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岚听了瞿芷安的话,面上透出几分愉悦来。
仔细想想,在这里留宿未尝不可。
横竖那皇帝被她整治的厉害,估计明天都没有办法去上早朝,他顾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可能还有闲暇的心思去找她。
思及此,辛岚点了点头。
瞿芷安心喜,也没有松开拉着辛岚的手,就着这种姿势走了出去。
“这边还有一间厢房,是上次阿柔住过的,不过在她搬走之后,我一直都没有收拾,希望你睡得不要觉得简陋才好。”
辛岚跟着瞿芷安来到了那间厢房,哪成想一开门,一只耗子就飞快的窜进了柜子底。
“烟烟,看来你这还真的是需要好好清扫一下。”
辛岚心情很好,打趣似的说。
瞿芷安也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小黑影,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我保证我的屋子里绝对没有,不知道这些小东西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留下的。”
瞿芷安嘴里嘀嘀,感觉数十日没有打扫的地方也落了灰,皱了皱眉。
“这间屋子断然是不能让你住下了,不如今夜你就委屈一些,与我同塌而眠?”
瞿芷安询问似的说,脑海里忽而想起她们初见的时候的场面。
那时候面颊的温度似乎还残存着,让她的脸立马就烧了起来。
虽然同为女子,可每每想起,总觉得有些羞赧。
“当然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我素来讨厌别人扰我清梦,烟烟千万不要将我吵醒的为好。”
“自然,明日我不上朝,一起睡到日上三竿又何妨。”
两人达成了共识,又挽着手朝着瞿芷安房间里走。
其实这种似醉非醉的状态才最舒服,不至于太清醒,但也不至于误事。
两人解了衣裳,并排躺在了床上。
辛岚忽然想起一个事来,侧着身子撑着头看着瞿芷安。
“烟烟,你那儿日日勒着裹胸,难道不疼吗?”
束胸可不是什么好滋味,若是原本就没有什么起伏的还好,大一点儿要使劲勒成男人那副模样,解开还不得弄青紫了。
瞿芷安听辛岚提起这个,面上几乎都可以冒烟了。
“没……不疼……原本也不是很……又习惯了……倒也没什么感觉。”
瞿芷安吞吞吐吐的说完,以前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毕竟这样还可以方便她做男子打扮,可是一想到辛岚面前的柔软,她这就有些说不出来的沮丧了。
倒也不是艳羡,而是更为复杂的,瞿芷安也不知如何表达的情绪。
辛岚的关怀又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十分舒适。
“不疼就好,那快睡吧,你明日也不用想着什么告假的事情了,估计皇帝明儿也没心思去早朝。”
辛岚发出一声嘲弄的笑声,如果皇帝能在出了那种事情之后,还面不改色地去上早朝,那她还是得真要多高看他几分了。
“哦?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也只是得了消息说他身体不适而已,快睡吧。”
辛岚躺平,让零九给她拿了驱蚊的东西,那喷雾是无声型的,握在手心里,喷了两下,又放了回去。
瞿芷安点头,也闭上了眼睛。
睡至半夜,迷迷糊糊之间,居然觉得今夜比以往凉爽许多,连那烦人的蚊虫也没有来叮扰。
她们这边睡得正香,皇宫里却有人正气愤不已。
吴严清好不容易等到穴位的效果过去,发现自己可以动的时候,浑身都麻了。
他是被侧着点穴的,如今可以动,就惯性的摔平了。
可他那手指还在身体里,因为这么惯性的一摔,所以进去的更加深了些。
吴严清的脸色立马扭曲的更难看,在手可以动弹的时候,赶紧拔了出来。
今晚简直是他这二十六年的人生中,最耻辱的一天。
他堂堂的天子,居然在自己的皇宫自己的宫殿中,被人给那样对待。
且那人还逃之夭夭,不知是何模样。
背后的疼痛仍在,吴严清想血迹大概已经干涸了。
想起那猖狂的‘到此一游’,他就想把人找出来碎尸万段,然后喂狗。
他将自己身体里的匕首抠挖了出来,动手的时候,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好歹是把整个都推进去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那匕首平平无奇,就好似只是街边买来的,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的印记,有的只有莽撞的进去的时候留下的血迹。
吴严清看着那上面的血迹就觉得恶心,胃里一阵翻涌,背后和身后不可言说之处传来的疼痛更是让他烦躁。
他将匕首狠狠的砸到了地上,高声的命令外面的太监抬水进来,他要沐浴。
他试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后背的伤口被扯动,一阵一阵的泛着疼,更让他觉得痛苦的是两腿之间的地方,他的双目赤红,无奈的走了几步鸭子步,两胯打的极开,难堪又气恼的砸了手边可以碰到的东西。
梅安守在门外,不知道里面那位主子在生什么气,心惊胆战的。
等热水抬了进去之后,几个宫女准备上前伺候,却被皇帝阴沉的表情给吓退了。
“这里不必留人伺候,去请一个太医来。”
“诺。”
吴严清在热水里泡着,手指紧握成拳,忍着背后的伤口的刺痛,清洗这自己受创的下方。
太医来了,吴严清没开口,压根不敢进来,在外殿侯着。
等吴严清觉得把自己洗的干净了,背后用血写成的字应该没有了,才慢慢的穿好裤子挪回床上,裸着上身,等着太医来给他上药。
太医走了进来,看见皇帝背后有一道被扎出来的痕迹,心里一抖,开始沉默的给人上药。
“陛下可要开几贴补血益气的药?”
“嗯。”
太医收拾好药瓶,准备走的时候,又听见皇帝叫住了他。
“前些日子召了一个美人来侍寝,可动作不小心大了些,可有伤药可以温养?”
“有的,微臣回去就配,配好了给您送来。”
太医了然,点头回答。
吴严清颔首,那太医便连忙退下了。
等人走了,吴严清脸色才有变化。
江湖与朝廷向来两不干涉,他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掌握权力,所以如果要大动干戈地去追查一个不一定可以抓的到的人,估计会被群臣上奏的。
可是这口气他实在是难以咽下去,禁军统领偏生还是他自己的人,如果要下令重罚的话,他又舍不得,毕竟是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棋子。
因为身体不适,吴严清辗转了许久都没法入睡。
太医做好了药之后连忙把药给他送了过来,他握着那瓷瓶,脸色沉沉。
伸出一指给自己上药的时候,想起了那个人嘲讽他的话。
气的他想摔了手上的东西,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第二日天光,暖阳照着大地。
瞿芷安有些头疼的睁开眼,瞧见了依偎在自己身旁的辛岚。
昨晚她们两个明明还是规规矩矩的睡着,现在便是辛岚大半个身体都贴在她身上。
辛岚的睡颜恬静,透出平常不见的柔和来。
瞿芷安瞧着,觉得头疼的状况好了些,就这么看着辛岚的睡颜。
可不消片刻,辛岚就睁开了眼,乌黑的眼珠恰好同瞿芷安的对上。
“烟烟在看什么?”
任谁清早起来,发现有人在看着自己,都觉得颇为诡异吧。
“没看什么,刚刚恰好在发呆呢。”
瞿芷安否认,装作回神的模样。
辛岚也没多问,从床上起身。
她身上的衣服还带着昨夜残存的酒气,瞿芷安倒还好,有衣服可换。
辛岚本想捡起昨日的旧衣服穿,却被瞿芷安拦住。
“这衣服已经脏了,不如我现在出门给你买一套,你白日若是不方便进宫,我们便可一起一起玩儿一整日,等入夜了你再回去,你应该已经许久没有出宫游玩了吧?”
瞿芷安期盼的看着辛岚,如果能一起待一个白天,那么不就可以一起吃茶做一些趣事了?
辛岚觉得可行,点了点头。
“买低调的颜色,不好太张扬,最好再给我买张面纱回来,若是路上碰见了什么相识之人,也就糟了。”
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原主露面的时候不是很多,待字闺中的时候更是没有出来见过人,好歹做皇后做了几年,虽然现在已经下来了,但是那些见过她的官员以及其家眷们,还是认得她这张脸的。
说起来,这几次任务,也许是有贴合宿主形象的成分在,否则怎么会名字一模一样,连样貌都有几分相似呢。
瞿芷安听她嘱咐,点了点头。
瞿芷安出门,留辛岚一个人穿着里衣在这屋子里,她先是研究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又推开门去看其他的房间。
这院子不大不小,总共有三间房,一间是瞿芷安自己睡的房间,另一间就是招待客人的客房,虽然并不常使用,还有一间便是瞿芷安的书房了。
辛岚也没有不经过主人同意,擅自闯进去,只是站在窗户那里朝里边儿瞧了两眼,看到了屋子里摆着的书和挂着的一些字画,又回到房间里,继续躺在床上闭眼。
瞿芷安买了衣服和面纱回来,放在了辛岚的身前。
辛岚穿好了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之后,准备出门和瞿芷安一起用早饭。
“有一家巷子里的馄饨很好吃,我带你去。”
瞿芷安很高兴,想要把自己知道的好吃好玩的全部分享给辛岚。
她们将门合上,落了锁,一起走了出去。
辛岚的手被瞿芷安拉着,也没反抗,顺着她往前走。
路上透着人气儿,是冷宫里不可能有的气氛。
她们到了瞿芷安说的那个馄饨摊,大娘擦着桌子对她们笑开。
“公子您又来啦,哟,这次还带着夫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