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果然不出年轻皇帝所料,没等赵胤出了丞相府几个时辰,那位跟个苍蝇似的怎么赶都不肯走的西洋王子又带人登上了门来。
“王子殿下听说今天宰相大人没有上朝,请了病假,所以想来探探病。”褐发王子身边的伯爵上前一步,对闻况而来的管家徒弟鞠了一躬道,“王子殿下一直承蒙宰相大人的照顾了。”
新人管家为难地看着面前的两个洋人,踟躇地在绞着袖子管,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本应来说,皇上走前说为了让贺兰大人能够静心养病莫要开门,可皇上到底也没说,这有特殊身份的洋人王子来拜访,究竟是当开还是不当开。
伯爵看那管家伫立在门前许久都没动作,斜眉微微一挑,上前又用汉礼做了个揖道:“你家的宰相大人辛苦了。”
小管家尴尬地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大人这是哪儿的话……”
丹尼尔笑盈盈地指了指紧闭的门扉,“所以请你开门吧?”
“这……”
“我家大人说了,谢绝任何客人造访。”
忽然听闻后头传来低沉青年的嗓音,小管家喜出望外地转过身去,果然是贺兰大人身边的苏护卫来救场了。
“这边我来,”苏诺附身轻声在小管家耳边道,随即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替我好好照顾大人。”
伯爵见到来者并非善茬,原先还算和善的面色立刻就冷了下来,“殿下好心前来探望宰相大人,然而你们却不招待殿下,这难道就是你们大洲的礼节吗!”
“贺兰大人身体不适,所以才没有办法招待殿下。”苏诺不卑不亢地抬手送客,“很抱歉,请二位回去吧。”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却对外说‘身体不适’?”丹尼尔蔚蓝色的眼睛笑着眯了起来,“我有外交上的事情想要商谈,用汉语很难说明白,唯独贺兰宰相可以听懂。但是既然今天贺兰宰相身体不舒服,那让我将礼物送到他手里终归可以吧?”
“恕难从命。”苏诺还是照旧冷冷地回绝,一点情面都不给这二位西洋的贵族。
丹尼尔身边的伯爵见到对方如此态度,二话不说拔出佩在腰间的西洋剑指向苏诺的喉管,然而对方只是微微偏头便躲了过去。
“躲得不错啊。”
伯爵由衷地夸赞了一句,手中的剑还没来得及收回,刹那间对方已经伸出二指,牢牢地夹住冰冷的剑锋,不由得他再动弹一分。
“再说一遍,贺兰大人的事情,恕难从命。”苏诺一字一句冷冷地道。
“你在做什么!”丹尼尔将伯爵拉到身边,用洋文低声训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下已经铸成外交事故了!”
那伯爵轻描淡写地回道:“他是个护卫,不会懂的。”
“他是宰相身边的护卫,伤了他该怎么交代!”
“我说殿下——”金发伯爵戏谑地拖了个长音,“您连他身边的人都会关心,您不会是真喜欢上那个宰相了吧?”
“我会喜欢上他?”丹尼尔睨了身边的伯爵一眼,片刻后才从鼻腔中喷出一声冷嗤,“真是……可笑十足。”
只可惜这声嗤笑十分没有底气。
看穿不说穿的伯爵无奈地耸了耸肩,“那您还留在这儿做什么?我刚才替您试探过了,凭我们是无法直接闯进这个府邸的,更别提将人直接绑架回国了。”
“就你话多。”丹尼尔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将自己精挑细选后带来的西药塞给苏诺,“给贺兰之的。我们改日再拜访。”
“王子大人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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