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时候,依旧还是那个连的阵地,可是阵地里的气氛却已经完全变化了。
官兵们脸上不再有那打死了侵略者的喜悦,一个个的脸上都已经变得沉重起来。
在他们成功的算计了一回日军后,他们接连又打退了小股日军三次进攻。
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前前后后固然他们击毙了三十来名日军,可是他们连的伤亡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阵亡二十一人,受重伤失去战斗力的也有了十五人,就是那个连长的额头上也见了血,那是被日军炮弹炸起来的小石块伤到了。
不能说守阵地的中方官兵不努力也不能说他们算计的不到,而是敌方的火力太强大了,大到了已经完全可以忽视他们的勇敢与计谋的地步。
这叫什么?这就叫一种绝对实力的碾压!
而这还仅仅是因为日军也只是在刚刚被打退的这次战斗中用了炮,若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日军就用了炮,那么他们要么与阵地共焚要么就会因为无力再战而被迫后撤了。
“连长,咱们就不能叫增援吗?”一个伤员看着那个连长低声问道。
“哪特么的有——”那个同样不再意气风发的连长嗓门陡的一高可随即就又降了下来,那是因为他看到自己手下的这个士兵伤腿上那因为蹭了泥土而变得污秽的血渍。
到底他是一连之长,他要考虑士气的问题,自己的兄弟受伤了都不肯下火线那自己口气还这么冲干什么?
所以最终那个连长却也只能叹了一口气道:“能不叫援兵就不要叫了,到处设防,就是咱们旅咱们军满编的时候也不够用啊!”
那个连长这么一说,士兵们又何尝不知道便都无言以对。
如果按照东北人那炮仗子脾气,一说到自己吃了亏被人家算计了的时候,那一个个的嘚波嘚波的早就开说了以舒胸中块垒。
可是抗战都打了八年了,就他们这些人少年变成了青年,青年变成中年,他们虽有血气却终究不再是少年,他们见过的事情太多了,见得太多就已经无力吐槽了。
就在这样的沉默之中,夜的大幕开始慢慢拉开。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商震带着李清风和大老笨却是刚刚从那座相对较高的山上下来。
坡很陡近乎垂直,商震也观察一整天了,至少他知道就在他们所下的这面陡壁的方向上并无日军,所以他们才会借着最后的天光从那山壁上下来。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如果商震和李清风依旧是从上面徒手爬下来的那自然是会比爬山更慢。
这个原因很简单,上山的时候只要他们身体素质过硬上肢有力,那么头上有一个借力点,哪怕只是仅能勾住手指,那凭借手指与上肢的力量他们也能把身体硬拔上去。
可是下山却不行,他们看脚下费劲要想找立足点就麻烦的多!
既然商震已经想到了下山难,所以这回他是带着绳子出来,下来之前商震把绳子在山上某个突出位置打个结挂在上面,然后他和李清风就顺绳而下了。
等下了那段陡壁,他就双手抓住那个绳子用力抖起,也只是三两下,那绳结便开了,绳子就又收了回来。
这招还是商震跟白展学来的。
那是白展当偷儿时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做贼者是不可能是人从高处爬下把绳子留在上面的。
如果真发生了那样的事,那和武松杀完人非得在墙上写上“杀人者武松”,或者如同那孙猴子翻到了五行山撒了一泡猴尿后非得写上“齐天大圣到此一游”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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