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广大不知几千几万里,有湿地,细流,养育着千万种飞禽,更有无数山脉起伏,易凡随意寻了个山脉就藏纳其中,初始几日还算太平,接下来就时常能感受到有人刻意探查。
这茫茫大山中,广阔无边的‘鄱阳湖’,想要找个人实在无疑是大海捞针,难如登天,可只要肯下功夫,天再高,也一样能跳上去。
临时搭建的茅屋前,来了数十人,其中左道人就在其中,但其位置明显偏后,为首的则是一名留着小胡须的精瘦男子,此时正拿眼睛审视着易凡。
“上清宗弟子?”
精瘦男子左手搭着右手,漫不经心的道:“你能杀方辰师弟,说明你实力比他强,死了也怨不得别人,怪就怪我那师傅,太好面子,你杀了他的弟子,自然要杀回去,更何况你是上清宗弟子,那就更该杀。”
易凡左右看了眼,所有方位都已经布控,天上地下皆不能遁,而眼前这人给他一种压迫感,就如同百炼门赤眉,实力绝对不弱,不是他能应付的了的,更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阁皂山弟子虎视眈眈。
忽然,一道气机冲天而起,哪怕距离千百米,也有如黑夜中的烈火,让人不可忽视。
眨眼功夫,就见一提着剑的女子自远而近,到了近处,见其容貌,哪怕是女人也的为之心动,可惜双眉如剑,眼中含着冷漠,哪怕是四周环敌,也不眨一下眼睛。
“姑射仙子?”
阁皂山众修面色一变,早就接到消息,说上清宗派遣下山的是这个女魔头,但真的见到本人,又是另一种感受。
精瘦男子眯着眼,死死盯着女子,生怕着女人不讲道理,传闻中这位可是连师长都敢砍的人,一身修为哪怕是他都看不透,至少得‘还丹’境界。
就在精瘦男子沉思的时候,女子看着易凡,面无表情的道:“你就是那个冒充上清宗弟子,四处惹麻烦的家伙?”
“他不是上清宗弟子?”
阁皂山众修愕然,搞了半天原来是冒充的,害得他们劳师动众,可问题是,这人修炼的法诀气息,明明就是上清宗入门法诀‘清心经’,哪怕旁人得了,没有师长在旁边引导,也修行不得,这也是他们坚决相信此人就是上清宗弟子的原因。
可姑射仙子的话,他们还是信的,作为上清宗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不说实力强劲,单凭着眼中只有道的性格,就不会说谎。
易凡放弃了逃跑的想法,眼前这名女子,给他的感觉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随时斩下,而且他很确信,只要他敢跑,这女子真会站杀他。
“是也不是,麻烦是我惹的,但我并没有声称自己是上清宗弟子,一切不过是他们自己妄加猜测。”
“做得很好。”
易凡愕然,没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接着就见女子提剑,看向阁皂山众修:“南方诸地动荡不堪,妖魔作祟,而一些修士在从中推波助澜,甚至不惜亲自上场,闹得乌烟瘴气,正好此次下山,顺带肃清一遍。”
说罢,又说了句:“这是掌门师伯的话。”
精瘦男子面色一变,挥挥手,忽然自法袋中取出几张符箓,贴在自己脚上,跨越间就逃去,而其他人也一哄而散。
大家的修为不在一个等级上,如果遇到的是其他门派的修士,说不定可以用阁皂山的威名镇一镇,但遇到这个女魔头,哪怕他师傅闫明来了,同样会头疼。
女子只把手中剑往地上一插,弹指间就是一套法诀打出,数十符箓化作飞虹,追逐而去,不多时就听到惨叫声。
接着还不罢休,拿起剑,轻轻一拍,就听到一声清鸣声,接着化作流光而去,也就刹那功夫,剑就返回,被收入剑鞘中。
这一幕看的易凡眼皮直跳,说杀就杀,面色都没变下,而且上清宗不是符箓大派么?怎么用起剑来,比一些剑修还厉害。
“跟我回宗门。”
“什么?”
易凡只觉得自己几个脑袋都不够,完全摸不清她的套路,前脚杀人,后脚说回宗门,完全没有逻辑可寻。
女子只瞥了眼易凡:“掌门师伯说,你虽不是我上清宗正宗弟子,但也算旁门分支,你那道观的祖师,就是我上清宗的一名弟子开山而建,如今你修为也算马马虎虎,可回宗门修行。”
原来如此,难怪当初燕赤霞见他第一面,就猜到什么,只是不愿意说,而他虽然也有猜测,但也不敢断定,现在听了女子的解释,心中的疑惑一下子就解开了。
但问题是,自己的事自己知道,他可不是靠着单纯的修炼才有如今这般修为,一旦去了上清宗,修为能不能提上去不说,甚至可能回暴漏自己的秘密。
刚要拒绝,那女子就道:“上清宗弟子向来自由,不强迫弟子,掌门师伯说了,如若你不回去也行,接我一剑就可。”
说罢,就要提剑。
吓了易凡一跳,赶紧道:“能回上清宗修行,那是我的福气,在这红尘中飘飘荡荡数载,早就体会到了有门派的好处,自然不愿意再当一名散修。”
同时心里又有些怨气,刚才阁皂山众修就是下场,一剑下去,别说接住了,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还有,上清宗掌门,吃完饭没事做,关注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干嘛?
……
数月后,一处山间,易凡前面牵着老驴,厌鬼在前面探路,用了两个多时辰,终于翻过山岭,有些无奈的对盘坐在老驴背上女子道:“姑射师叔,你确定是这个方向?”
望着前方连绵不断的山脉,易凡颇感无奈,没想到强如姑射,也有缺陷,居然是一个十足的路痴,一连几月,硬生生的在山间打转。
真搞不懂,她是怎么下山,然后来到‘鄱阳湖‘的。
姑射眼睛都没睁开,淡淡的道:“杀了这头老驴,我带你赶路,自然能寻到方向。”
老驴浑身一颤,睁大眼睛委屈的看着易凡,这都第几次了?虽然听不懂上面这个女魔头说什么,但那股刺骨的杀机,让它两股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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