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凯琳怔怔地望着突然暴怒的韦隽,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竟会如此激烈。余凯琳被她青筋暴露、面目狰狞的模样吓得瞠目结舌,最后几分酒劲全被嚇醒了。
“隽姐,你怎么了”她小心地问道。
韦隽望着余凯琳,仿佛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调整着情绪,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哦,没什么,只是你讲的这些事,令我想起了一些往事。”她说,仍喘着粗气。
“难道,你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嗯但我不想回忆了,也不想讲出来。”她盯着地板说。
余凯琳赶紧说:“没关系,隽姐,我知道这些事情是非常令人心伤的。你不愿讲的话,就别去回想了,最好是忘了这些事。起码我就是这样做的。”
韦隽扭头望着她。“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他,搬到这里来住的”
“是的。”
“那他后来有没有来找过你”
“来过,他厚颜无耻地说,不会放弃追求我,还希望我能回去继续和他住在一起。但我告诉他,这不可能了。我对他已经死心了。”
“你真的对他死心了”
余凯琳短暂地迟疑了一两秒。
“是的。我觉得他既然会做出这种行为,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就像好了伤疤忘了痛一样。而且这件事真的彻底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我觉得他不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变得肮脏了。”
韦隽盯视着余凯琳,微微点头道:“你说得对,就该这样。”
房间里静默了一阵。两个女人都找不到说话的内容了。
为了化解沉闷气氛,余凯琳招呼韦隽:“隽姐,吃西瓜呀。”
“不吃了,我回去了。”韦隽站起来,望着杯盘狼藉的餐桌。
“要不要我帮你收拾一下”
“不用、不用。”余凯琳摆着手说,“我自己来就好。”
“那好吧。”韦隽端起茶几上装西瓜皮的塑料盘。
“垃圾我帮你带出去丢一下,西瓜皮留在垃圾桶里会招苍蝇的。”
“那谢谢了,隽姐。”余凯琳说。
韦隽端着塑料盘走到垃圾桶旁,用脚踩开桶盖,正要把西瓜皮倒进去,忽然看到了垃圾桶里的一样东西,本来已经平和的脸色一下又沉了下来。
余凯琳看到韦隽脸色骤变,一脸不悦,觉得有些奇怪。走过来问道,“怎么了,隽姐”同时朝垃圾桶里望去。
啊她心里大呼一声天哪,垃圾桶里留着几个韦隽送来的油炸饼那天孟晓雪倒掉后,自己就彻底忘记这件事了
余凯琳尴尬极了,局促地解释道:“隽姐真不好意思,油炸饼我本来觉得挺好吃的,但是有些太油腻了,我就”
“没什么。”韦隽冷冷地说,“算我自作多情吧。”
余凯琳面红耳赤。“不,隽姐,不是这样的”
韦隽把装着西瓜皮的塑料盘递给余凯琳,然后蹲了下来,双手竟伸进垃圾桶里,把那几个油炸饼捡了起来。
余凯琳目瞪口呆地望着她,错愕不已:“隽姐你这是干什么”
韦隽瞥了她一眼,阴沉地说:“没什么呀,你不吃,我就拿去喂狗。免得浪费了多可惜。”
这句冷冰冰的风凉话,就像一根冰锥狠狠地扎进了余凯琳的心。
韦隽招呼也不打一个,拿着那几个油炸饼,拉开门出去了。
余凯琳全身像瘫软了一样,缓缓地顺着墙边滑了下去,神情呆滞地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许久后,她用手捂住脸,呜咽起来。
顺着脸颊默默流淌下来的泪水里,包含着她的寒心、后悔、歉疚和委屈。她怎么也没想到本来一切都处理得还算好
自己小心谨慎才苦苦营造出来的和谐气氛,却在最后一刻烟消云散了。她从没体验过如此强烈的挫败感。
此刻,只有日记本才是她最忠实可靠的朋友,它能包容和理解自己的所有苦衷。余凯琳含着泪水,将自己心中的委屈和心酸记录了下来。
收拾完餐具杯盘,她身心俱疲,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上床休息。
余凯琳站在热气腾腾的淋浴花洒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隔着一块玻璃,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这晚睡着后,她又听到隔壁传来了跑步声。时间还是十一点半。
声音比上次更大一些,表明她跑得很重。
余凯琳骤然想起,上一次听到跑步声的那一天晚上,她拒绝了喝韦隽的茶;而这次,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难道,在屋内跑步意味着她在生气而这是否代表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余凯琳忽然感到全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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