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人见多了斗歌斗舞斗银子的,不过斗婚的倒是闻所未闻,博陵崔家作为大唐第一豪门,憋了一肚子王八气的崔驸马,一怒之下也把公主抱回了家,摆了个喜台大笔的往外撒银子。
“喔~~~”
围观者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叹,崔驸马家居然往外撒金箔了,漫天的金箔煞是好看,还有最红的艺伎轮番登台公演,大门外更是摆满了流水席,只要说声恭喜就能坐下来随便吃。
“阁老里边请,尚书大人快快请坐……”
崔驸马兴高采烈的在大门口迎宾,满朝文武正源源不断的赶来,一个驸马爷不算什么,大唐有四十多位驸马,但崔家发喜帖可就非同凡响了,二太保杨家都必须给面子。
“留哥儿!姓尹的那边如何了……”
崔驸马抽空跑到门房里喝了口茶,一名伴当跟进来笑道:“抠的很!搭了个戏台请人唱戏,还有个粥棚在打发叫花子,连铜板都舍不得往外撒了,就是烟花爆竹响个不停,没办法,人家就是卖这个的!”
“哼~穷酸泼皮也敢跟我斗,老子拔根汗毛都比他粗……”
崔驸马得意的冷笑道:“你让人给我盯紧了,哪个当官的敢去他那边,全都给本驸马记下来,回头挨个找他们算账!”
“嘁~除了他们镇魔司的人,谁敢去啊……”
伴当嚣张的说道:“咱崔家极少大宴宾客,一旦宴请谁敢不来,三省六部的人都在咱们这,有点声名的富商也都来了咱府,他那边都是些小商小贩,一堆二手新娘,我看着都嫌寒酸!”
“不够!去平乐坊撒钱,把人都弄到咱们这边来,我要狠狠抽他的脸……”
崔驸马趾高气昂的走了过去,没一会圣旨也到了,皇上又给他封了一个好听的虚职,不过就在大伙纷纷庆贺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赵家的赵老爷子居然亲自来了。
“赵老,您怎么来了……”
崔驸马又惊又疑的迎了上去,文武百官也是一个劲的纳闷,赵官仁正跟他两个孙女成亲,按规矩他不应该去男方家,但也不该跑到人家婚礼上来,这不是当众抽赵大官人的脸么。
“崔贤侄这话说的奇了,你不是给我下了喜帖么,我为何不能来啊……”
赵老爷子笑盈盈的挥了挥手,大批贺礼成队的抬了进来,崔驸马立刻得意的眉开眼笑,看来赵家也知道孰轻孰重,一个毫无根基的孙女婿,跟崔家这种庞然大物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赵老!您请上座……”
崔驸马亲自把老爷子扶了进去,赵家的份量可不比上五门低,不过根据大唐的结婚习俗,这喜酒得从中午喝到晚上,再加上各路网红的倾情演出,不喝到半夜是不可能的了。
“啧啧~该不该来的都来了,李驸马那边是彻底没面子喽……”
一桌大官围在桌边嗑瓜子,有人低声说道:“李驸马可是个精明人,他自知斗不过崔家,便说皇上不喜拉帮结派之人,连喜帖都没给咱们下,咱们还送了贺礼过去,也算给足他颜面啦!”
“赵老不该来,太打脸啦……”
一名官员不屑的摇着头,结果话没落音众人忽然一惊,一大群镇魔司的官吏竟然来到了门外,护卫们连忙就往门口冲,怎知人家各个都拿着红包,排着队在登记台前送贺礼。
“哎哟哟~这脸打的可真够狠的,连自个部下都反了啊……”
官吏们一个个连连摇头,有人则讥诮道:“不管平常多威风,到了关键时刻才会显出原形,李志平为人嚣张跋扈,以为花点钱就能笼络人心,实则没有一人看的惯他,今日这脸算丢尽了!”
“哟~这不是镇魔司的诸位大人吗,怎么不去你们李大人家吃酒啊……”
崔驸马趾高气昂的来到了门口,一看门外居然还有不少伏魔队长,全都点头哈腰的拿着红包。
“驸马爷有所不知啊……”
一名官吏拱手笑道:“李驸马家满院铜臭,皆是贩夫走卒,粉头窑姐,而我等乃大唐朝臣,实在不堪与之为伍,特来祝贺崔驸马新婚大喜,小小心意还望大人莫要嫌弃啊!”
“好好好!来者皆是客,心意到了就行,里面请……”
崔驸马志得意满的笑着招手,伏魔师们倒也非常自觉,上前行礼之后便纷纷坐到了门外,内院皆是给大官们坐的,他们只能待在外面的流水席,但外面也非常的热闹。
“啪啪啪……”
鞭炮烟花在坊门外接连炸响,崔家终于买到了大量爆竹,还有人源源不断送来了最时兴的花篮,连几台花车也都开了过来,在大笔银子的攻势下,百姓们几乎都涌到崔家来了。
“这邪了门了,咋一个官员都没来啊……”
赵府这边一片愁云惨淡,看似热闹非凡,实际上连一个红袍大官都没有,绿袍小官也是屈指可数,而且没开席就找借口溜了,满院皆是街坊邻居,还有小商小贩在混吃混喝。
“该吃吃,该喝喝,管人家的闲事干什么……”
赵官仁阴着脸在院中待客,忽然就听“咚”的一声响,驸马府的牌匾居然掉在了地上,幸好没有砸到人,但是却碎裂成了两半,宾客们顿时一阵安静,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怎么装的牌子,门头都给老子重新固定……”
赵官仁冲出去怒声大骂,家仆们连忙跑出去扛梯子,连忙将正院三块招牌全都取下,而“平乐坊”的大门牌坊早就空空如也,天没亮牌匾就掉落了,碎的比驸马府还厉害。
“李大人这下惨喽,老天爷都不帮他了,真不该得罪崔家啊……”
望楼上的士兵都在摇头,刚刚还挺热闹的坊门外,已经跑的一个鬼影都不见了,连戏班子都让人出高价卷走了,只剩一地花炮碎屑,让勤快的下人一顿就扫没了。
……
与门可罗雀的赵府不同,崔驸马家这边热闹的一塌糊涂,宾客几乎要踏破了门槛,十几辆花车都开到了他家门口,崔家主事人也全体出动,歌舞饮宴一直搞到了下午。
“张总管!您大驾光临啊,赶紧坐下来喝两杯吧……”
众多官吏忽然涌到了门口,张大太监带着几人走了进来,大家还以为皇上又要宣旨了,怎知张总管客套了一番之后,竟跟赵老爷子低语了几句,老爷子立刻跟随他往后院走去。
“来来来!咱们继续喝……”
大家都明白此时找赵家,肯定是为了打仗的事了,赵家的重要人物纷纷跟了过去,众官吏也不好多问,不过院外的人却有些奇怪,镇魔司的人似乎太多了一些,竟有上百人在门外吃流水席。
“哎?那个不是后羿吗,镇魔司为何不管啊……”
一名小吏惊疑的指向了坊外,载着后羿神像的花车,不知何时停在了坊门之外,但有人却说道:“你啥眼神啊,那是神宗皇帝的神像,花车上面不都写……不好!真是后羿!”
“镇魔司的!邪教,邪教……”
一桌人猛然蹦了起来,射日教如今已是臭名昭著了,而镇魔司的众人也是一惊,猛然回头朝外一看,花车横幅的字样已经变了,上面肆无忌惮的写着——后羿神尊!
“射日神教与日争辉!后裔神主!法力遮天……”
一群歌姬猛地扯掉身上的袍子,腰里露出了一捆捆的炸药,围观民众也纷纷抽出了兵刃,悍不畏死的冲向了平乐坊,没错!宜乐坊的大门牌坊上,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字——平乐坊!
“诛杀李狗贼,还我朗朗乾坤,杀啊……”
数百名疯狂的邪教徒如同一股洪流,轰然冲进坊中挥刀砍杀,纵使镇魔司的人喝喜酒也不会带刀,一个照面就被人砍翻在地,但想跑也跑不掉了,后门竟然也有人冲了进来。
“咣咣咣……”
一连串的爆响从院中响起,刚逃进门的宾客猛然倒地,一股硝烟夹着血肉扑面而来,一院子大人竟然都被炸成了肉泥,残肢断臂散落的到处都是,还有人拖着肠子爬动。
“救命啊!快来人啊……”
崔驸马惊骇欲绝的鬼叫了起来,他们一群要员身在中院,你推我挤的往后院逃去,但打死他们都没有想到,一名女仆忽然点燃腰里的引线,大声叫道:“后羿神主,佑我登天!”
“咣~”
女仆纵身扑进了人群之中,一把抱住惊慌失措的崔驸马,几个人被一下子炸的四分五裂,连院墙都被震塌了,但爆炸声还是在连绵不绝,武功高强的护卫们也被炸的粉身碎骨。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大批狂信徒疯狂冲进驸马府,绝大部分看上去都是普通农人,可一个个都眼珠子赤红,见人就砍,逢人就杀,哪怕有高手出来阻拦,他们也会团团的扑上去以命搏命。
“咣!!!”
宜乐坊的大门被轰然炸毁,无人注意到“平乐坊”三个字化为碎片,驸马府中早已血流成河,上千名宾客被屠戮一空,但杀完宴请的宾客还不算,狂徒们继续往外扩散砍杀。
“攻进皇城,杀了狗皇帝……”
狂徒的人数竟然越来越多,顷刻间就汇聚了数千之势,不良人和各坊武侯一哄而散,少许的兵卒也一下就被冲垮了,而且还有数辆花车狂奔起来,笔直的朝着皇宫冲去。
“放箭!快放箭……”
禁军们吓的魂都快飞了,没命的搬石头去堵皇宫大门,可花车全都是四匹马拉着,两名马夫全都顶着盾牌,而护卫皇宫的铁骑也来不及出击,只能眼睁睁看着花车冲过护城河。
“咣~”
马车一头撞在了城门上,发出了一声惊天的巨爆,厚重的城门竟然一下被炸碎了,但第二辆、第三辆又接踵而至,在连续四次的爆炸之下,巍峨的城门楼轰然垮塌了。
“造反啦!反贼进城啦……”
“快跑啊,反贼杀进来啦……”
“射日神教!法力遮天!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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