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量天道君，无间大圣
蟠桃会上，众人打量凭空冒出来的面具人。
“阿耶？”
昆东平喃喃念叨着，神情颇为古怪。
顾钊转头问钱四海：“你看出什么了？”
乾坤传人，天下人都知道，那不就是天宫的六皇子昭王殿下？
“没看出来。那个面具阻拦天目，看不到他的容貌。但——是盘古吧？那气息做不得假。”
能参加蟠桃宴的仙真、武神，哪个不是第四境以上，哪个不是保留旧世界记忆？
谁人不知昭王喜欢乾坤道法，连皇位都不怎么上心。旧世界内，更创造了一种盘古天法。
昆东平：“所以，真的是叔祖？”
“有可能。”
罗开：“昆昊，你要跟我争仙首之位？”
“‘昆昊’是谁，不认识，请叫我‘阿耶’。”
阿耶，在中国古代某段时期是“父亲”的意思。
彭禹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所有人喊他爸爸。
“至于仙首嘛……阴阳宗有一个，混元宗有一个，我们乾坤宗拿一个，过分吗？”
云仙儿忍俊不禁，默默点头。
没错，轮也该轮到乾坤宗的天帝了。
彭禹手中书籍不断翻页，一页页写满乾坤符文的金色书页在身边飘动，展开“天圆地方”的宇宙雏形。
新的大圣武装？
云仙儿兴奋看着彭禹当下的装扮。
跟弥罗、水母又不一样的形象。
金冠玉带，乾坤天衣。瞧上去，更似一位儒雅书生。
“莫非，这就是十大圣形态之首，乾坤大戒变化的形态？”
云仙儿能感受到，此刻彭禹身上没有什么乱七八糟，花里胡哨的大道属性和功能，唯有乾坤一炁贯通始终。
罗开身后，八尊天主抬手打出“弥罗大手印”。
没等靠近，便被护体乾坤一炁抹消。
“仙君？你也晋升了？”
彭禹笑而不语。
此为乾坤大戒的武装形态——乾坤量天道君。
不是大圣、仙君，而是道君。
……
元妃回到仙府，身边跟着二男三女以及聂景元的护道人柴清。
元妃右侧，背负仙剑的男子沉吟：“方才跟他的水母形象打了一架。但比起当下这尊，仿佛远远不如。”
彭禹和元妃找了几处上古仙府，成功复活几位上古仙君。这位男子是神剑宗的剑君，六代乾坤道人的护道人之一。
元妃笑吟吟道：“什么叫乾坤大戒，掌教传承？这枚戒指才是乾坤宗的底牌啊。彰显道君威仪，方是乾坤奥妙。”
说着，她看向一边的柴清：“有劳你一直保管这枚戒指。”
元妃嫌弃彭禹没有乾坤大戒，索性彭禹便去找柴清碰运气。没成想，乾坤大戒还真在他手里。
也是，柴清作为聂景元护道人，关系比云岭子更近。
云岭子能保管坤三戒，柴清自然要更进一步，保管乾坤大戒。
柴清口称不敢，和几人一起观望彭禹和罗开斗法。
水母、弥罗两种大圣武装，至宝转化为新形态武器。而“乾坤量天道君”，金册依旧是金册，只是道君另从天道招来量天尺。
此神物丈量尺度，度衡乾坤，是乾坤祖师合入天道的至宝。
神尺在手，彭禹轻轻一划，一切攻击距离他越来越远。
咫尺天涯。
明明二人之间仅有数尺，却宛如天涯之隔。罗开的攻击在无止境的拉锯下，逐渐消失。
“罗师兄，跟我打，你不行。”
随意撕掉三张书页，三十三天主化身被彭禹送到先天混沌海。
罗开感受到混沌海的恐怖，连忙将化身合一，显化弥罗天帝形象，挡住祖龙的一记龙尾。
“又来一个？”
祖龙看到罗开的天王化身，黄色龙头伸了过去。
“来来，纵然你们一群人围攻，朕又有何惧？”
……
仙府，罗开色变，动了离去的念头。
只是匆匆离去，不跟彭禹打一场，他又有些不甘心。
毕竟多年不见，他对彭禹当下的水平十分好奇。
于是罗开鼓动仙君法力，祭起元始大道珠。
“师弟，你要争仙首，接我全力一击再说！”
弥罗元始，大道无极。
宝珠滴溜溜转动，一口气破去“咫尺天涯”。
彭禹握着量天尺，再度划出空间，拉开自己和元始珠的距离。
轰——
大道无极，瞬间击碎空间，再度飞过来。
“没用的。元始大道超脱次元，纵然你开辟三千大世界，我的元始珠也能一口气撞碎。”
罗开鼓动仙君法力，元始珠的光辉越来越强。
“大小如意。”彭禹将玉尺一转，换了一种神通。
玉尺衡量下，元始珠的光辉越来越淡薄。原本十成法力，生生被量天尺削弱到一成。
嘭！
彭禹硬抗了一击元始珠，晃了晃身子，喷出两道三昧火。
“现在，可以去了吗？”
罗开仔细观察彭禹崩散的仙光真火：“你没有成仙君？”
“乾坤大戒的妙处，师兄忘了吗？”
乾坤大戒作为掌门传承之物，拥有让持有者提升一个境界的特殊能力。
天仙持有此戒，等同仙君。仙君持有此戒，等同天尊。
昔年灵皇击败厉皇，力压一众大能，这枚戒指功不可没。
到了彭禹手里，他也如昔年的灵皇一般，拥有跨越一个大境界对敌的能力。
“师兄速速去吧。”
察觉先天混沌海再度漫卷过来，彭禹又扯掉一页，将混沌海扔到太空，靠近日月之地。
“这种大麻烦，不要在人间乱来，你们去远点打。”
罗开脚下冒出空间传送阵，直接降临先天混沌海。
看到颛阳、元兰狼狈的模样，罗开变了变脸，如二人刚开始那样震惊。
宁景没好气道：“既然来了，速速祭起元始珠。祖龙厉害，需五位同道联合才能镇压！”
……
送走罗开，彭禹负手站在会场中央，悠然看着仙府外面的景象。
他把仙府从灵谷仙洲挪到世外和大昆的交界，八荒神关中的西关。
现在，这座西关被称作“锁仙关”，由灵仙军团镇守。当然，在众多仙家口中还有另一个名字——升仙关。
因为从大昆出了这座关卡，便是世外仙境，四十八仙洲所在。
“这关卡管的倒是严，是不是平日经常有大昆修士偷渡出关？”
云仙儿：“世外，大昆，一个出世，一个入世。自然常有红尘之人思慕世外逍遥，也有世外之人羡慕红尘极乐。所以，双方经常有人往返，禁无可禁。”
他俩说说笑笑，一副稔熟随意的模样。
玉松仙翁、玉琅子等仙家激动不已。
绝对是殿下！
只有殿下才跟帝女如此说话。
元玉挠挠头，望着他俩说说笑笑。
“这家伙带面具有什么用？这态度不就明晃晃告诉所有人，面具后面的人到底是谁？”
何须遮掩？
彭禹本就问心无愧。作为乾坤传人大大方方，不需要任何藏着掖着。
这也是对天帝表态，他对天宫中的权利没有半点心思。
“诸位，刚才罗师兄的话也让我说说。还有人要下场争夺仙首吗？”
虽然面对金雷等仙君，可彭禹目光一直盯着世外。
他的敌人，是拿着无量珠的那个人。
绛霄仙君起身，轻笑道：“我和殿下昔年在混元道界有交情。今朝殿下归来，不妨切磋一二。当然，仙首之位，贫道是不会争的。”
一切事，让造化教主操心去。
“好啊，我和诸位仙君一起在玄清宫听讲，都有一份同学之谊。大家要来切磋，可一一下场。但要争仙首嘛，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绛霄宫在空中开启，赤霞丹云舒卷蔓延，天尊法相显化，将一丝道力注入仙君体内。
“绛霄，丹霄也。天之极，可化九天。”
彭禹抚掌大笑：“诸位仙君中，道友潜力最高，有望自开九重天，成就天尊之尊。”
“承蒙殿下美言。但可惜，我的绛霄天并非分化九重，而是——”
赤霞凝成一座方圆八百万里的大赤天，道宫迸发重重道音，徐徐坠落。
冥寂玄通元，无上清虚气。
坐在大赤天宫内的天尊又名“绛霄清虚天尊”。此乃玄清教主讲法时，绛霄仙君所领悟的道天之术。
不仅是仙府，锁仙关和周围仙洲都看到天空坠落的大赤天。
道境仙天生长无数仙草神树，随着天尊讲法，数不尽的神将、真人在道天显化。
“不愧是仙君八阶，即将迈入大仙君行列的人物啊。”
彭禹轻轻一叹：“的确是我小觑仙君。你这大赤天不用划分九重天，自身便是无上道境了。”
说话时，他激活乾坤金册，将天空压下来的大赤天界切割为一个个大小均匀的方块。
咔嚓——
无数方块从天空坠落，彭禹挥挥手，那些方块如同流星飞向先天混沌海。
正逢祖龙在攻击颛阳、宁景，不及防人间飞过来的大赤天废墟，直接被打了个跌，龙身在混沌海中翻转。
抓住机会，混元玉杖，金乌神剑、元始宝珠同时轰过去。
……
轻松解决掉大赤天，彭禹悠闲道：“对了，再重申一遍。叫我‘阿耶’，不要叫殿下。我只是一个乾坤宗的散人仙真，和什么殿下、天宫没有半点瓜葛。”
昆东平神色一惊，和顾钊对视。
他们知道昭王早年出宫修行，但却不知道昭王和天宫断了联系。莫非这父子间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也不该啊，这两人都有旧世界的记忆。以旧世界的关系，能有什么仇怨。
莫非……
顾钊低声道：“八皇子？”
辰王如今多么得天帝宠爱，昭王这位前头得宠的皇子，难保不吃醋。
昆东平露出了然之色：“也是，太叔祖瞎折腾，弄出一个辰王，害得大家心惊肉跳，如今连宝贝儿子都生气了。别管，让他老人家自己发愁去吧。”
神王们恢复记忆后，本以为天帝神皇换代根本不用发愁。
昭王登基，那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旧世界里，都有太子尊位，拿着太子之宝呢。
可谁知，新世界蹦出一个辰王，直接打蒙所有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昆昊托生在昆星身上了。
接下来，帝社、金雷等人纷纷上阵，被彭禹用乾坤金册击败。
乾坤金册，不仅仅是一本记录护道人名讳的书籍。
这是一本拥有无上乾坤之力，控制第三宇宙空间法则的神器。
而在彭禹眼中，这跟他曾经撕毁掉的某件神器十分相似——常世之书。
乾坤金册是常世之书的模仿版，但只管理第三宇宙的空间法则。
如今彭禹眼中，天地犹如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格子。
他只需要控制乾坤金册，就能让格子彼此挪移。
如果彭禹愿意，可以把人间百洲重新打乱，将东海扔到世外，把西方诸仙送到东边。甚至，他可以将天宫从九重天拉回人间。
当然，会不会惹来造化教主和昆吾天帝一起揍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自由改变仙君们的攻击，但凡靠近自己，尽数扔到先天混沌海。
至于祖龙的谩骂，彭禹全然不当一回事。
“不成啊，就算罗师兄去了，也拿不下祖龙。元玉，你也别干看着，去混沌海吧。”
彭禹激活金册，元玉脚下出现方阵。
“等等，这东西还你！”
被送走之前，元玉赶紧将乾五戒扔过去。
彭禹正要去拿，忽然造化仙光从天空落下，想要卷走那枚戒指。
……
先天混沌海，看到祖龙的形象，元玉也吓了一跳。
“这家伙的真身这么强吗？”
阿姐、真君、颛阳、罗开，四打一都落於下风呢。
“行啊，又来一个？”
祖龙索性把五大龙皇化身招出。
水龙对战颛阳，木龙对战宁景，土龙对战罗开，火龙对战元兰，而最后的金龙化身找上元玉。
这时，彭禹跨空传音。
“元玉，小心些。记得提醒他们几个，试着封印，别胡乱打碎他的祖龙体。万一弄出点什么来。我也不好做了。”
“什么意思？现在这玩意是傀儡？”元玉仔细打量，忽然道，“蝉蛹和蝉？”
祖龙外表的战舰形态，莫不是一层躯壳，一层龙皮，真正的祖龙还在里面？
“差不多。唔，换成海洋生物的话，见过鲨鱼卵吗？现在的祖龙，相当于鲨鱼卵的那层外壳。只有剪开外壳，才会出现真正的五首天龙。生而龙君，成年即为龙皇。还有更高层次的究极形态。”
彭禹、云仙儿、元玉这类具备顶级神体的存在，和后天生灵修行大有不同。
后天凡人修行，有五大境界。筑基、金丹、渡劫成仙一步步来。没有什么玄光、天一、元神、法相。炼成金丹后，只要升华纯阳元神，即可从天地间获取天仙道果。最后迈入仙君，成就先天不朽。
而彭禹等人是先天而生的真圣，如果他们愿意，完全可以如同昆吾圣体一般，出生便是第五境。是与神话之中的三清道尊、伏羲女娲一般，先天地而成，不受后天约束的存在。
他们只有幼年和成年两个阶段。
迈入第六境，就是真正的完全体。在此之前，都是不完全状态。
旧世界中，混元、元始两神体更为特殊，因为这两种道体在第六境后，依旧有着上升潜力，可以演化究极形态，达到第七境。
如今新世界内，彭禹这类先天真圣越来越多，彼此间也有了更明显的差距。
能有究极潜质，如混元、元始、祖龙之流，属于上位。没有究极形态的，那就是普通真圣。
至于彭禹，他更为特殊。毕竟乾坤仙体需要一步步修炼，加上昆吾圣体作为融合素材，他也要一点点修炼。
《盘皇卷》三篇，将盘古道体更为细致的分级。
上篇盘皇相，类似幼生期。
中篇盘皇身，类比成长期，拥有盘古真身的妙处。
下篇盘皇道，第五境的盘古圣体趋向于成熟。第六境进入完全体。而迈入第七境，那就是一步登天的究极之境。
“祖龙闲着没事干，跑来挑衅。就是想要大家打碎他的战舰形态，将世界核心的五首天龙脱出。只要脱出，立刻便是龙皇真身。所以，宁可封印，也不要试着杀死他。”
“你不来？”
元玉气喘吁吁，一边闪躲金龙攻击，一边呼唤彭禹。
“你们几个对付，足够了。我要应付你们世外的仙君。”
彭禹面对夺走戒指的造化玄气，目光一闪，金册切割空间，把戒指所在的空间挪移到身边。
“宗主，您这么无聊吗？”
戴上戒指，看向天空中现身的造化宗主。
“如今拜入教主门下，你再称呼我宗主，有些不妥当。”
“没什么不妥当的。入了造化教主门下，造化宗不也是你在管理？那几位上古复活的造化仙君，座次尚且在你之下。毕竟你可是当今，唯一一位造化大仙君。怎么，要来切磋切磋吗？”
造化宗主面色疾苦：“奉教主命，来争仙首之位。”
忽然，他感觉身边空间波动，连忙跳开。
但仓促间，他的双腿被空间强制挪走，扔到先天混沌海。
“你这混账，将老子的混沌海当垃圾场吗？”
祖龙的怒吼跨越重重时空，化作雷霆轰向元罗仙府。
然而下一刻，空间之力将雷霆挪移，打向造化宗主。
宗主刚长出新的双腿，便被祖龙之雷击中。幸好祖龙的雷霆威能不大，造化宗主轻松打灭。
“你小子，除却操控空间就不能弄点别的手段？”
“挖心换血，要不要？”
翻阅乾坤金册，彭禹正要编写新的空间法术时，造化宗主祭起造化道宫，请来自己的天尊道果。
他的天尊形象即为造化教主。一丝大道之力遥遥从西方降临。
“对付乾坤宗这群拿着‘乾坤书’的混蛋，不要跟他们硬碰硬。”
上古时代，造化教主深受其苦。
乾坤书就是本宇宙的空间控制装置。上古乾坤宗主们拿着这玩意，不知坑了造化道人多少次。
“直接布下领域，以大道之力侵染空间，不要让他继续挪移空间。”
“明白。”
宗主挥挥扬扬，先天造化道炁弥漫桃林。受其感应，桃树尽数缔结仙桃。飘逸奇香。
彭禹再度挪用空间，却发现桃林内部空间犹如磐石，半点不听召唤。
“造化宗克制我们的手段？”
无法切割挪移空间，彭禹不慌不忙，解除“量天道君”形态，将刚刚到手的乾五戒激活。
“变身！”
遁天无间大圣。
披风从戒指飞出，绕着彭禹转了三圈，自动上身。
那一刻，彭禹自众仙家眼中消失，与空气，与天地融为一体。
撕拉——
造化宗主道袍破碎，脖子蓦然一寒。
动手时，造化宗主恍惚看到一把镰刀和一件斗篷。
世外，造化教主施展法眼，直直盯着桃林。
身穿黑袍，手持镰刀，这便是无间大圣的形象。
无间无相，在黑袍遮掩中，仙君亦无法窥其真容。镰刀无锋，却能切割此方天地一切现象。
“宗主，你再不走，我便去斩你的道宫了。”
造化宗主毫不犹豫，提着头颅匆匆返还世外。
之后，又有两位造化仙君降临。
彭禹挥动镰刀，轻松砍掉对方的本命道宫，将其逼退。
无间大圣擅刺杀隐匿，镰刀所斩之处，仙君道宫必然有损。
金雷等仙看到那两位仙君道宫破碎，天尊道果出现裂痕，默默摸着自己的脖子。
换成他们，恐怕也扛不住这一镰刀吧？
“想不到，乾坤十宝中，功能最弱的无间披风，反倒成了一件大杀器。”云仙儿，“眼下应该无人再挑战你，不如你我也去混沌海，试一试祖龙手段？”
“不忙，世外还有一个人呢。”
挥舞镰刀，彭禹直接瞬移至玄黄境。
“玄黄道君，你拿了我的无量珠，是不是该还回来了！”
直接跑去找道君？
云仙儿心中一惊，连忙跟上去。
元妃等人暗中观望，在彭禹杀入世外时，低声喝道：“跟上，咱们也跟那些老朋友们碰一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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