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攸娜话里的意思,刘洋倒是没有多想,只觉得他可能是想和自己谈一些事情,有别人在场的话会不大方便。更甚至,刘洋以为,她说的那个‘别人’,其实有八成特指的是邱惠清。
从上两次的接触中,刘洋就看出来了,许攸娜和邱惠清、郭允琪那两个人不是一个路数。这女人表现的一直很冷酷,就算是在邱惠清面前,也显得和顶头上司格格不入。尤其她看向郭允琪的眼神,更是充满了蔑视。
这样的一个女人突然找上自己,还真的让人摸不清楚她的来意。
必竟和许攸娜相处的时间极为短暂,也不过就是在一个桌上吃了两顿饭而已。平时自已都想不起这个女的是谁了,对她的‘事迹’,想不清楚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现在刘洋早就已经适应了一些出奇的事情。作为一县之长也好,党委书记也罢,只要你在这个位置上,你不注意人家,不等于人家也不会注意你。
其实许攸娜注意不注意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关键一点是,她想从自己的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银行和地方政府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她就和自己的关系再好,自己也帮她坐不上行长的位置。
至于其他的事情,刘洋实在是想不起来,她还有什么地方是需要自己帮忙的。一边想着,刘洋夹着包下楼。台阶下,许攸娜那辆红色的本田果然在楼下等着。
许攸娜选的地点比较幽静,在城北新城区新开的一家高档次的商务休闲中心,这地方刘洋既不知道更没来过。
有人说,出入高档地方的人,都是具备高修养的精英分子。但在小小的湖陵县,刘洋实在是想不到哪一小撮人属于精英。要说有的话,也不过是有几个本不风雅,附庸风雅,干什么都只选贵的,不选对的的几个土豪金。
但是,吃晚饭之后,被许攸娜逼进舞池,拥着她绵绵软软的身子跳舞的时候,刘洋这才发现自己错得很离谱。
吃饭的时候,许攸娜只要了一瓶红酒四菜一汤,不大的小包厢,很宁静也很温馨。但坐下之后,许攸娜说的第一句话就很不客气,却又实实在在的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把原来横在两个人之间的那股生疏感一下子就驱赶的无影无踪。
“刘洋,我遇到困难了,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帮帮我……”
两个人基本上可以说仅仅只是认识,但她这么一说,却好像两个人之间早就已经是多年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如果这个人是个男人,刘洋还可能冷笑着问:“你谁啊你?搞清楚你的身份……”
但是,面对着一个容貌不下于赵静静的大美人,这种煞风景的话刘洋还真说不出来。“哦,你可是我们湖陵县的财神爷啊,还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你?”
许攸娜笑着说道:“你知道的,这一次省行直接下的死命令,每个行都要按照职务高低完成揽储任务。上一次邱行长不是也找了你么?当时你没给他这个面子,我这也是实在没什么法子了,这才又求到了你的门上,能不能完成任务不受处分,我可全指着你了……”
看看人家这话说的,不仅仅是亲切,而且还透着一股子信任,你能忍得住心拒绝人家么?
“你……你有多少任务?”
“也没多少,五千万……”
五千万还没多少?你一个副行长就五千万,那邱惠清还不得一个亿?那整个农行的全体员工加起来,还不是要超过个亿去?这要是放在平常,整个湖陵县想一下子揽到这么多的存款,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现在建行那边放着三四个亿,自己要说帮不上她那明显就是假的。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许攸娜就开始倒酒。刘洋没说行还是不行,许攸娜也不再问。
上一次吃饭的时候,刘洋就已经发现了许攸娜的酒量不错。这一次两个人喝一瓶红酒,那就更不是问题。只不过,自己面对着一个说不上是陌生还是熟悉的大美女,刘洋总觉得这样喝酒很别扭。
但是,许攸娜的兴致却好像很高,吃完了饭又邀请刘阳去隔壁的舞厅跳舞。上学的时候刘洋到时也学过一些舞技,只不过自打上班之后,基本上就全都还给了教自己跳舞的老师。
“喂,我很少跳舞的,你别踩我的脚嘛,要踩也应该是我踩你才对!”等到跳起来才知道,许攸娜的舞技并不比自己强多少。但人家在旋转中却能够基本上做到不踩刘洋的脚。
但刘洋就不行了,刚跳了没多长时间,就已经踩了许攸娜N多回了。
其实,刘洋根本就不知道,许攸娜原来跳舞的时候舞伴都是大学里的闺蜜,和男人这么近距离的相拥着在舞池中‘锻练’这还是头一次。
许攸娜一颗心慌的差一点儿就蹦的到了嗓子眼儿了,可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淡然自若、从容不迫的样子。
这并不是为了揽储的事情有意的讨好刘洋,而是她内心想借着这种气氛,发泄自己心里的郁闷。
这种郁闷的心情,来自于家里非要给自己介绍男朋友,还说是什么世家子弟,青年翘楚,海归精英。
不提这个海归还好一点儿,一提起海归,就好像在许攸娜的心头捅了一刀子似的,让她那颗原本就已经滴血的伤口再一次的撕裂,让她的心脏阵阵刺痛。
那个自己曾经真心喜欢的人在临出国的时候,不也信誓旦旦的说过,学成之后他就会回来的么?可自己一等再等,等到他从硕士读完了博士,等到的却是他在大洋对岸结婚生子的消息。
没有一句话的解释,只是在邮箱里给自己传来了四个字:“我结婚了。”
多么干净,多么干脆?十几年的感情,随着这四个字宣告结束。
他忘记了,他在国外这些年,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是自己的资助;他忘记了,这些年自己坚持守身如玉,一门心思的等他回来结婚,从来都没有单独和其他的男人独处过一次;他忘记了自己对他的殷切期盼;他忘记了自己对他的一腔深情……
这四个字,就好像一把尖刀,深深的插到了自己的心窝里。
这一刀,伤的自己好深!
但是,就在自己的伤口还滴着血,没有愈合的情况下,家里人却开始了走马灯一般给自己介绍男朋友。
好像,自己已经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一般,成了父母的累赘。
迫于面子和压力,自己也去见了几个,但那些人一开口就让自己感觉的反胃。自高自大、目空一切、沾沾自喜,自以为是这些人的通病。说得头头是道,其实对自己的人生却根本没有清醒的打算和认识,是这些人普遍的“长处”。
这样的男人,和他坐在一起吃饭自己都会忍不住呕吐。要是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想想这个结果,就感到浑身不寒而栗。
许攸娜觉得自己这是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
想想自己平时所见的那些男人,好像只有湖陵县那个年轻的刘县长,还能勉强让自己看着顺眼一点儿。
于是,许攸娜就给自己下了一个决定:找那个家伙过来练练手,看看自己这病还有没有得治。
说起来很可笑,但这却是许攸娜的真实目地。什么揽储,什么任务,那都是拿刘洋过来‘锻炼’的借口。
许攸娜认为,就算是这个男人昂自己看着并不讨厌,但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味,也绝对不会使自已产生什么波动。
但是,当这个男人轻轻的揽住她的腰,她就知道今天自已错了,而且还错得很离谱。
被刘洋身上滚烫的气息喷打的许攸娜,芳心忍不住一阵阵怦怦的狂跳,脚下更是一片凌乱,磕磕碰碰的,好几次撞进他怀里去,不可必免的进行了胸部最亲密的接触。虽然隔着两个人的衣服,但那种相撞的感觉,却让许攸娜浑身颤抖,几乎都站立不住。
偏偏,这个人的舞也跳得那么差劲,那只大脚一会儿踩了自己的左脚,一会儿又踩了自己的右脚,让人这一波心跳还没有消散呢,下一波更剧烈的心跳又开始了。
直觉告诉许攸娜,这种‘锻炼’没法子进行下去了。但是,在面对着刘洋那双眸子的时候,“不跳了”,这种很伤男人自尊心的话,她却终究没有说。
只不过,她刚才说的这个话也实在是不符合逻辑,凭什么就要踩也是我踩你?
“我都说了,我几乎不算会跳舞,是你非要跳的……要不然,咱们到一边坐着休息休息?”最终,还是刘洋把这个话说了出来,许攸娜也只能选择放弃这种锻练,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来,要了两支金八度,在晦暗明灭的灯光中,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观看别人跳舞。
旁边不远处,一对年轻男女紧紧的抱在一起,他们那一吻长达数分钟之久。
许攸娜悄悄向刘洋看了一眼,却发现他的眼睛紧盯着前面坐着得一道身影,有点拿不定似的口气说道:“那个人好象是陈三皮吧?湖陵县最有名的农民企业家,他都快六十了吧?”
奶奶的,他怀里的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十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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