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书记喜欢就好,就怕大地方来的看不惯小地方的装修,”贾思怡长吁一口气,女人真的很用心,如果不能让邓某人满意的确很失望,“市宾馆会定期派人过来帮着打扫,那边书房他们不会动,还有保险柜也不会有人动,就要靠邓书记自己打扫了。”
女人想得很周到,邓某人笑笑:“有保险柜就成了,来打扫还是每一个房间都照看到,我我这个人自理能力差点。虽然当过兵,可是整理内务一向不是我的强项,麻烦市宾馆的同志了。”
“不麻烦,市宾馆工作更辛苦,还有诸多限制,给常委大院的领导打扫很轻松。”有些话女人没有说,很多市宾馆服务员巴不得来给市委领导服务,有些人常常会籍此攀上高枝。
只要市委领导青睐,最起码一个事业编是跑不掉的,对于很多女孩来说,事业编可是一辈子的铁饭碗,用什么去换都不为过。很多大学生想要获得事业编也做不到,充当服务员的都是什么人?
不过是长得水灵一点,高中生都很少,更多的是上不起学的农村娃。对于在家里吃顿饱饭都犯愁的小女孩来说,只要有长留市里边的机会,有把短期合同制改成事业编的机会,做什么都愿意!
不过那些话只能藏在心里,绝对不可以说出来,贾思怡带着邓华走遍每一个房间,最后回到楼下客厅:“好了,看完了早点休息吧,昨夜到现在折腾你也不嫌累?我要回家了!”
女人还真是善变,邓华一愣:“不是说要吃饭吗?”
“切!”女人白一眼男人,那一眼的风情绝非青涩的小女生所能比拟的,“一点诚意没有!女儿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要不你连我女儿一起请?”
还真疏忽了,邓华抱歉笑道:“对不起,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忘记思怡同志家里还有人等着,那就请姐夫和孩子一起?”
“哪来的姐夫?”女人神色一黯,眼睛看向外边幽幽地说,“十几年前他就在老山前线牺牲了,女儿生下来一共也没有见过爸爸几次……”
“对不起!”邓华对女人肃然起敬,居然是烈属,“那就请孩子一起出去吃饭吧,她上几年级?”
毕竟是地头蛇,河池最奢华的饭店没在喧闹的街面上,而是在城郊的竹林里,如果不是转过山脚穿过竹林,绝对无法看到山坡上错落有致的竹楼。
极具黔北风情的竹楼不是一栋而是一组,鳞次栉比的竹楼上居然还有鲜活的竹叶招摇,设计师相当有才华,整体建筑完全复古,包括门口的竹制牌匾上面极具功力的书法,还有门口旗杆上一串长长的红灯笼。
红灯笼足有九只,上面直径似乎过一米,最底下的已经接近地面,直径也有五六十厘米。依山而建的竹楼远比土石建筑更有特色,更是有一种远离俗世喧闹的然,门前花池中的兰草似乎也蕴含着深意。
停车场众多公务车,让邓华知道这里很不简单,凡是能招徕公款消费的场所,老板绝对有大势力。否则不要说招徕客人,即便是招徕到政府官员,恐怕也受不了欠账。
官方的欠账不是那么好要的,很多时候即便单位有钱也不会给私人结账,特别是餐饮帐最难要。最要命的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万一当官的调离,或者签单者调走,欠账就会变成死账!
三个人从侧面登上竹楼三层:“贾主任您好,这边请!”
三楼只有六个包房,每一个上面居然都有一个小牌牌,上面分别写着:“书记、市长、第一、常委。”其中常委三个,那个第一是什么意思?居然排在常委的前面,仅次于市长,邓华对这家翠竹轩饭店充满好奇。
饭店外边看起来仅仅是很别致的竹楼,也仅仅是竹楼而已,在黔州省山区竹楼不稀奇,就连古城县都有诸多竹楼,可是进到里面完全不同。处处装修时尚而华丽,在封闭贫困的河池见到如此高档奢华的场所,着实亮瞎了眼!
偷瞄一下邓某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贾思怡暗吁一口气,真怕小邓同志厌烦这里那种伪然真奢侈。上次后备干部培训班来河池调研,餐桌上不愉快的一幕还在贾思怡脑中回放,真怕邓某人翻脸不认人。
贾思怡的女儿云嫣一个劲偷看小邓同志,说实话小女孩对邓某人很好奇,明明没比自己大多少居然已经是市委常委,甚至比妈妈的排名还高!
在云嫣的认知中,市委常委都是一些半大老头子,妈妈已经是班子里最年轻的,还不到四十岁已经是市委常委。据说之前来一个年轻过份的市长,云嫣还是见过的,好像出事的那位邓市长不比妈妈年轻。
“邓书记你来点,”贾思怡和女儿坐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儿姊妹花,根本看不出是母女,“云嫣第一次来,过两天就要去燕京大学,这顿饭算是践行。”
三十八岁的母亲带着十九岁的女儿在一起,一朵是盛放的鲜花,处处彰显浓郁的雌性气息,像是熟透的苹果。另一个则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娇艳而张扬,却稍显青涩稚嫩。
仅仅是看贾思怡的模样,很难想像女人有这么大的女儿,毕竟贾主任还不到四十岁。尽管知道山区女孩子结婚比较早,可是十**岁就当妈的军属恐怕很少见。
当贾思怡让女孩叫自己叔叔的时候,邓华才感觉到仅仅二十七岁的他已经老了:“选最好的最有特色的上吧,我初来乍到不知道什么是特色菜,不喝酒来点好茶,给女孩子来一瓶饮料。思怡主任来点什么?”
“土豪!点那么多吃不了纯属浪费,吃饭也要掂量一下几个人的饭量好不?”云嫣似乎对叫一个小家伙叔叔非常不满,“喂,那个谁,听说你是燕京城来的?”
没想到平常乖巧的女儿如此不懂礼貌,冲邓华抱歉一笑,贾思怡狠狠瞪一眼女儿:“什么那个谁?叫叔叔!没礼貌,真给燕京大学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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