭无法坐牢,等到江家人将江旭送进了精神病院,沈成珏便动用自己的势力小小地“关照”了下江旭。
比如江旭再也无法踏出这个房间一步,又比如江旭可以拿着像是小刀之类的危险物品伤害自己。
洁白的棉絮从兔子玩偶被划破的腹部冒了出来。
江旭嫌弃地将这只残破的兔子玩偶丢到了一边,抬眼看向沈成珏。
“呐,大哥哥,你看。”江旭焦急地跑到门边,抓着铁杆子,有些急切地朝着沈成珏问到,“我已经把杀了阿沉的家伙杀了,你能不能让我瞧瞧阿沉?”
“就一眼,一眼就好。”江旭委屈地呶呶嘴,左脸颊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明明阿沉都答应了跟我一起去吃饭的。”
眼神清澈,说出的话却是颠三倒四。
江旭此时的记忆已经完全混乱。
他甚至没有想起,谢沉就是被他所杀。更何况,已经死亡的谢沉怎么可能跟他吃饭呢?
沈成珏冷眼瞧着江旭,没有说话。
直到江旭着急地从空隙处伸出手来,才往后退了几步,冷漠地对着江旭道:“谢沉是被你杀死的。”
语调平稳,没有一丝起伏。
“啊……”江旭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眼神迷茫,清醒了一瞬,又很快陷入了疯癫之中,忽然乐不可支起来。
“对呀对呀,是我杀了阿沉。”江旭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而他此时混沌的大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流泪。
手中的小刀刺向自己的手掌,划出一道道血痕,江旭的面目狰狞起来,大声地喊道,“你怎么能够伤害阿沉,我恨你!”
沈成珏没有继续看下去,这样的戏码,江旭几乎每个月都会上演一次。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江旭在自残的时候,总是会避开他的致命点。
即便身上其他地方已经伤痕遍布,江旭也没有对他的致命处下手。
也许江旭是想活着赎罪,只是谁知道呢?
雨势渐渐地大了起来,而沈成珏却是没有要捡起地面上伞的动作,只是脱下了自己的黑色西装外套罩在桔梗花上,防止雨水将这簇桔梗花打湿打散。
“谢沉,江旭已经疯了,也得到了他应该有的惩罚。”沈成珏轻轻的靠在谢沉的墓碑边上,抬头望着天。
雨水打在沈成珏的脸上,激起了沈成珏久违的疼痛,“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够,怎么办?”
“阮郑国那个家伙,以后连乞丐都要比他过的好。”沈成珏冷笑一声,眼中满是狠辣。
阮郑国是嗦使江旭的共谋,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当时递枪的动作被另一侧的摄像头拍了个一清二楚。
沈成珏轻而易举地就调查出来了缘由。
在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便以非同寻常的势力对阮郑国展开了报复。
一开始阮郑国还负隅顽抗了一段时间,不过很快他的公司便被沈成珏打击地破产,还背负上了庞大的债务。
由于还不上债,和之前做过的事情,让阮郑国锒铛入狱。
不需要沈成珏再次出手,阮郑国的债主便买通了与阮郑国在同一牢房的犯人,打断了阮郑国的双手双脚。
也没人去通知狱警,阮郑国就这样落下了残疾。
之后,牢房里的脏话累活全由阮郑国这个残疾了的“前富人”来做。
阮郑国的生活过得生不如死。
他不是没有想过自杀,而每次都会被与他牢房的犯人所发现,从而得到抢救。
阮郑国也只好咬着牙将血泪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而到后来,阮郑国服刑期满,出了狱,总算是脱离了那宛如苦海一般的日子。
然而就如同沈成珏所预料的一样,阮郑国望着监狱外的景色,双眼当中满是茫然。
残疾的他还能够做些什么?他还有那个本钱再次发展起他自己的事业吗?
阮郑国最后只能在夜晚栖身于巨大的垃圾桶内,在清晨垃圾车到来之前离开,如此循环往复。
他找不到另外一个可以供他休息的地方。
早年的生活宛如梦幻的泡影。
阮郑国忽然后悔莫及。
沈成珏背靠着谢沉的墓碑渐渐地下滑,最后坐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整个人像落汤鸡一般狼狈。
“谢沉,你知道吗?其实我最恨的,还是我自己。”沈成珏揪下一朵桔梗花,放在自己的手中把玩,“如果这条命不是你给我的,我恐怕当时就会以死谢罪吧?”
“那样的话,也许还能够赶上你的脚步。”
雨势越发地大了,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
守墓人穿着雨衣打着手电筒,远远地照了过来。
发现沈成珏之后,守墓人呼喊着让沈成珏去他的屋子里洗个热水澡,休息一晚上。
而沈成珏只是摆摆手,有些虚弱地告诉守墓人他过一会儿就回去。
守墓人见拗不过沈成珏,只好离开了去。但是在离开之前,仍旧是不放心地细细叮嘱了一遍。
最后的那些光亮也被黑暗吞噬殆尽。
沈成珏睁着眼,看着前方,感受着雨水落到身上的湿意,微微笑了起来。
恍惚间,他似乎瞧见了谢沉。
谢沉对着他说话,让他赶紧回家去。
而沈成珏摇摇头,往前方伸出了手。
第二日雨停,明亮的日光照亮了大地。
谢沉的墓碑边,歪歪斜斜地靠着沈成珏。
他的神色安详,唇边甚至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意。
只是紧紧地闭着双眼。
守墓人发现了他,吓得赶紧报警打了急救电话。
好在,沈成珏还活着。
只是他再也没有醒过来,仿佛他陷入了一个美好的梦境当中,沉溺着不愿意醒来。
几年后,在同样的日子里,沈成珏停止了呼吸。
像是梦醒。
仪器尖锐的声响刺耳地告知着人们这个事实。
沈成珏的坟墓落在谢沉的坟墓旁边,那是他的遗愿。
不知道是谁在沈成珏和谢沉的墓前各自放了一束桔梗花,在微风的轻抚下颤动着,仿佛在述说着它的花语。
永恒而无悔的爱。
无望之爱。
一想到谢沉那张脸,谢秋蕊就忍不住扭曲了面孔,手中用力,将口红涂歪了。
皱眉从自己的包中取出一包湿巾拆开,擦去涂歪的部分,谢秋蕊的思绪逐渐散发到未来拥有了那笔钱之后的生活。
想到谢沉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生活当中,谢秋蕊就忍不住笑起来。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她的那个杂种弟弟还能够换来这么一笔钱,从而使她过上优渥的生活。
划算!
谢秋蕊沉浸在自己的遐想当中,再一次涂歪了口红,而她本人对此却是一无所觉。
直到听见了从厨房外部传来的脚步声,谢秋蕊才迫不及待地将化妆镜和口红往自己仿冒的劣质包包里一扔,顶着一张血盆大口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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