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在这里?”
她惊愕又愤怒地瞪着面前的人,准确来说是个男人,也果是六扇门的大人,但不是无情,而是晁晃。
对方双手抱胸坐在桌前,桌上一桌佳肴美酒,闻言站起便笑,“无情被我派遣到别的地儿执行任务了,一时三刻不会过来,怎么,公主殿下很不高兴?稔”
他一改平日常态,不再恭敬,而是带着讥诮和质问,连欣大怒,扬手指去,“晁晃,这个小人,枉我以为是个男子汉,竟然偷听我和无情的事?俨”
“滚,这里是我们的地方,给我滚出去,立刻滚!”她手改指向门外,脸色因发怒而显得潮红,胸.脯激烈起伏。
晁晃冷笑,“当真以为无情喜欢?他是想利用爬到更高的位置,连欣,我对总算是真心,若非如此,我今天也懒得过来点醒。”
连欣也笑,咬着牙一字一字道:“我和他如何,是我们的事,不容费心,这乱臣贼子,和权非同合谋,想谋我六哥的江山,我厌恶。”
“行,不走,我走,但我警告,别想以权谋私,利用职务之便对付无情,若敢,我绝不会放过!”
她眸眼从簇着火焰变得冷如冰霜,每句话,每个眼神,都写满憎恶,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味道,晁晃是挟着怒气而来,几杯烈酒下腹,眼见她往门口走去,一股难言的燥热噌地窜上肚腹,他眸光瞬间暗下去,一个箭步便挡到她前面。
连欣一惊,他两颊微红,双目紧紧盯着她,眼神也不对劲,她自然更要离开,她从旁闪去,却被他扣住手腕,她大叫救命,晁晃不屑的笑,为谈话之便,这厢房订在最里面,且一连数间都空了出来,根本无人照应。
连欣惊怒之下,想也不想,空着的手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晁晃是呼风唤雨的大将军,哪曾被人这般打过,怒气彻底被激起,不顾她挣扎把她抱起,扔到屋中长榻上,随之压了上去,重重捏住她下颚。
心中明明有个严厉的声音让他住手,但空气中那股香甜,身下她泫泣的双眸,仿佛触动了他心中那根弦,那种浑身燥热的感觉仿佛火越烧越旺,看着那花瓣般的唇,他吻了下去。
连欣想起岷州的事来,惊恐不堪,她厉声嘶叫,扭头挣扎,但她那敌得过这个人的力量,他沿她颈项而下,迷醉的亲吻,越发疯狂,很快拉开了她的外袍……当他手来到她的衣带上,连欣眼角沁出绝望的泪水。
无情。她口中无声的默念着这个名字,不再喊叫,她知道没用,她想过咬舌自尽,但随即摒弃了这念头,被晁晃扣紧高举在头顶的双手,紧紧扣攥起来。
她不能就这样死了。她要杀了这个人。她要杀了他!
正当她绝望想着,门被人推开,一声“连欣”让她几乎崩溃,进门的人随即也看到屋中情景,脸色一变,大步过来把晁晃从她身上推开,将外袍一脱,牢牢罩到她身上,低道:“别怕。”
他随即拔剑向着晁晃,“好大的胆子,公主也敢冒犯,可也低估了我,我既许下承诺,即便受罚也定来寻她,我不会放过。”
连欣在旁低声:“无情,杀了他,替我杀了他。”
几步之遥,晁晃身上那股暗火似乎被浇灭了好些,看着衣衫凌乱,双眼红肿的连欣,他暗暗心惊,他……这是怎么了,他对她是有心不错,可怎会昏了头脑做出这些事来……此时断不能教这无情纠缠住,否则到了宫中,事情会变得棘手,此时离去,回去与大哥商量如何解决,方才是正道!
“就凭也想捉我!”他冷冷一声,便待破门而出,无情却哪肯放他,仗剑便与他战了起来。
晁晃无法,只好应战。
他武功霸道,天下几无人能敌,然而,无情并非泛泛之辈,想要一下摆脱谈何容易?激战间,屋中物事都被打翻,他怕引人过来,看准机会,一招凌厉攻势直往对方心口劈下,无情若不想受伤,必须退避,他便可趁机离开——不想这无情竟然不退,生受他一掌。
“晁晃,这卑鄙小人,竟想杀人灭口!”对方吐出口中血沫,仍挡在他前面。
连欣在旁仇恨看着晁晃,闻言更想起岷州前车之鉴,这人和毛余那俩小人就是一个样——她咬牙而起,悄悄出屋,她的女卫就在这酒楼下面!
“少胡扯!”晁晁也是冷冷出言,他此时根本无意取他性命,见连欣出门,他脸色一变,轻轻一掌想把她挡回来,不料,无情更快,一拉连欣,往后急退,随即一剑劈开屋中窗棂,这窗下,正对酒楼入口,见无情被伤,连欣此时也是红了眼,她怕女卫听不到叫喊,想也不想,便跳了下去。
晁晁一惊,那厢,连欣腿脚跌伤,引来街上好奇目光,自然也惊动了对面食肆十数女卫,众卫大怒,顷刻,除一人照料连欣,余人全飞跃上楼,将晁晃团团围住,晁晃脸色铁青,无情何等机警,深知晁晃厉害,见状从怀中掏出一令牌,掷到其中一女手上,“拿我令牌,到六扇门找追命铁手阿青
和琴剑,让他们立刻带人过来,捉捕反贼。”
女卫知他是主子意中人,得令立去,晁晃脸色更沉,拼力突围,打斗惊起楼中客人,东西不断倒塌,从楼上到地下,人人争相奔出,然而无情武功本便高强,加上十多女卫皆是死士,他一时三刻无法脱身,待得他重伤多名女卫,将无情逼退,杀出重围之际,铁手等人领门中数十捕快赶到。
这六扇门捕快构成十分复杂,晁晃虽是统领,但当日从先帝手中要过六扇门,是想进一步加强自己手上权力,这当中自然有不少亲晁派,但晁晃核心始终在军队,这门中用度有相当部分被他挪到军需中去,俸禄被削减,自然引起好些人不满,同时,更有人认为这组织的影响力本应更大,但晁晃并无重视发展,也是心有不忿,这其中包括了青衣捕阿青无名女捕琴剑等人,剩下便是不问太多的捕快。这部分人占了大半。
无情善钻营,坐上副统之位后,很快便把一部分人发展成为心腹。
如今,铁手等带来便是无情的人。
再厉害的武功也抵不住这劲锐的围攻!
晁晃终于被擒。
一个时辰后,一干人押着晁晃进了宫。
太后寝宫,连玉携素珍匆匆赶到。
素珍行踪既已被有心人不断揭破,连玉索性不再将她深藏,省得她辛苦,听说连欣出事,第一时间便携她过来。
看到素珍,本站在孝安身边的连欣一下飞奔过去,扑进她怀里。
“没事了。”素珍不断拍着她脊背,柔声安抚,“不怕,没事了。”
被押跪在堂下的晁晃看到素珍,大是惊愕,“怎么会在这里?”
素珍狠狠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同跪在地上的无情也看了过来,二人相视一眼,无情朝素珍点了点头。
“冯素珍,欺骗了我大哥。”晁晃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讥诮。
素珍心下一紧,连玉目光倏沉,“好个晁晃,本末倒置的功夫真是一流,侵犯公主,有何话说?”
“我……”晁晃一窒,视线从无情身上掠过,心中愤怒如狮虎,但知此刻并非算账的时间,连忙答道:“回皇上,臣怀疑那是家黑店,酒中下了药物,以致臣一时糊涂,做出唐突公主的事来,但所幸臣及时清醒,并未铸成大错。”
“住口!”孝安大怒,一拍桌案,腾地站起,“晁晃,话还能说得再荒唐一点!那本不是该到的地方,难不成是有人用刀剑逼着去的?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行为,还敢砌词狡辩!倒说成是有人故意害一般。”
“哀家今日若不治难消哀家心头之恨,这是死、罪!”她说着朝连玉看去,“皇上以为如何?”
眼中既有对晁晃的痛恨,也是向连玉暗中示意,天赐良机,这正是铲除晁晃的好机会。
连玉唇角紧抿,就在这时,有人从殿外匆匆走进,“臣,权非同见过皇上,太后——”
来人一身白袍,顷而站定,话语却在目光落到殿中一人身上时蓦然而止。
但权非同终归是权非同,目光一刹错愕外,立刻面向连玉,“皇上,太后,臣闻讯赶来,倒不知晁晃犯了什么事,竟惊动了们?”
“什么事?”孝安声音冰冷,旁边红姑把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权非同立道:“此事确是晁晃糊涂,臣这义弟对公主向来情有独钟,此事虽非人人皆知,但皇上太后想必清楚——”
“依照权相说法,情有独钟就能做出这等以下犯上、猪狗不如的事来是吗?”孝安怒极反笑,扬手指着他。
“大哥,我……”
“给我闭嘴!”
晁晃见状出声,却教权非同沉声打断,但他面对孝安依旧笑意可掬,甚至不息弯下腰去,“太后息怒。臣自然不是那个意思,晁晃囤结在京中的军队误以为将军无故被捕进宫,纷纷欲.动,要来营救,都被臣止住了。就是因为臣明白,他做错了,绝不能姑息,但臣也认为晁晃多年为国,建功无数,功过相抵,罪不至死,而公主此番虽受惊吓,但到底没有受到真正伤害,不知……皇上认为如何?”
说到此处,他没再看孝安,而是看向连玉,眼梢却有些冰冷的从素珍身上带过,素珍没有躲,迎上他的目光,眼中透着歉疚。她也万万没想到,和权非同再见竟会是在这么一个时刻里。
孝安却变了脸色,权非同这话中意思她焉能听不出来,若此时晁晃在宫中出什么事,这军队是要即时反了!
她咬牙,带着征询的意见也看向连玉。
显然,连玉早已料到权非同的筹码。
他掀唇一笑,缓缓说道:“权相的话,不无道理,但晁晃所犯之错实属严重,死罪可免,但若不作些惩戒,恐怕难以服众,难再作为这三军统率,权相,说,这又对不对?”
权非同同样笑回,“那是自然
。”
“既然如此,作为惩戒,朕罚晁晃杖刑一百,免除六扇门统领一职,六扇门暂由……”他目光淡淡从无情身上逡巡而过,一锤定音,“慕容定暂代,权相认为,这惩罚可还妥当?”
“自然妥当不过,谢皇上!”权非同见晁晃目带不忿,似要说话,他先他开口,“臣这便领晁晃外出等候杖罚。”
“多有得罪,公主海涵。”他说着朝连欣一揖,一招晁晃,便告辞而出。
“母后,朕如此处理,望母后勿怪,”连玉望向孝安,孝安点点头,“哀家明白,权贼狡猾,这已是目前最好的处置方法。”
连玉又走到素珍身边,把连欣带进自己怀中,眼中隐隐透出着疼惜,“欣儿,这事六哥心里也疼,这笔账,六哥定叫他们偿还,但给六哥一点时间,好吗?”
连欣伏在他怀里,眼圈仍红,但只是猛地点头。
孝安却是余怒未消,把怒火撤向仍跪在堂中的无情等人,“无情,若非gou引公主,根本不会发生今日之龌龊,可知罪?”
“无情让公主受惊,无情知罪。”
无情竟也没有多话,只是低头答道。
铁手阿青四人都是一惊,万没想到孝安竟迁怒到无情头上,都急向素珍使眼色,连玉自不可能让素珍为难,见素珍蹙住双眉,他正要开口,连欣却疯了般扑到孝安面前,“母亲,他救过我两次了……今日若要罚他,女儿先死在面前。”
“!”孝安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但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眼见她秀发凌乱,一副狼狈悲苦,她再怎么狠,也下不去这个手。
“罢,无情,带着的人滚出这里。”她冷冷命道。
无情没有说话,他此时身上不比连欣好多少,晁晃那掌伤了他脏腑,虽非重创,也是不轻,他嘴角还挂着血丝,在追命和琴剑的搀扶下,他缓缓起来,他深深看了眼素珍,最后,目光落到连欣身上,“保重。”
连欣痴痴望着他,心如刀割。
晁晃也是硬朗,一百杖刑过后,浑身是血,却也不必权非同搀扶,和权非同一起走了出去,把事情一五一十告知。
“大哥,这位子我交得不甘,如今细想起来,这很可能就是无情的一个局,我看他,一直觊觎我这位子!”晁晃恨恨说道。
权非同冷笑,“很可能?不,这就是个局。”
晁晃一惊,“大哥有想法,方才为何不当面说出来——”
“说?”权非同笑,“这已过了多久?现场早被他安排有人善后清干净了,从激怒、诱到酒楼,都是有计划的,那厢房肯定被人下了媚香,这玩意散发在空气中,进了的身体,还怎么查?”
“这无情确是个人才,我没看错,我当初还打算招揽他,也罢,总算没把一只老虎放到身边,不过也是,我再怎么用他,又怎么及得上六扇门近三千精英的统率之权?也别计较这六扇门统领之位了,这已算是最小损失,连玉是什么人,无情似乎也没有捞着什么大好处。”
“明白了,大哥,这仇我必报,但不是现在。都是我疏忽,若非宫中线眼广,看到我被押解进宫,我这次必定麻烦。我看不仅无情有问题,那冯素珍根本就是骗……”
“别提她!”霜般三字迅顷权非同从嘴中吐出,他忽而一笑,眼中却似是箭头一样冰冷的利芒,“她最好祈祷,这场仗,连玉能赢,否则,落进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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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的更,还有一千字放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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