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听着周凡这话,却是笑了起来,一笑百媚生:“你这人真的是让我失望了。”
“其实你这么美,确实很少有男的不会喜欢的。”周凡正色道。
“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呢?难道你不是男的?还是因为你心里有了喜欢的人,就再也不会喜欢其他女人了,即使那女的天生绝色?可是就我所知,世上所有雄性因为播种本能,很少有不想开一个大后宫的。”胭脂脸露好奇之色。
“也不是这些原因,其实一开始初见你的时候,你的美给我的压力挺大的,甚至数次让我心跳加速,可是我知道要是向你臣服,那我就完了,在这船上肯定无法久待下去。”
“后来我就自己给自己做思想工作,让我不再喜欢你。”周凡坦诚道。
“思想工作?”胭脂听着这个颇为新颖的词,“你是说一种对自己的不断暗示吗?”
“可以这么说。”周凡脸色严肃道,胭脂的美确实举世无双,至少他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女人。
“你是怎样暗示自己的?”胭脂的好奇心被挑起了,“在心里默念我是红粉骷髅吗?”
“还是不说了吧。”周凡颇为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颊。
“说!”胭脂挑了挑眉,要不然她睡着了也会记着这事。
“你答应我别生气我才敢说。”
“就算我生气,对你又起什么作用,反正我都快睡觉了,别磨磨唧唧的,快说!”胭脂不耐催促道。
“好,那我说了。”周凡深吸了口气。
“其实我是这样想的,我不断在想你年纪很大很大,说不定比我周家祖先还要大。”
“那又怎样?本仙子芳龄确实不便告诉你,但是修到我这等境界的哪个不是活了漫长的岁月,难道就因为这点,你就能做到无视本仙子的魅力?”胭脂双眉一挑道。
在这世界,对于修士而言,年龄永远不是问题。
“当然不仅仅是这样。”周凡轻咳了一声。
“你想呀,你年龄这么大,在这期间都不知道睡了多少青年才俊,说不定子子孙孙都绵延不绝,数也数不清那种……咳,说也奇怪,我一想到这,什么欲望都没有了……”
胭脂的脸就似笼罩了一层万年不化的寒霜,那双眼更似会喷火一样,她咬牙切齿,一口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周凡,本姑娘冰清玉洁,你居然把我想得这么龌龊,我……我要杀了你。”
胭脂的胸脯剧烈起伏,她举起了双手,船两边河水倒灌而起:“就算拼着我陨落的风险,我也要灭了你。”
“是你要我说的,再说这只不过是我瞎想的。”周凡连忙抱头逃窜,只是船上的空间太小,两边河水席卷着就似随时会打过来一样。
“你先冷静点,你也未必像我说的那样,是一个有着百子千孙的老奶奶……”
“你还说!”胭脂只是觉得胸腔内的火气满溢,她的手朝周凡抓去,要将这混蛋扔进灰河里面。
只是就在这时,周凡的身影扭曲了起来,他被挪移了出去。
胭脂这一手却是抓空了,她微微一怔,冷哼一声,席卷而起的河水散落下去。
就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是胭脂还是气道:“船,是不是你提前将他送出去了?我怎么觉得还有一丁点时间才对的?”
船没有回应胭脂。
“哼,臭男人,你不要落在本姑娘手中,否则……”胭脂说到这里却是突然笑了出来,怒气也因此泄了大半。
胭脂刚才确实很愤怒,但是过后她又觉得很有意思,不过她很快担忧起来:“哎,我的记忆不完整,该不会真的似这混蛋说的那样早已经子嗣都传了几百代?分布在这世界的每个角落?”
胭脂在心里纠结了一小会,她很快自我否定:“这种事不可能有,我胭脂是谁?怎么可能为男子生儿育女?”
“世间男子无数,但我只仰慕龙前辈,可是在我记忆中,在我的时代,龙前辈早已经神龙见首不见尾,仙隐不知多少纪元。”
胭脂脸上露出落寞之色,“也唯有龙前辈这等史前史后都颜值无双的男子值得我倾心,可惜……可叹……终究无缘得见。”
胭脂摇头不再想这事,她低头看着甲板沉默良久轻声道:“他似乎有些特殊,无论是你还是那几个,对他都很好。”
“可是他在登船者中也算不上很有特色,何以……”
胭脂的自言自语注定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胭脂脸上忽而露出讥讽之色:“你真以为本姑娘不知道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会送出七彩情石,肯定是你在其中弄了手脚,要不然……”
“七彩情石不算什么罕有物,我也不会突然起了送出七彩情石的心思,你究竟想做什么?”
胭脂早已经在心里有所怀疑,但终究不敢肯定,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
也唯有船有这种本事能在不知不觉间影响她这等修为高绝之人。
“你这家伙居然敢利用我!”胭脂越想越恼,她一脚踩在甲板上。
咔的一声,甲板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河中灰色雾气向着船聚拢而来,似乎有着什么在形成一样,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木船。
胭脂脸色微变,连忙嬉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
“我只是想说,你要我送七彩情石给他,尽管说就是了,用不着用这么隐晦的法子。”
灰色雾气迟疑了一下才散开。
胭脂如释重负吐了口气,她心情晦暗而颓然,这艘破船她惹不起,那七根钓竿她也惹不起。
在这艘船上,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可怜的受气丫鬟,谁也惹不起……
“真是受不了,反正老娘睡觉去了,不用再侍候你们这些混蛋们。”胭脂恼火嘟囔一声,她抬头看了一眼巨大的血球,又是悄然叹了口气。
然后她向着船尾走去,灰雾笼罩着她,她消失在船上。
木船空荡停在这灰河之中,就似一艘无主荒船,孤单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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