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可焦急万分,她知道,必须立刻把马文送到医院。她架起马文,艰难地朝前方走去,希望来到一条大街上,有人能帮帮他们。
倪可架着马文走了好几分钟,终于来到一条有路灯的街上。这条街的行人惊讶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人愿上前帮忙。倪可哭着央求道:“求你们帮帮我他受伤了,要立刻去医院”
街上的人仍然迟疑地望着这两个陌生人。这些人的眼光,就跟当初看着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莫名怀孕时一样冷漠、鄙夷、责难。一瞬间,往事纷至沓来。那多年前遭受的屈辱,仿佛又回到了倪可身上。她恨透了这个令她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她的老家,她的出生地。
然而,就在倪可的眼前发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终于有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帮助她扶起马文,说道:“医院就在附近呀,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谢谢,谢谢你”倪可感激涕零,和那中年人一起架着马文,朝医院走去。几分钟后,他们就来到县城里的一家小医院。马文终于被送进了急救室,而倪可已经累得瘫在长椅上了。
半个小时后,一个年轻男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喊道:“谁是刚才这个伤者的亲属”
“我。”倪可挣扎着走过去。
“我们帮他止了血,包扎了伤口,但是”刚说两句,那男医生突然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倪可,过了几秒,惊讶地问道,“你是倪可”
倪可注视着这个男医生的脸,也张大了嘴。这个医生,竟然就是当初她喜欢的那个男生邓辉。
“倪可,真的是你好久没有看到你了”邓辉显得有些激动。
“是的。”倪可明白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该跟邓辉说什么好。“你刚才说,他怎么样”
“哦”邓辉回到医生的身份。“他的伤势并不重,但还是昏迷不醒,而且从种种迹象来看,他显然是中了毒。他大腿上的牙齿印,是被什么动物咬的吗”
“是。”
“什么动物”
倪可迟疑片刻,艰难地说出:“蜥蜴。”
“蜥蜴”邓辉惊讶地说,“有毒的蜥蜴”
“应该是。能治好吗”
邓辉皱起眉头。“这种伤者太少见了。我们县城里的小医院,恐怕找不到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案。”
“那怎么办”倪可焦急地说,“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不知道。”邓辉无奈地说,“我们不清楚他是被哪种蜥蜴咬的,根本无从估计。”
“邓辉,我求你,救救他”倪可急得又哭了出来。“他是因为我,才会被袭击的。”
“别着急,倪可。我当然会尽力救他。”邓辉想了想,说,“你现在能找到咬他的蜥蜴吗”
“找到有什么用”
“倪可,你有没有听说过以毒攻毒”邓辉凝视着她说,“有些带有剧毒的动物比如毒蛇它们的唾液中含有剧毒,但只有进入对象的血液中才能起到作用,而饮用毒液则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并且,它们的唾液和血清,有可能是最好的解毒剂。所以”
“只要能找到咬他的蜥蜴,就可能有救”
“对。起码可以一试。”邓辉担心地说,“但你能找到吗你们是在哪儿遇到这种蜥蜴的而且这么危险的动物,你怎么抓得住”
倪可没时间解释这一切了,她对邓辉说:“这些你都别管,我能找到。邓辉,拜托你帮我照顾他,我很快就回来”
“你现在就要去找”
“对。”倪可想了想,“我能先去急救室看看他吗”
“可以倪可,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倪可咬着嘴唇迟疑了一下。“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说完这句话,她快步走进急救室。
马文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白被单,脱下来的裤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血迹斑斑。此刻,他脸色发青,浑浑噩噩,似乎处于半昏迷状态。倪可看到他这种状况,眼泪倏地流了下来。都是因为我,马文哥,你是为了帮我弄清当年那件事,才会带着我和梦女到我老家来的。没想到,竟然把你害成了现在这样。想到这里,倪可心如刀绞,只觉得万分对不起马文。现在她能做的,只有找到梦女
突然,马文裤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倪可见马文没有反应,犹豫了一下,把手机从他的裤包里拿出来,按下接听键。
一个急迫的声音。“老板,不好了,覃岚刚才医治无效,死亡了。医生说她是死于中毒”
什么覃岚马文哥的前妻她中毒死了倪可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