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咧!”小牤牛蛋的话音飘了回来,那话音里就带着一种参战的兴奋。
机枪射手已经是三十多岁的老兵了,本就是过来人,他如何不理解小牤牛蛋的心情?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不过现在还是面对现实的时候,那机枪手把枪托顶在自己的肩窝上,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开始用机枪瞄准那晃动的麦杆。
他的打算是如果小牤牛蛋开枪不及时那也只能他亲自出手了。
不过令他欣喜的是,又过了一会儿,他眼见一名日军已经钻出了麦地开始向程鹏他们所在方向举枪的时候,到底是听到了属于小牤牛蛋的枪声。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枪并不是盒子炮的而是步枪的。
而小牤牛蛋儿的的这一枪打的很准,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就小牦牛的那一枪直接打在了那名日军的脑袋上。
于是本是蹲在地上的那名日军身子一顿,然后撒手扔枪就跪了下去,随之那家伙的脑袋就砸在了地上,屁股就那么撅着,仿佛在为自己的罪行忏悔一般。
第一名日军的倒下,随即就引起了后面日军的警惕,机枪手眼见麦杆丛中就探出几只步枪来,而这时盒子炮的枪声才“啪啪啪”“啪啪啪”的响了起来。
到了这时那个被小牦牛蛋称之为三哥的机枪手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又暗自夸了小牤牛蛋儿一句。
这小子平时没咋打过盒子炮,用起来当然没有步枪准,所以他却是先用步枪打死了一名日军,然后放下步枪改用盒子炮了。
这个好处是既能保证先打死一名敌人,而自己还不用再推拉枪栓了,却是拿起盒子炮接着打!
本来先前小牤牛蛋儿出去的时候,他还想嘱咐他一句话的只是没有来得及。
现在看这小牦牛蛋的机灵劲儿也不用他嘱咐了。
这小牤牛蛋儿能打死几个日本鬼子固然很好,可是就打算不死,只要能够吸引住日军的火力也就可以了。
而这功夫那机枪手再向麦地里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那飘起来的黑烟。
不错,麦地给点着了!那机枪手心下一喜。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这是歌中唱的话。
可是东北所有的又岂只是大豆高粱,那却是也有小麦的。
山东有两季小麦,东北却也能种上一季小麦。
小麦收获烧荒的情形,机枪手是看到过的。
不过那都是上面的小麦被收割去之后留下了也就几寸高的麦茬,老百姓每年为了下一年继续播种,就会把麦茬直接点火给烧了,这种事在东北叫做“烧荒”。
说实话,烧荒的火并不大,几寸高的麦茬又能着起多大的火来?
那机枪手小的时候去捡麦穗的时候,忍着那烟呛,有时一抬腿他就从那火焰上迈过去了。
可营长商震这回突发奇想却是只嘎麦穗儿留下了麦杆儿,也就是东北人说的麦荄,那火一烧起来又怎么可能小?
他这头才见黑烟起,接着就看到了有燃起的火头,然后麦地里的就传来了日军那叽里呱啦的惊叫声。
这也仅仅是个开端,紧接着那黑烟蔓延,火头跟着就露了起来,有风势催逼,眼见着黑烟腾空,下面尽是火的白光。
机枪手心头大喜,他不再管火势也不再理会小牤牛蛋儿那头打的如何,只是把轻机枪的枪托顶在肩窝观察着那麦田里的情形,心里想的则是,但愿被那火撵出来的日军能够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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