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见霓晟青那小子?”
“架子倒是挺大。”
又来一个挑事儿精。
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
“请问长老,您今天的安全是不是得晟青大人负责?”
“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我们的失职?”
“每年都是晟青大人接待您,自然是需要出席这种场合的,但是今年不是了,那他是不是该在自己的岗位上披肝沥胆鞠躬尽瘁?”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再说了,您的安危能跟这些俗物比么?”
“哦,对了,今天霓皇氏族可不太平,我来的路上,还被人恶意撞车了。”
“这不是为了不耽误‘清审’,就是怕您看不见我,连凶手都没来得及追查。”
云淡风轻地说着最气人的话。
偏偏这一顿下来,让蒲兵有气没儿处撒。
只能在心底安慰自己别计较这些小事儿,等下有她得意不起来的时候。
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地坐下。
霓晟青没来的这件事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严肃的时候了。
一直躲在幕后看好戏的霓皇也出现在人前。
堂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按理说,今天他们来,肃清的就是一些在其位不谋其职的人,审查的更是在坐的每一个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被调查对象,久居高位,有几个两袖清风的?
比如霓翔宇,他的眼神儿正有意无意的瞟着倪予诺的方向。
一看就是心虚。
废话!能不心虚么!他手里掌握着霓皇氏族的财政大权,却带头站队背叛霓皇,一旦查出来,就是大罪。
不说蒲兵他们饶不饶的过自己,就是霓皇都不一定会放过自己。
毕竟,她的心狠手辣不是一天两天了。
霓翔宇的眼神有些慌张,很好的被对面的蒲兵捕捉到。
都是些人精儿,谁又能瞒过谁呢?
“不如第一位,就从财政开始查起吧?”
蒲兵苍老的声音击进霓翔宇的内心,击溃最后的防线。
像泄了气的皮球,靠在椅背上。
良久,才吐出一个字。
“好。”
倪予诺搭在椅背上的手指一下接着一下敲着。
观察着他们势在必得的表情。
包括霓皇,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啧,还真是下血本。
自己的亲儿子都能出卖。
不到片刻,就有人拿着厚厚的几叠资料过来。
恭敬地递给蒲兵的手下。
全程,除了翻页的声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长老,这个——”
接过他们递过来的资料,瞟了一眼,就看到了问题所在。
“拿下。”
他的话落,五六个男子起身,眼看就要朝霓翔宇过去。
“等等。”
又是她!
“不知道少皇又有什么要说的?”
不紧不慢。
“霓翔宇,我的人。”
好一句我的人!
本来霓翔宇见倪予诺为他说话,还以为有什么后招呢,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呢?
满眼绝望地站了起来,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当真是懦弱。
“他是你的人又怎样?丫头,就不怕闪了舌头?”
霓皇仍旧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
“他是我的人,那你,就不能动他。”
蒲兵这边的人差点没憋住笑。
知不知道现在的主导权在谁手里,还这么有底气?
是该说她胆子不小呢?还是说她头脑简单?
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韩长老拽着她衣服的手被她拿开。
一步一步走向对面的蒲兵。
在他的身前站定,弯下腰。
嘴唇微张。
没有人知道她说什么。
但是出乎意料的,蒲兵抬了抬手,让那五个人坐下。
“继续。”
霓翔宇见此,跌坐在椅子上。
其他人并不知道倪予诺说了什么才让蒲兵暂时放过了霓翔宇。
但是接下来,就轮到他们紧张了。
倪予诺倒是没有回自己的座位上,直直上了台阶,和霓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凌风瞬间护在霓皇身前。
“少皇,你干什么!”
示意凌风退下。
“‘清审’之日,岂容你放肆!”
她的眼中尽是怒意。
倪予诺其实挺不理解的。
这隐世家族都是让老人们出来抛头露面么?
霓皇这么大岁数了,还是把着权势不放。
像这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家族,也是让这个疤脸老者出来为祸一方。
这是什么流行?
没理会一旁的霓皇,看着台下的人。
“不是想知道我刚才和这位疤——呃,这位长老,说了什么吗,我告诉你们。”
蒲兵已经站了起来。
“倪予诺!”
她才不怕他在那儿吹胡子瞪眼睛呢。
自顾自地说着。
“你们所敬畏的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他们不知道从哪知道霓皇氏族和这个神秘家族之间的关系,几十年如一日的冒充身份。”
“你们因为他们的言语,让多少人蒙受了冤屈!”
倪予诺的话,瞬间就引起了躁动。
蒲兵的人在得到暗令之后就要朝台上冲去。
这个时候,就算是一心想要弄死倪予诺的霓皇也不得不暂时搁浅这个想法。
无论倪予诺说的是真还是假,都是大事儿。
几乎是同时,暗处的人涌上台,迅速制服了蒲兵的人。
郁璟宸朝台上看了一眼,在确定她是安全的之后,收回了目光。
要说现在,全场最淡定的就是倪予诺和郁璟宸了。
场面越乱才对他们越为有利。
“霓皇!你是什么意思!光听她的一面之词就对我族人出手,你是不是也老糊涂了?”
“她是不是信口雌黄你还不清楚么?”
俏皮的走下台。
“我信口雌黄,请问长老,你说你的身份是真的,可有什么证据啊?”
“证据!我就是证据!”
砰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桌子都晃了晃。
“霓皇,你到现在还不把这个丫头拿下?”
“是等我们族长亲自来么?”
难得的,霓皇没有和他狼狈为奸。
面露难色。
“蒲兵长老,我自然是信你的,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给大家一个说法,这‘清审’怕是继续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认同霓皇的说法。
“凌风,先把蒲兵长老的人放开。”
“是!”
被压在地上的人狼狈至极的起来,离倪予诺最近的,正是那天的‘虎背熊腰’。
都是这个女人,他们才如此跌面子!
也是,说的通俗点儿,他们就是文员,能干的过这帮‘武夫’么?
眼看就要向倪予诺冲过去。
“住手!”
蒲兵的呵斥终究是晚了些。
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霓霄已经抡起了手边的茶壶,可是她却一动未动,仔细看,她的唇角微微勾起。
“哎呦——”
在所有人看来,‘虎背熊腰’是碰到了倪予诺。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可是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啊!
“你——”
跌坐在地上的人疼的直哼哼。
霓霄默默地把举起来的茶壶放下,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杯子里的水填满。
真是吓死他了。
要说‘清审’最憋气的一次,可能就是今年的这次了。
蒲兵这么大岁数了,主持了这么多场‘清审’,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挫败。
不仅被人质疑了身份的真假,现在这是又被讹上了么?
看着地上的人,真是有种想要杀了她的冲动。
这都是什么事儿?
每件事儿拿出来都是这么可笑,但是为什么总觉得是有人提前预谋好的?
“长老,我没有!”
‘虎背熊腰’赶紧为自己辩解着。
蒲兵又不是瞎子,地上的人任是谁看都是装出来的样子。
可是,是他们先动的手,有理也成了没理。
“还不快点儿给少皇道歉!”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长老都发了话,极为不情愿的看着地上的人。
“对不住了。”
扶着头的人手微顿。
“没事儿。”
拍了拍裤子,直接起身。
就跟没事人似的。
虎背熊腰“......”
蒲兵差点儿没被气死,都有种七窍生烟的既视感了。
都知道她是在做戏,但是却没有人拆穿她。
这场‘清审’,所有人都希望这趟水是越混越好。
既然没事儿,刚才的事情就要放到桌面上说说了。
“你说蒲兵长老的身份是冒充的?可有证据?”
霓皇现在的话倒是不偏也不倚。
倪予诺看了一眼正在喝水压气的蒲兵。
“还用证据么?他们自己就是最大的证据啊!”
“你们说你们的身份是真的,那就拿出你们的身份令牌来,拿不出来,不就是假的?”
是很简单的检测方法,但这不是把蒲兵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么?
“如果我是真的,你又如何?”
“随你处置喽!”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她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
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伸手向自己的怀里探去。
一秒过去了~
五秒也过去了......
蒲兵的脸色变的极为的难看,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
“是你!对不对!”
“丫头,你今日所做所言,足够死一百次了,就算你是少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就是没有了。
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长老,您这令牌,是拿的出来还是拿不出来啊?”
“拿不出来,你不仅不能定我的罪,更重要的是,冒充执法人员,其罪当诛吧?”
执法人员出了纰漏那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见此,蒲兵的人纷纷在自己的身上摸了起来,无一例外的,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他们的令牌,全部不翼而飞了!
一个个的都紧张了起来,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这绝对是死罪!
不仅霓皇氏族走不出去,就算侥幸活着出去了,丢失的令牌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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