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点着头,面对着他幽深暗沉的眉眼,有些话几乎脱口而,可一想冯素珍痴李兆廷,“佳话”天下皆知,还是住了口,须找到妥当之法再告诉他。8
连玉看着她,“待案子一结,便辞官恢复女身,可好?”
还有一句,他仍然没说:到时嫁与我。
素珍笑,“嗯,我当官本来也为翻案,事情一了就撒手不干了。”
连玉点头,淡淡看着玄武领人护送她离开。青龙牵马过来,数十骑护卫从不远处草木丛中策马走出,连玉却没有立即上马,吩咐青龙道:“走一趟,让朱雀继续查探,朕要知道她所有事情,包括她的情郎,还有那冷血的事!榍”
青龙不知二人发生何事,但见连玉眸色如霜,一惊称是,他跳上旁边一匹空马,正要驱马离去,却被连玉制止,“回来。”
“我再给一些时间,亲口告诉我。别让我失望。”
这话分明不像说与他听,青龙怔愕,连玉已策马离去。骑士转缰随行,背后来路,扬起茫茫一片尘土痘。
回到宫中,司岚风已在御书房门外等候良久。
“有事?”
连玉瞥他一眼。
司岚风低头禀道:“今日下朝,岚风出宫,于密处见七爷与权非同深谈,后岚风至七爷府邸,管家说七爷出了府。”
连玉似笑非笑,“噢,岚风什么意思,朕不明白。”
司岚风心中一惊,他仿佛没有看见天子眉间寒意,目中仍透着兴奋之色,道:“皇上可是有任务交与七爷?可有需岚风效劳之处?”
“岚风入朝一段时间,深感建树良少,心中无不时刻盼望着能为皇上效力,皇上若已布下破权大局?还望皇上给微臣一个机会,助七爷一臂之力。”
他说罢,眼梢暗暗掠过连玉神色,果见说到“七爷”处,连玉目中隐隐透出一丝戾色。
他心想,公子果然神机妙算。自己如今所呈现出来的性.情也是公子早便设定的,有些才识,野心而渴望建立功业,李兆廷说,这种人不易惹人猜疑。
又见连玉眼睑微动,很快敛去一切,只道:“是朕吩咐他过去,岚风渴望为国为民之心,朕懂了。朕若有举措,必定少不了。”
“谢主隆恩。”
连琴进来的时候,只见司岚风兴高采烈退下,心中纳闷,只是这等小事,他自然没放到心上,气冲冲便道:“六哥,我方才过来,他们说不在,我去找七哥,他又出府了,们都干什么去了,也不捎上我!”
“他果然出去了。”连玉顿了一顿,淡淡道:“朕和他分别找自己的女人办事去了,说跟着适合么,嗯?”
连琴眸中顿时现出一丝心领神会的邪佞,笑道:“这种乐子,臣弟明白。这热闹臣弟不凑,哈哈。”
“倒是……臣弟日后对姓李的也会呵护备至。”想起明炎初所露口风,六哥对李怀素宠爱有加,如今见连玉脸色连琴虽一直与这李怀素不对盘,还是赶紧狗腿一下。
“嗯。”
见连玉颔首,他心道,这马屁还真拍对了,这六哥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人了。他正暗下哀叹,突听得连玉问:“九弟,若有一天朕和七弟像幼时争吵打架,会帮谁?”
连琴大为错愕,只觉一股寒意莫名从背脊渗出。
他还没来得及问什么,连欣在外和司岚风打过招呼,兴冲冲的就跑了进来,“六哥,他们说回来了。”
她心情似乎很不错,连跑带蹦进来,也不理连琴,只讨好地抱住连玉手臂,“六哥,我按吩咐,将母.后缠了一下午,我表现好不好?”
“不错。”
连欣小心翼翼看着他:“那我打李怀素……还有通风报信的事,是不是也原谅我了?”
连玉挑眉,“这是和朕讨价还价?”
“欣儿不敢,”连欣看他微微颔了颔首,心中大慰,趁机道:“下次出宫能不能带上我?”
却听得连玉道:“无情的腿和出宫,选哪样?”
连欣闻言狂喜,眼眶顿湿,“六哥,肯替他治腿?”
连玉微微眯眸,“此事不可张扬,朕已暗中安排。而,知道以后怎么做吗?”
“知道了,知道了,欣儿定会配合好您,不让母.后妨碍和李怀素。”
连琴翻翻白眼:“欣儿,六哥是爱屋及乌不错,可这屋是谁,还看不明白吗?”
“滚开,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自己还不是也向六哥谄媚,”连欣狠狠白他一眼,她自是心知肚明,但还是高兴万分,她又恳求连玉道:“六哥,就偶尔带我出去一次,好么?”
连玉摸摸妹妹的头,“看表现,如何?”
连欣备受鼓舞,“好,欣儿定会全力助。六哥万岁!”
双城
却不比连欣此时心情,正在屋中默默喝酒。
婢女梅儿急红了眼,上前去抢她酒杯,“小姐,别喝了,不行,奴.婢要告诉皇上。”
双城勾唇便笑,眸中都是嘲色,“告诉他作甚?他能来看我?”
“小姐!”
双城握紧酒盏,盯着盏中倒影女子娇艳的容颜,突然道:“有句老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李怀素这人,有个人……可是清楚的很。梅儿,我写封信,立刻替我送出去。”
李兆廷没想到会收到顾双城的信。
信中说,希望与他见上一面。
李兆廷城府甚深,既已拿定主意,先成大事,再图情爱,哪怕她不久嫁与连玉,也只待他日夺回。
只是,今日她既写信来求,他也不想推脱。
他倒要看看,她既有心连玉,约他相见却是为了什么!
连玉!他冷冷一笑,攥紧手中信笺。
信中说,她不能轻易出宫,会惹人思疑,如今假遣婢女出宫探看父亲给他送信,若他决定相见,数天后设法进宫一趟,她会让梅儿在一处院落等候,他只消将时间地点告诉梅儿,她将再借探亲之机,出宫相见。
她倒是给他开了道难题。毕竟,若无旨意,他不能轻易踏进后宫一步。
他略一思索,计上心来,连玉不是诱他投诚么,既然如此,他何不借这东风?
“公子,有客到。”
小四突而进门禀报。
小四神色让李兆廷对访客身份了然于.胸,他将信笺收好,去了书房。
屋中果已坐了一人。
见他进来,来人转身摘下毡帽,露出一张上了年岁颔下微须的脸。
李兆廷神色微凝,“老师这个时候亲自过来,可是有事?”
魏成辉双眸透出几分讳莫如深,说道:“公子,看那冯素珍与连玉之间,俨然已是男女之情。虽不知连玉怎地就看上李怀素,但几番好心待她,她却恩将仇报,背叛了。这口气无论如何老夫都咽不下去。且照此看来,她将来必是子心腹大患。老夫思前想去,不可不防,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又一个跟他提到李怀素与连玉的!
他们怎么以为这两人是那种关系!李兆廷心中冷若,但他对魏成辉素来看重,并未表现出来,只道:“老师多虑。连玉和冯素珍之间,不过是和权非同两虎相争的结果。”
“公子,请听老夫一言。”
魏成辉一揖到地,竟是苦谏,“放她,她却叛,无论如何,这冯家遗孽不能再留下来。”
“言则老师认为该怎么做?”
“揭其女身。”
“那是斩刑!”李兆廷声音一厉。
魏成辉叹了口气,苦笑道:“公子只管宽心,她若被打下死牢,老夫会设法让死囚顶替行刑。届时,正好了了公子心愿,将她带出皇城。”
李兆廷思量片刻,道:“兆廷知老师为兆廷着想,只是,此事容我再想一想。”
魏成辉早知这结果,一步一步来罢,他不急。出门的时候,他微微一笑:冯少卿,一山不能藏二虎。少主的开国大功臣一个便够,死了,女儿也要死。
素珍回到提刑府的时候,冷血正在门外侯着。
他发髻凌乱,双目血丝充盈,透着凌厉怒意,眼底一圈青疲之色,高大的身子却站得异常笔直。素珍还没来得及和玄武道谢,他已大步上前,握着她的手便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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