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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烟的身体怎么动了?”

力透头顶之际,只听得素珍一声惊呼,他心头蓦震,几乎立刻撤了劲道,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到地上,正想唤小周来诊,眼角余光碰到素珍悲戚的脸容,立下意识到什么!

若换作是平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上当,此时忘形竟也忘了这个朋友是多么的诡计多端。

心骤然从狂喜到落空,抽痛得难以复加。但就是这点间隙,无情等人已攻到,将他牵制住。李怀素是了解他的,知道他即便死也要死在那人身旁,想拖上一丝半会时间。

他摇头一笑,出手狠厉,除去能伤及性命的杀招不用,招招极重,要将尸首夺回辂。

凌乱狼藉中,一人从前方陵园走来,看到早哭得跌跪于地的连月,脸上透出惊色,“姐,怎么受的伤,我帮看看——”

话口未完,他脸上表情突然全数僵住,随即拔足狂奔到一处,将地上女人搀扶起来,扭头看向素珍,厉声道:“无烟,无烟她到底怎么……”

未待素珍回答,他已喃喃的自语自话起来,“脉相没了,她死了?死了……嫘”

极度痛苦的神色,几乎将那张年轻俊秀的脸扭曲。

霍长安岂能容别许人相碰无烟的尸首,他目光倏冷,狠下杀招,无情几人不得不跳跃开来,霍长安身形一错,已落到连捷面前,劈手将人夺过。

那分明是小孩子保护心爱东西的姿态。

连捷大怒,牙关咬得格格作响,“是,是害死她,既已娶我皇姐,便该与我皇姐好好的,为何还要招惹她?霍长安,我杀了!”

他说着,从地上刺客尸体身上手中抽出长剑,剑花一挽,攻了过去。

素珍大急,喝道:“连捷,他妈的给老子住手。”

霍长安一动不动,低头看着无烟,任他刺来。

小周低咒一声,几人不得不再次横剑上前阻止。

然而,连捷剑尖到得霍长安心口,竟生生顿住,眼中陡然现出一抹极为古怪的激动之色。

“她还没死透,她尚有一丝气息,方才并无动作,她的头发却动了一下,那是呼息所致。姓霍的,将她给我!”他声音中竟透出几分哽咽。

自素珍以下,提刑府众人无不大喜,霍长安本不相信,但连捷不像素珍会在乎他的命,这让他空洞的心又巍巍的冒出一丝希望。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地将人放到对方手中。

面对着他眼中的近乎卑微的恳求和期盼,连捷心中却是更为痛怒,他冷冷道:“我定会不惜一切救她,但……还嫌带给她的灾祸不够吗?以为死了便可以赎罪?她便会原谅?请离开!”

霍长安高大的身子微微晃动一下,眸光低垂。

“她若能活过来,要我做什么都行,她若再不愿见我,我便离她远远的。”

他沙哑出声。

救命如救火,陵园无可医治之物,众人再次开拔赶回提刑府。

回到提刑府,铁手和追命将两名黑衣人投入大牢,为防二人自杀,依旧点了穴。

连捷立抱了无烟进屋,让小周打下手,幸好小周屋中各种医具也十分齐全,烧了热水,煨了刀剪,二人便将屋门严实关上。

素珍懂些医术,虽对连月十分不待见,但看在霍长安和连捷份上,也不能让她血流不止,还是将她拉进自己屋里,处理了伤口。

情绪一度崩溃的连月已恢复了些理智。

她眉头紧拧,双唇紧抿,似在计量思考着些什么,整个过程不发一言。这让素珍有后悔替她疗伤,她能猜出连月的心思,无烟能活,她和霍长安之间便还有希望。

这一刻,她突然想到自己,在连玉心中,最初爱上的却不幸死去的阿萝是不是也是最好的。

她又替无情等人简单处理了伤势。轮到霍长安,他摇了摇头,只死死盯紧前面的屋子。

而在这番忙活过后,待连玉接获通知,带人匆匆赶到的时候,素珍已几乎累瘫,疲惫地倚站在院中老树上。

无情主动将情况和连玉略略说了,他点点头,过去问了连月的伤势,又拍拍霍长安肩膀,最后走到她身边,手臂一伸,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虽众目睽睽如此为免张狂,但除去白虎有意无意瞥来的几眼,一墙之隔生死一线,其他的人注意力都在里间,并无诧异。

素珍被他有力的手臂环抱着,只觉得整个人都松脱了一般,将脑袋埋在他怀里。

连玉看她一身狼狈,幽深的眉眼难得透出一丝心疼,将她抱紧。

素珍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开口数落他,“和霍长安倒是瞒得够紧的。”

连玉哪能听不出她语气中的抱怨,“男人和女人的处事方式不同。只是,如今也许功败垂成,有时到底人算不如天算。且再另想方法。”

素珍没有出声,如今,无烟的事已足够她担忧,她也没心情去计较这个。

他接着又声音微冷,“刺客的事,交朕来查。敢在我的地方动我的人,这人胆子可是大的很。案子晚点再办。”

素珍知他担心自己安危,却是坚决摇头,“案子我一定要接着查下去。”

“先不争论这个,歇一歇,我一会叫。”连玉在树下寻了一块大石,不管尘灰坐了下来,将她头按进自己怀里,素珍虽疲惫已极,却哪里睡得着,连玉知她心思,柔声安慰,“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说到此出,却见那屋门咯吱一声响,连捷和小周走了出来,素珍又惊又喜,一下扎起。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小周露出出事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娘娘大福,这命终于是保住了。”

众人一听大喜,即便连月也是目光一亮,霍长安却紧拧双眉,连捷的神色并不太好。

这让众人方才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连玉几乎立刻出声,“老七,可是还有什么情况?”

连捷颔首,“她方才危在旦夕,究其原因不在剑伤,却是体.内……剧毒所致。”

一句剧毒,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怎么会有剧毒?难道说剑上有毒?”素珍急得声音都变了。

连捷缓缓摇头,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毒就在她体.内。她此前病倒,我们曾替她诊治,病症与心气郁结无异,唯独头上一团黑气,查不出原因,只以为因人体.质而异,乃是我们是多虑了。她这一伤,却露出了征兆。”

“她确然中了毒,这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慢性毒物。毒自进体内始便锁在心脉里面,平素根本看不出端倪,即便牵情动绪,引起毒素运行,痛苦难忍,也会让人误以为是心悸之症。然而此次剑伤,却将锁住毒素的心脉刺破,这便令毒快速扩散到其他脏腑。多处脏腑同时为毒所侵,剧痛难忍。这……才是差点要了她命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毒,能解吗?”

霍长安开口,那声音破哑的就像从烂掉的喉咙里硬扯出来似的。

恍惚中,无烟只觉有只手在轻轻抚摸她眉额、脸颊,那般温存,那般小心翼翼,就像幼时娘亲在哄她入睡时,可母亲的手细小软腻,这只手却厚大粗糙,温热无比。

她猛地想起一个人,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

“长安……”

“我在,我在这里。”

她只听到一道声音略有些无措的急急回应,也是这一声,让她骤然惊悸,整个人坐了来。

屋中熟悉的景物扑面而来,这是提刑府?她没死?

梦里低唤的那个人就坐在她身旁,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深深凝看着她,爱慕、惶恐、心疼、痛苦……眸中满满是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烈情绪。

她怔怔看着这个她无比渴望见到、心下却又同时绞痛成一团的男人。

这茫然四顾、无可依仗的眸光让,霍长安心头猛地一撞,连轻轻吸口气心肺都是疼的。他浑身颤抖,却又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想将她狠狠揉进怀中。

她却笑笑说道:“我还以为自己这次会死,如今却是没事了。不必同情我,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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