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小说]
洒姐近来梨园有些频繁,大抵是找不见能说话人。可是看起来总有些不得劲,和孩子们玩时候也像是有心事样子。
多宝:“失恋了?”
洒姐:“就不盼我点好。”
多宝:“张见欺负?”
洒姐:“他敢。”
陈迦南和萍姨在厨房做菜,着这俩一大一小对话,也不禁失笑。萍姨说这二小姐看着孩子心性。陈迦南朝客厅看了一眼,这样女人难怪年轻时候会那么洒脱。
那天吃过午饭,孩子们都睡了,陈迦南泡了壶茶,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喝。
洒姐:“多宝真是和他爸小时候一模一样,她眼睛一转人就心里打鼓,们家遗传可真厉害。”
陈迦南:“主要是他。”
“沈适今天不回来吧?”
“好像有个饭局,回来也得很晚了。”陈迦南知道洒姐想什么,直截了当道,“张见也跟着呢。”
洒姐叹了口气。
“们俩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陈迦南犹豫道。
洒姐喝了口茶,看着院子里满目青葱,慢慢放松下来,目光也变得遥远,轻声开口:“我像这么大,大概是过艰难时候。那一段日子也不知道怎么过来,反后来也熬过去了。再后来遇到张见,总觉得哪儿和他挺像,都有种文邹邹气质。”
她们之间,或许是有感身受这回事。
陈迦南问:“喜欢张见什么?”
“有趣吧。”
陈迦南笑:“我认识他时候,他刚给沈适做秘书,好像还在和女朋友闹分手,后来分分合合。一个年纪轻轻大男孩,挺有担当。”
洒姐:“他是很有担当。”
陈迦南微微侧眸:“他和求婚了?”
这话一语中,洒姐不知如是好。
“姜还是辣。”洒姐感慨,“比起她妈,多宝还差点火候。”
陈迦南:“…………”
“昨天晚上,我们刚做完,他说要不结婚吧。”洒姐坦荡道,说罢静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他符合我对爱情很多幻想,可是我大他十五岁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
洒姐抬眼看她。
陈迦南:“身材又好,人又漂亮,还有智慧。我要是,都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以后了还可以做个有钱太太,找年轻男孩谈恋爱。”
洒姐忍不住笑:“是嫌弃沈适了吗?”
“以前吧还好,现在真不好说。”
陈迦南说这话时候完是无心之失,她是站在中国四十岁中年男人角度上来说这句话。更况,他近确实很少和她做|爱。
那天洒姐离开,陈迦南一个人多待了会儿。
多宝在和多鱼玩,姐弟俩很安静。她洗完了澡,在镜子面前多站了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己已是个三十二岁女人。
女人三十,会有什么变呢。
夜晚梨园静悄悄地,孩子睡了,剩下无边黑夜。陈迦南在床上翻来滚去睡不着,又折腾了一会儿,折腾到沈适回来了。
他匆匆洗了个澡,往床上一趟。
“怎么还没睡?”沈适问。
“嗯。”
“林洒言来过?”
陈迦南眼皮子一抬:“怎么知道?”
“她每次一来免不了总会想很多。”沈适看着她,说,“我明天打个电话,让她以后没事少来。”
陈迦南“切”了一声,翻身背对着他。
看她情绪确实有些波动,沈适从身后抱着她,将脸埋在她脖颈,重重吸了口气,轻笑了一声。
陈迦南看着床头柜,问他:“我是不是了?”
沈适:“那我不是更。”
陈迦南想起白天和洒姐那一番对话,对他说:“张见求婚了,洒姐居然犹豫,真是想不通。”
“这有什么想不通?”
陈迦南:“女人一过四十,身体各种变,这个年纪能遇到张见这样忠诚男孩子,可遇不可求。”
这话说完,空气有些静过头。
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陈迦南还以为他睡了,也打算闭上眼睛睡觉,却隐隐觉得睡裙掀了上来。
她后背一僵。
沈适咬上她耳垂:“嫌我?”
接着便不等她说话,直接吻了上去。卧室很快弥漫着一股□□味道,缠缠绵绵,子推到一边,两个人一起到了高潮。
那晚沈适将她折腾了个遍,导致第二天睡过头。
醒来时候房间空空,楼下有说话声,不太清楚。陈迦南简单梳洗,随意扎了头发就出去了。
沈适在客厅陪着两个孩子打游戏。
陈迦南:“今天不上班吗?”
沈适将遥控给多宝,回头看她一眼,说:“我都加班多久了,再一天不着家都快忘了什么味道。”
想起昨夜疯狂,陈迦南咬牙。
她随手拿了一个靠枕砸了过去,他一把接住,她没好气道:“瞎说什么,再说把阉了。”
多宝停下打游戏动作,也扭过头。
“妈妈,什么是阉了?”
陈迦南:“…………”
沈适笑了一声,摸了摸多宝小脑袋,说:“就是爸爸和妈妈要再生一个小宝宝意思,懂了吗?”
多宝勉为其难嗯了声。
婴儿床里沈多鱼忽然哭起来,沈适掀开小子,这小家伙尿了。然而,下一秒,见多宝小声嘟囔:“尿好,我们俩还不够烦吗。”
陈迦南站在一边,低头笑了。
午饭是沈适做,他难得休息。
下午时候,多宝陪着弟弟玩。陈迦南有些腰疼,去睡觉。沈适闲着,哪里肯放过她,在门口就开始乱摸。
陈迦南不愿意:“我真困。”
“昨晚弄疼了?”
陈迦南想了想,认真道:“可能是年纪大了,怎么说也是生了两个孩子妈,腰真不行了。”
沈适:“回头找个医生看看。”
“还是算了,克制一点。”
沈适搂着她腰,拇指轻轻揉着,笑道:“不是说男人四十一朵花?这怎么克制了,更别说在我跟前晃来晃去。”
“还限制我人身自由啊?”
沈适凑近她嘴边,低声道:“嫁夫随夫。”
陈迦南暗自抬手,拧了他一下,沈适冷抽口气,不禁笑了。他们在卧室门口温存了一会儿,推攘着上了床。
很快床上一片凌乱,有喘息之声。
陈迦南从他身上翻了下来,手指摸着他下巴玩,静了一会儿说:“我入申请还有半年就下来了,大概明年春天就能过去。”
他们很少谈到她去读书事。如果不是怀了多鱼,或许陈迦南已去了。但她也不后悔,她愿意给他生儿子。
沈适一胳膊枕在脑后,脸上还有刚才云雨过后低潮未褪去,他声音微微低了低:“嗯。”
是一个“嗯”,难免让人遐想。
陈迦南撑起上身,看他:“不开心?”
沈适也看她:“没有。”
“那就嗯一下完了?”
沈适好笑,又觉得这笑有些苦涩。他抬手抚摸上她光滑裸露在外后背,轻轻摩挲着,从他角度看过去,她胸前风光大好。沈适没说话,仰头凑上去咬了一口,含在嘴里,察觉到她肩膀往后在缩,他笑着,又很快松开,躺平,抬眼看她。
陈迦南打了他一下,沈适笑了。
他声音平静温和:“既然说到这,那就聊聊。明年过去,等我把这边事情处理好,那个时候多鱼肯定会走了,我们就过来。”
陈迦南不知道他这样打算,一愣。
“大不了和以前一样,我两边跑。”沈适说,“去上,我在家看孩子,忙时候,他们俩放托管,也不错。”
陈迦南咬咬唇,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适拨了一下她唇,笑了:“抿这么紧?怕我咬吗。”
她白他一眼,推开他手。
沈适看着她眼睛,轻声道:“但我有个条件。”
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这么轻易意,她瞬间好像又找回了场子,高傲睨了他一眼,问:“什么条件?”
沈适说:“我们办个婚礼吧。”
毛毛说:“知道京阳有多少姑娘盼着沈适离婚吗?换句话说,就连媒体都在等待,等待一个世纪新闻。”
陈迦南笑笑,不说话。
“偏偏是,什么都不往心里放样子。”毛毛看着这个生命里珍贵朋友,“没有人不期待一场婚礼。”
陈迦南说:“我就是觉得这事挺无聊。”
毛毛笑了:“我真要好好感谢他,现在样子真很像多年前,清高自傲什么都看不上眼,嘴里话能气夫子从地底爬起来。知道刚结婚时候,我就已想好有一天要是离了,这世界上就剩我这一个亲人,到时候我可以为抛夫弃子。”
“得了吧。”陈迦南笑。
毛毛问:“真不期待?”
“我都三十二了,期待个屁。”陈迦南说罢歪了歪头,嘴角浮现出淡淡笑意,“不过话说回来,我喜欢看他宴宾客,穿着一身西装晃荡在人群里,推杯换盏样子。”
毛毛:“能别这么肉麻吗?”
“滚。”
后来在《西城往事》这个故事时候,周逸作为作问过她:“和他第一次见是什么时候?”
陈迦南当时坐在副驾驶,偏头看窗外。
算起来已是很多年前事了,不是在林师家,那是他们第一次认识。要说第一次见,或许更早。
可是奇怪,陈迦南始终记得。
那一年他刚回国,好像二十六七岁,年纪轻轻就已是京阳翻云覆雨公子哥。有那么两年,他目中无人恃才傲物,圈子里都叫他沈公子。有一天犯了事,说是打了个挺有背景官儿,沈太太发配到A市面壁思过。他在A市待了三年,收了棱角,慢慢变得沉稳,漫不心之间耍耍手段,饭局上谈笑风生,从容却淡漠。后来,很多人便开始叫他沈生。
陈迦南遇见他是在一个酒店门口。
他从一辆黑色宾利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领带,目光顿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没着急点燃,是拿在手里把玩,对林秘书说:“上去。”
“今晚要见个人都很重要。”林郁提醒。
林郁当时还是个年轻男孩,却很成,仅仅挺直了背站着,就让人觉得能走在那样一个男人身边,不可小觑。
他声音微沉:“我抽根烟。”
那是她对他第一印象,再见面到认识已是个月之后事了。时而想起那个夜晚,总有种说不出感觉。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成了她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