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钦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就算无意去搜,也会知道了。
这天,贺尧正坐在自家的花园院子里,汪瑜煮好了咖啡,走过来。
她把咖啡放下,然后坐在他身边。
汪瑜很会煮咖啡,贺尧觉得,他喝过最好喝的咖啡就是从她手里出来的。
若是她以后不在了,他肯定喝不下其他的咖啡。
汪瑜住进这栋豪宅,也有几个月了,尽管她知道贺尧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替身,尽管他看向她最深情的眼神也是假的,她知道自己所拥有的,都本该属于另外一个女人,但她依旧想死死地抓住这份幸福。
死也不放手。
汪瑜坐过来,问了句:“在看什么?”
贺尧正在看关于盛钦死亡之谜的新闻报道,他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徐阑,小优的母亲。
任何有关小优的事情,都会让贺尧方寸大乱,他突然站起来,拿起挂在门边的外套,像是要出门。
汪瑜看贺尧这样子,“阿尧,你是要出门吗?”
刚开始的时候,汪瑜总是喊他“贺少”,但是贺尧不喜欢,硬是只让她称呼他为“阿尧”,说这样显得亲密些。
贺尧说:“小瑜,我要回江城一趟。”
“为什么?”
话说出口后,汪瑜自觉失言,以她现在的身份,哪里有质问他的资格呢?他就算是去外面寻花问柳,她也不能说什么。
在这段关系里面,汪瑜从来不是主导者,她所拥有的一切,都系在贺尧一念之间。
不过话说回来,像汪瑜这种出身贫寒的姑娘,应该没几个可以抵御得了贺尧的攻势。
他赠她满园鲜花,赠她一生情话,赠她衣食无忧、纸醉金迷的人上人生活,赠她万千宠爱、浪漫至死不渝......
她承认,自己真的心动了。
贺尧看了汪瑜一眼,他摸了摸她的侧脸,将她两鬓的碎发拂在耳后,“我去去就回来,就几天,你在家好好的,需要什么让管家给你买。”
这个男人,若是要对一个人温柔起来,那真的是无法抵挡,汪瑜觉得自己已经沉溺在他的眼神里面了。
尽管是已知的一场劫难,她也愿意用尽全部力气奔赴。
“好,我等你回家。”
贺尧回到了江城,第一时间去了墓地。
在这个地方,埋葬着一个永远十七岁的姑娘。
今天,是小优的忌日。
贺尧望着墓碑,慢慢地蹲下来,他脸上挂着惨淡的笑容,说:“小优,我来看你了。”
耳边,风沙沙作响。
梧桐树的叶子,落了一地。
贺尧的手慢慢摸过墓碑上的刻字,
“这些年,你一个人在那边过得好吗?”
“小优,你还是这么年轻,而我已经渐渐老了,说来不怕你笑,我最近发现自己耳边长了白发。”
“......”
每年这个时候,贺尧都会过来,和这块墓碑说上一天的话,他对她,似乎总有着说不完的话。
这时候,听到身边的脚步声。
贺尧抬起头来,见是盛帆。
盛帆早料到会在这里看见贺尧。
这么多年了,每一年的今天,贺尧都会来这里。
贺尧的眼中有些细微的嘲讽,“难为你了,还记得今天。”
他们三个一同长大,那么多年的情分了,如今回想起来,好似还在昨天,却又是什么都变了。
贺尧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对盛帆说:“你来这里,是想着能不能等到徐阑吧。”
盛帆来这里,的确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等到徐阑,毕竟小优是她的亲生女儿,女儿的忌日,这当母亲的,再怎么说,也该来看看不是吗?
但是盛帆没想到,他没能等到徐阑,反倒是等到了贺尧。
贺尧言语都是鄙夷,“徐阑这个女人,和你爸还真是绝配,为了他们两所谓的爱情,可以抛下所有人。”
小优其实也算得上是被盛家养大的,只不过没有人愿意承认她是盛家人罢了,包括盛帆,当他知道小优是自己的亲妹妹时,有的也只是恨意和愤怒。
盛帆有些怀疑,“这些年,你真的不知道徐阑的下落?”
“我真不知道。”贺尧可不傻,他看盛帆这眼神,就知道盛帆心里在想什么了,“你爸的死,我也感到很吃惊,我和你一样,怀疑徐阑。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女人和夏星冉还有点关系。你要怀疑我,还不如怀疑她。”
徐阑和夏星冉有关系?盛帆倒是不知道这一点,
“什么?”
贺尧说:“夏星冉的母亲名叫徐瑾,徐瑾和徐阑是亲姐妹,只不过徐阑和小优一样,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所以徐阑的身世才鲜为人知。这样看来,你对她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盛帆的确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难怪贺尧会觉得夏星冉和小优长得有点相似,原来是这个缘故。
“夏家当时会帮忙,让他们两个私奔......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呵......”
贺尧的脸色认真起来,对盛帆说:“你要是想弄清楚你爸爸死亡的真相,肯定要先找到徐阑,至于怎么找她,不用我说了吧。不过徐阑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躲,警察都找不到她。徐家如今也没什么人,你说她会去哪?”
“徐阑......我会找到她的。”
盛帆对于徐阑的感知全是仇恨,他原本美满的家庭,就是被这个女人给拆散的了,要不是因为她,父亲不会抛妻弃子,母亲也不会患上重度抑郁症、最后自虐而死。
他的人生,就是被徐阑给毁了的。
他恨徐阑,如果真让他找到了,定然不会放过她。
此时,大洋彼岸的一栋别墅里。
一个中年女人慢悠悠地端起一杯咖啡,她一边品着咖啡,一边看着报纸,嘴巴慢慢溢出丝丝笑容。
女人虽然已经年近半百,但包养得很好,皮肤光滑细嫩,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尤其是她身上的气质,更是优雅,这是在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里,自然而然浸染出来的。
她把咖啡放下,推开门,走到了阳台处。
放眼眺望,千万里。
女人唇角微微弯起来,“看来是时候,该回去了。”
这天夜晚,夏星冉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妈!你别走!”
梦中,已然是一身冷汗。
夏星冉坐起来,深呼吸着,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徐瑾了。
其实,夏星冉对徐瑾的记忆并不多,在她那一点点的记忆中,徐瑾对她也很冷淡。十岁那年,徐瑾生下夏星辰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夏星冉只记得当时,爸爸很伤心,可她心里却并非很难过,有人见她不哭,还说她冷血,对于母亲去世都能如此无情。
也不知怎么的,今天就梦见了。
手机铃声响起,是陆繁生打过来的。
夏星冉接通,“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陆繁生说:“你现在看看窗外。”
“嗯。”
夏星冉穿上拖鞋,将窗帘拉开。
这一眼,烟火齐齐冲入高空,在夜色中绽放自己最灿烂的一刻。
火树银花,繁华一梦。
陆繁生问:“看见了吗?”
窗外烟火阑珊。
夏星冉笑了起来:“看见了,很美。”
陆繁生也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所及,一片烟火,他对着手机说,“新年快乐。”
夏星冉:“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最爱的人。
这一刻,夏星冉突然明白了,人为什么需要恋爱。
在某些时刻,唯有爱情,可安抚一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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