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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国内大骑士可以随意挑战任何一名被他认作不符合骑士精神的战士,这是合法的,也是被骑士工会大力推崇的,唯独不能挑战魔法师和奥术家,而后两者之间也严禁私下相互竞技,一经发现,就会被收回已经被官方认可的证书和徽章,因为法师被公认是朱毗特大帝最器重也是最珍爱的“皇子”,所以很少有人能见识法师在战场上的精彩表演,因此当所有人“沐浴”在圣洁光芒之中,除了惊叹,还有畏惧。
救赎。
那是只有在宗教裁判所高阶审判时的专用术语,没有哪个主教胆敢去代替主轻易说出这个神圣词汇。
光辉如潮水般庄严缓慢地退散。
发条橙顾客们终于能够睁开眼睛,那个一出场就带来奇迹的年轻男人依然站在赫拉-玻尔塞福勒之前,不过已经拔出那根原先被误认为顶点是劣质黑水晶球的神秘法杖,众人视野中,是一个瘫痪在大理石地面上的魁梧男人,丧失了大部分生命迹象,只是偶尔抽搐一下,那头最醒目的黄金色长发几乎全部被“圣光”烧灼干净,而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剩下一颗红色魔法球仍旧停留在失败者的头部上空,似乎只要年轻魔法师手轻轻压下,就会爆掉这位海伦小猫咪的脑袋。
奥古斯丁再度抬头,望向海伦家族的贵族少爷,有点小小的出乎意料,楼上那位比丰腴贵妇更对某些帝都老贵族畸形口味的清瘦俊美青年,脸上还挂着笑容,不是传承三代以上的大家族,培养不出如此厚重的面具,奥古斯丁笑了笑,安静等待。
海伦家族继承人单手横放于胸口,微微躬身,转身离开。
不跟任何一个强权者展开台面上的战争,这是海伦家族的古老家训之一,所以阴柔青年选择后退一步。老一辈嘴中不厌其烦唠叨的鲜活家族史事例告诉他,退一步往往是前进两步的很好前提,退出众人视线后,他对永远沉默的私人管家道格拉斯吩咐道:“去跟发条橙方面说我们仍然愿意支付150万凯撒金币,两名异端就交给这位圣事部的朋友。”
“好的,雨果少爷。”中年管家躬身道,去找马赛伯爵转达海伦家族的意志。
至于那只被烤焦的小猫咪戈登,如同优雅诗人的中年绅士不会幼稚到去询问雨果少爷的意图,150万凯撒金币的空缺足够让本来就在海伦根基不稳的主人承受家族议会的漫天指责,说不定最后还得从主人自己腰包里掏出,可戈登又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雨果少爷现阶段不可能抛弃一颗身份是“狩猎家”的棋子。中年管家绕过普遍幸灾乐祸的格林斯潘家族,走向犹豫不决一脸忐忑的马塞伯爵,顺便瞥了眼楼下的古怪“朋友”,能上主人名单的朋友,目前还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这真是那个阿尔法城外驾驶破旧马车,还不在忘在尘土飞扬中肆无忌惮偷窥自己的不礼貌男人?
在野蛮人格林斯潘家族中一直被老侯爵视作珍宝的爱丽丝内心无比纳闷,原先的不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小小的窃喜,她踮起脚跟不顾名媛身份地趴在栏杆上,遥望前一刻在她心目中如神祗的男人,听着老卡佛陷入沉思的喃喃自语,爱丽丝小姐心情愉悦,比昆丁阿姨送来机械长尾黑丝雀内的消息还要高兴,毕竟她身边的格林斯潘男人大多都是当之无愧的“野蛮”,少有楼下男人的那份镇定和从容,简直像极了一位在古老家族长大的真正贵族。
“老师,他很强大吧?”爱丽丝笑问道,转头望向终于从沉思中回神的老卡佛。
“是的。”
老卡佛赞叹道,“可他的强大并不是爱丽丝小姐所看到的表象,制造出一个大面积的圣洁‘救赎’,对于任何一名15级以上的奥术家来说都不困难,而且他真正具有侵略性的技能恰好掩藏在这个‘救赎’中,或者我可以说,所谓的圣光只是一枚华丽的*,庄严掩饰了他的残忍,在发条橙恐怕只有几个人能看清魔法阵内男人承受的伤害,知道吗,爱丽丝小姐,我确定他只是一个核砝容量最多达到9级高阶的魔法师,这才是他真正让人敬畏的地方,试想,等他扩展了核砝容量,那么在他手中的50级+魔法,是怎样的绚烂?爱丽丝小姐,原谅老卡佛用‘绚烂’这个轻佻的词汇来形容严谨的魔法。”
“那他真的是15级以上的奥术家吗?”爱丽丝好奇道。
“不是,他的圣光是‘真实的假象’,并不能够造成实质性伤害,否则发条橙内大部分不洁的伪信者都会受到重伤。而且帝国还没有如此年轻的奥术家,圣哲罗姆在两年前说过,他寄希望于的某个孩子,放弃了30岁前成为16+奥术贤者的道路。”老卡佛遗憾道,到了他这个层次的魔法师,往往就模糊了魔法师和奥术的界线,不再像青年魔法师那样敌视奥术,老人见爱丽丝一脸不解,挤出一个苍老和蔼的笑容,“所谓‘真实的假象’是指那位成功让小爱丽丝心动的幸运儿,一旦具备充裕的核砝,就能将圣光的‘惩戒’‘治愈’和‘救赎’三大秘技发挥到超乎想象的极致,这样的幸运儿,除了值得被小爱丽丝重视,还应该丢进‘火炬’好好深造。”
爱丽丝脸色微红,却没有否认自己对那名“幸运儿”的特殊眼光,她一直是个不擅长说谎话的好孩子。至于谁是那位被圣哲罗姆看中的天才奥术师,她一点都不期待,对思想并不复杂的格林斯潘之花来说,帝国的大人物们,圣战中获得勋章的青年骑士们,对她来说都是意义不大的存在。
本来应该是绝对主角的海伦家族率先离开发条橙,马赛伯爵擦了把汗,在心底大声赞美海伦家族的魄力,竟然在这种尴尬境地中还能潇洒大度地付账,不愧是“脏钱的保护神”海伦啊,马赛伯爵是强忍住冲动才没有给海伦管家道格拉斯打九折,150万凯撒金币,九折就意味着失去15万凯撒金币,马赛伯爵心疼啊。
“幸好理智战胜了面子。”马赛伯爵洋洋得意道,示意手下可以疏散发条橙。
他接下来得小心翼翼去伺候楼下的圣事部大人物,在帝国贵族看来,任何一个公爵或者实权派侯爵都是值得谄媚讨好的,但你可以在弯腰的同时内心咒骂他们,甚至想象他们漂亮夫人在自己身体下喘息的美妙画面,但如果一位有资格单独行动的圣事部秘密人物,谁都应该暂时收起傲慢、贪婪和情-欲。
随着格林斯潘家族也离开发条橙,土地贵族和商人银行家们也都离开拍卖场,最后离场的是所罗门花刀刺客的主人,相貌平庸的中年男子,他离场前似乎犹豫要不要间接向强大的圣事部示好,最终还是打消念头,带着那名神情刻板的仆人悄然离去。
“笛卡尔死了?”赫拉-玻尔塞福勒望着被钉入水晶吊灯的大骑士扈从,眼神哀伤,似乎在询问奥古斯丁,又像是无力的自言自语。今天在发条橙的无力感,比她在圣战战场上所有的沮丧加起来还要沉重。
奥古斯丁一挥手,笛卡尔的身体急速下坠。
“不要!”在战场上如女神一般镇定的宙斯之女惊呼道,毕竟大骑士笛卡尔已经可能是她此生最后一个能亲眼见到的“傻子”,她心底还是奢望笛卡尔能够重新回到撒克逊森林,与帝国作战,最后战死在战场上,而不是眼前这个疯狂的怪物手里。
“他是你的情人?”奥古斯丁古怪笑道。
笛卡尔血肉模糊的身体在与大理石地面撞击前一秒猛然停住,最后缓缓落地,而21颗魔法球也开始一点一滴消散。
“你是谁?”赫拉并没有回答那个无聊问题,她从小就被父亲教育为圣战而生为圣战而亡,作为一名女骑士,她选择的信仰也不是对她来说华而不实的苍白【爱情】,而是跟广大撒克逊骑士一样选择主源泉【荣誉】的【正义】,配合辅助的【战争】中的【牺牲】,对赫拉-玻尔塞福勒来说,她一辈子都不会接触爱情这种帝国虚伪骑士最喜欢放在嘴上的奢侈品。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如果我给你一个让你不相信的答案,你就成为我的扈从,反之,你可以获得自由身份,别怀疑后者的真实程度,我能将你从一大堆玛索郡贵族嘴里抢过你,当然也有赐予你自由的权力,别质疑一位执政官‘救赎’的含金量。”奥古斯丁笑了笑,给出一个无比豪爽的选择,太美好,以至于让人根本无法相信,见对方一脸看白痴神色望着自己,奥古斯丁有点尴尬道:“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不把握住它,我就直接将你视作我的私人玩偶了。”
“如果你即使给出了让我不敢相信的答案,我又假装不在意,你岂不是一定输掉这场莫名其妙的赌博?”赫拉冷笑道,眼前这个家伙先是彻底得罪了一个大家族,然后又开出一个并不需要多少智商去支撑的无聊赌博,真的是疯子吗?
“我相信你是一个有道德的赌徒,就像我这样的赌徒。”奥古斯丁哈哈笑道。
赫拉愣了一下,似乎有所犹豫。
伊丽莎白在一旁嘀咕道:“完蛋啦,可怜的赫拉大骑士,你假如选择去相信这种把誓言当*贞洁的家伙,那不管赌博结果如何,你都是会输得一丝不挂的。对付女人,这个胆小鬼可一点都不像只活了20多年的雏鸟。”
可是赫拉-玻尔塞福勒根本就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眼前男人只不过是抛出一个无法选择境地下的更友善一点的那个选择,确定没有明显的陷阱后她沉声道:“我答应你,以骑士的荣誉保证,不反悔一切后果。你可以说了,你到底是谁?”
“梵特兰蒂冈教廷的第4席大执政官。”奥古斯丁走近她轻声道,还差一米就要靠上她的身体。
大执政官,而非执政官。
宗教裁判所圣事部可是只有三位大执政官巨头,哪来的第四位?
赫拉-玻尔塞福勒无法掩饰的一脸震惊,继而换上冰冷的嘲讽,果然是个卑鄙的家伙,想以此来换取自己的信仰,这样明显的谎言,根本无法让赫拉交出信仰,即使赌局已经成立,这就是一名骑士天生的骄傲。
奥古斯丁再靠近一步,已经几乎贴靠着被封印的女骑士,在她耳畔道:“那只是我的新身份,朱毗特大帝和梵特兰蒂冈经过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后才在两个月前确定下来的机密,不过估计现在帝国所有大贵族们都知道了,撒克逊森林的消息如此不灵通吗?对了,我的名字是奥古斯丁-罗桐柴尔德,你嘴里叛国者罗桐柴尔德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赫拉后退两步,手指再次刺入手心,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想要从他眼中寻求真实的答案。
答案是真实的,赫拉从不出错的直觉告诉她。
“看来你已经输了,想要跟罗桐柴尔德作战的异端。”
奥古斯丁走过去,脸色有点反常的狰狞,捏住赫拉的精致下巴,沉声道:“成为我的扈从以后,你就会明白与罗桐柴尔德作战的傻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
以冷静著称的赫拉-玻尔塞福勒吐了一口口水到奥古斯丁脸上,突然尖声大笑起来,等着眼前紫曜花继承者愤怒,她已经准备承受所有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可她笑哑了嗓音后,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去擦拭的企图,她收敛笑声,冷笑道:“强大的大执政官阁下,我不是有道德的赌徒,我只是一名在撒克逊森林为信仰而战的骑士,而我的信仰词典中,没有荣誉,只有‘正义’和‘牺牲’!”
奥古斯丁终于伸出手,缓慢拭去脸上带着血丝的口水,缓缓道:“真是比政客还圆滑的答复啊,不过我喜欢和这样的聪明敌人打交道。”
他转头朝站在远处不敢接近的马赛伯爵,微笑道:“尊敬的马赛伯爵,请帮我准备一辆宽敞的马车,有天鹅绒被褥的那种,必须保证我和这位漂亮异端翻滚的时候感受不到道路的颠簸,也许你不知道,这其实也是圣事部裁决手法中的一种。”
目瞪口呆的马赛伯爵立即转身跑出去置办。
圣事部太可怕了,太黑暗了。
怪不得没有一个人愿意进去“谈教义”。
马塞伯爵一想到自己赤身裸体被一个陌生男人压在马车上的被单上,就一身鸡皮疙瘩,肥壮身子爆发出惊人能量,力求第一时间把背后那位圣事部大人物打发走。对此感到有点无趣的伊丽莎白小姐跳下椅子,藏起暗金匕首后,不忘用桌布裹起一大堆食物和葡萄酒,然后走到笛卡尔大骑士身边,弯腰,抓住生死不明的大骑士头发,就这么拎垃圾一样将大异端给拖出了发条橙拍卖大厅。
而赫拉-玻尔塞福勒在被奥古斯丁扛上肩膀的时候,终于眼睛一红,继而脆弱地呜咽起来。
因为那个该死的男人最后不轻不重说了一句话,“其实,我对一名手脚都有老茧的女骑士没有一点狗屁兴趣,不过,我压在你身体上的时候,会用布蒙住你的脑袋,毕竟,你的腿还比较让我满意,也仅是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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