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有意见吗?”
伊利丹怒风平静地说道,视线从左到右,一一落在蚁皇、噬蜥皇、猛犸帝、镰帝身上,除了镰帝仗着自身有着半神实力,一点都不虚伊利丹怒风之外,其余三名深渊帝王通通都不敢和他目光对视。
很显然,伊利丹怒风一刀斩巴安帝,两刀斩魔魅帝的剽悍战绩,彻底震慑住这几位深渊帝王。
深渊位面,强者为尊。
尽管伊利丹怒风很嚣张,也打了它们的脸,可它们却不会心怀怨恨,反倒升起一股崇敬之情。
这便是深渊位面特殊的生态环境,造就了这里以杀戮为家常便饭,所有深渊生物早已见怪不怪。
镰帝黑着一张脸,眸光再次颇为忌惮地瞥了眼伊利丹怒风手中的神器埃辛诺斯战刃,眸光不断闪烁,显然心中是在权衡利弊,自己一旦和对方打起来,胜算有多大。
可推演最终的结果,却让镰帝心里有些不好受。
因为它发现,眼前这头恶魔一身豪华神装,从牙齿武装到脚底板,双手持着埃辛诺斯战刃,身穿遗忘征服者的胸甲,腰间悬挂着古尔丹之颅,背后披着恶魔披风,十根手指上佩戴着十枚戒指,分别是怒风徽记之戒,坚定力量之戒,永恒公正之戒,聚集风暴之戒,隐秘通途之戒,笼罩阴影之戒,不灭生命之戒,无尽智慧之戒,魔法秘密之戒,禁断邪语之戒。
尽管十枚戒指不是神器,可却能够增幅伊利丹怒风各项能力,囊括了体质、力量、敏捷、精神,令他的综合战力指标直线飙升。
哪怕镰帝身为深渊恶镰一族的王,拥有着深渊位面前十的战斗力,面对这样的神豪,也是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因为它一旦被伊利丹怒风使用埃辛诺斯战刃击中,哪怕只是轻微的擦伤,都有可能导致断手断脚的结果。
无他,神器埃辛诺斯战刃实在是太作弊了!
深吸了一口深渊位面中独有的硫磺气息,从镰帝鼻孔中喷吐出浓浓的废气,镰帝依旧黑着一张脸,瞥了眼伊利丹怒风,什么话都没有说,干脆利落地转过身去,朝着深渊一层中央离去。
独留下蚁皇、噬蜥皇、猛犸帝三名深渊帝王在原地面面相觑,私下里用深渊语言窃窃私语,快速交流着:
“镰帝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打算走了,难道你还想为巴安帝和魔魅帝他们两个报仇雪恨?”
“呃……说的也是,谁叫他们不长眼睛惹到了不该惹的敌人,死了也是活该!”
蚁皇、噬蜥帝、猛犸帝三位深渊帝王迅速地达成一致看法,本着死道友不死贫僧的观念,它们毫不犹豫地追随镰帝离开,甚至都没有想过给巴安帝和魔魅帝两位收尸。
无情,冷血。
这,便是深渊生物的真实写照。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那些研究深渊位面、遭受深渊位面入侵的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地以为,深渊位面是一个整体,深渊108帝之间会和睦相处,拧成一条绳一致对外,所以战斗力才会那么剽悍。
可这种观点,可以说是大错特错!
深渊108帝之间绝对不是外界想得那样友好,相反,它们彼此之间的竞争是赤果果的,充斥着原始的弱肉强食法则,恨不得杀死敌对帝王,掠夺它们体内的位面之种,以此来壮大自己体内的位面之种,好让自己进一步地获得深渊位面意识的青睐,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若不是深渊圣君的实力远远地凌驾于其他深渊帝王上面,甚至哪怕是其余107帝联手起来都不是深渊圣君的对手,恐怕它们早已掀起了叛乱,推翻深渊圣君的统治。
当然,若是以阴暗面来思考的话,深渊圣君这么热衷于率领大军入侵其他位面,除了借此机会掠夺其他位面能量反哺深渊位面,好让深渊位面升华成为神界之外,恐怕也打着消耗手底下深渊帝王的念头,让它们一个个都去充当高级炮灰,最好一死百了。
这些念头,只是在一瞬间在伊利丹怒风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手中一抖,埃辛诺斯战刃上面沾染的鲜血便被抖落下来,没有丝毫污渍,光寒如初。
“深渊位面的老大就在前面了吧?”
伊利丹怒风眸光顺着镰帝、蚁皇、噬蜥帝、猛犸帝离去的方向望去,隐隐看到地平线上凸起一座海拔上千米的高峰,高峰直耸入云,阴云连绵,雷霆电闪,宛若盘踞在地表上的洪荒巨兽,隐隐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只要我跟着它们走,就能够见到深渊位面的老大,可以和它较量较量。”
至于主人杨明交代他充当间谍的任务?
在伊利丹怒风看来,若是深渊位面的老大实力不过尔尔,干脆自己一刀宰了算了,哪里还用得着当间谍?
再说了,就算他打不过深渊圣君,可凭借着他半神的实力,一身豪华神装,深渊圣君也杀不死他,最终的结果便是亲自招揽,这样的话,他就不需要苦哈哈地去某一层深渊位面,干一些占领山头,招兵买马扩充领地的事情,若是按照那样的方式,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当上高层。
心中打定了主意后,伊利丹怒风收起埃辛诺斯战刃,大摇大摆地吊在镰帝、蚁皇、噬蜥帝、猛犸帝四位深渊帝王身后,那若隐若现的目光,更是令它们后面一紧,面色一僵。
别说是蚁皇、噬蜥帝这两位,就连皮糙肉厚的猛犸帝都有些忍受不了身后伊利丹怒风那一双打量砧板鱼肉的目光,但它们自忖打又打不过,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镰帝。
可让它们感到无奈的是,镰帝似乎毫无所觉,根本不理会三位老弟的求助,只是下意识地脚步加快了许多,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前方奔袭,想要赶紧摆脱掉身后的小尾巴。
“唉!”
“惹到这个瘟神,算我们倒霉!”
蚁皇、噬蜥帝、猛犸帝这三个在其他位面掀起过滔天血战的刽子手,终于品尝到些许曾经死在自己手下的敌人那种憋屈的感觉,当即埋头赶路,不再关注身后。
两队人马,一前一后,宛若高速行驶的高铁列车,迅猛地在荒凉的大地上奔驰而过。
不消一个时辰的时间,地平线上那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便映入眼帘。
这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山峰,更像是人为形成的山峰,山峰高耸入云,平面如镜,极为光滑,垂直九十度,就像是被人一刀从头到尾地砍下来,只余下剩余的一半。
伊利丹怒风停下脚步,抬头往高空望去。
阴云密布,峰顶隐现。
一座豪华宫殿置于峰顶,在雷光闪烁之间,映衬得一片惨白,看起来极为渗人。
镰帝转过头,回了伊利丹怒风一个挑衅的目光,便率先一跃而起,每一脚都落在光滑的山壁上,脚底却仿佛附着磁铁一般,牢实地粘附其上,速度不减地往上奔去。
其余三位深渊帝王也紧跟其后,争先恐后的样子像是怕被落下来,遭到清算一般。
伊利丹怒风走上前去,摸了摸山壁,这显然不是普通的山石,也不知道是由什么材质组成,山壁表面如同覆盖着一层油膜,摸上去一点都不干涩,反而非常粘滑,不容易站在上面。
背后张开一双恶魔蝠翼,伊利丹怒风尝试着扑打翅膀,试图飞行上去。
可一股熟悉的禁空能力骤然降临,这是一种堪比世界规则的力量,不是人力所能够抗衡的,逼得伊利丹怒风从半空中降落下来,收敛起背上的恶魔蝠翼。
手指摩挲着光滑的下巴,伊利丹怒风环顾左右。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伊利丹怒风右眼浮现出一圈圈纹路,九颗勾玉相继排列分布其中,仿若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俯瞰人间,透露着些许淡漠的神采。
若是再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察觉到伊利丹怒风的右耳垂和左耳垂有些不太一样,右耳垂戴着黑色铁块塑造而成的耳钉,沿着耳框钉了一圈。
伊利丹怒风为人桀骜不驯,和其他手下都不太一样,不太容易管控,而且这一次离开杨明身边,前来深渊位面,那简直就是脱缰野马一样,杨明也生怕伊利丹怒风借此彻底地脱离自己的掌控,所以在他出发之前,暗中使用轮回眼的能力,将他打造成半恶魔半六道傀儡。
至于为什么只是一半?
那当然是因为杨明不希望伊利丹怒风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能够有更好的主动性,这样能够大大降低杨明的神识消耗。
透过伊利丹怒风的眼睛,远在斗罗大陆位面的杨明也观察到伊利丹怒风的处境,兼之对方被炼化成一半的六道傀儡,所以杨明也在短瞬间知晓到伊利丹怒风的打算,不由地有些哭笑不得。
“应该说,不愧是魔兽世界的外域之王吗?这种搞事情的能力,也真是没谁了!”
杨明不由地为伊利丹怒风的大胆感到无奈,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不然还真会酿造不可预测的后果。
“不过,这种禁空能力有些眼熟啊,很像当初在龙神遗址中的圣山中遇到的禁空能力,两者是同出一源,还是因为规则相似产生的?”
思忖片刻之后,杨明干脆让伊利丹怒风自主行事。
因为,杨明也很想借助伊利丹怒风的视角,观察一下深渊圣君的实力如何。
若只是新晋神明的实力,杨明会毫不犹豫地带着黑龙帝天一起过来,行那屠神之举。
伊利丹怒风右眼中的异象逐渐收敛下去,他本人却毫无所觉。
毕竟,杨明将他改造成半六道傀儡的事情,一直是瞒着他,避免刺痛了伊利丹怒风的自尊。
上下打量片刻光滑如镜的山壁,伊利丹怒风面无表情的腾身而起,一脚踩踏上去。
就连镰帝、蚁皇、噬蜥皇、猛犸帝四位深渊帝王都能够做到如履平地,对于一身神装的伊利丹怒风而言自然也不会例外,身轻如燕地奔驰在山壁上。
听到身后的破风声,四位深渊帝王颇为默契地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道狰狞的狞笑。
到了深渊圣君的地盘,不管伊利丹怒风是何方神圣,是龙是虎都给趴着!
打定主意要看伊利丹怒风的笑话,四位深渊帝王加快了速度。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队人马便先后地来到位于峰顶上的豪华宫殿。
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魔宫”两个烫金大字。
伊利丹怒风随着四位深渊帝王踏入魔宫。
只见魔宫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
魔宫殿内,包括深渊圣君在内的众多深渊帝王,似乎都对伊利丹怒风没有任何敌意一般,尽情地沦陷在欢愉享乐当中。
深渊圣君那一双宛若深渊般幽邃深黑的眼眸,抽空瞥了眼呆若木鸡站在门口中的伊利丹怒风,似乎是嫌他站在那里大煞风景,摆了摆手,道:
“给我们的客人赐座!”
闻言,不远处如同人类少女的黑帝,便搬来一张椅子,示意伊利丹怒风坐下。
伊利丹怒风八竿子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索性心里一横,本着有便宜不捡是王八的念头,一屁股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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