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顺着手电的光线,我看见了这个小空间里,真正令人感到恐惧的东西。
尸体,被裹在红绳里的尸体。
它犹如一个艺术家狂想出来的艺术品一般,被摆放在离石臼不远处的石台上,宛若一个困着蝴蝶的蛹,目光所及,皆是刺目的红色。
未等我从这份震惊中抽离,曾婉宁便已经带着三四个男警走了进去,王五早一步反应过来,拍了我肩膀一下。
“走,咱们也进去看看。”有曾婉宁在,他似乎不再是那个会在我面前被吓得发抖的那个王五,变得更有探险精神了。
我应了一声,猫腰跨过矮门,跟在一个男警的后面往里走。
“曾队,你看这个尸体,怎么处置?”一个站在曾婉宁身边的男警问,用手电晃了晃那个红色的尸蛹。
曾婉宁瞧了一会儿,并未靠近,也不许其他人靠近,只说道:“把周围的蜡烛点燃!”
几个男警摸出打火机,照着她的话去做了。
随后,她又扯着嗓子大声问:“这尸体是谁先发现的?”
这时,一个站在矮门外的男警抬了下手,朝她示意道:“曾队,是我先发现的。”
“你进来!”曾婉宁命令道。
男警进来,笔直的站在她面前,询问道:“曾队,怎么了?”
曾婉宁忽然抬手,绕到这位男警的后脖子,摸了摸。
起初男警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但随着曾婉宁的手猛地往回一抽,他便吃痛地叫了一声,回手捂着脖子。
曾婉宁收回手,放到手电下面照了照,一根带血的红色丝线缠在她的食指上,血滴还在哒哒地往下掉。
“这个东西邪气,随便碰不得,你先出去包扎一下,在我工具箱里有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有符,你取一张,找个人给你贴在伤口上。”曾婉宁拧着眉说。
男警见她从自己脖子里扯出这么一条东西出来,还带着血,顿时又惊又怕,连连说道:“刚才我只是用手碰了一下那些红绳啊,怎么会跑到我的脖子里呢?曾队,我不会有事吧?”
曾婉宁看着他,道:“没事,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可以看出男警十分的信任曾婉宁,她这么一说,便转身出去了。
在他转身的一瞬,我瞧见他的后脖子上有一条鼓起来的线,仿佛被人用细铁丝狠抽了一下,鼓起来的伤痕一般,但那道痕迹,是从里面往外鼓的,并且在他的后脑勺向下一寸处,有一个细小的血孔,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着血。
“这红绳怎么会跑到他脖子里去呢?”王五拉着我问。
“你问曾警官去,我哪儿知道!”我拍开他的手,看了曾婉宁一眼。
曾婉宁凝视着手上的那根红绳,良久没有说话。
此时那些男警已经把地上的红蜡全部点亮,烛光将这个狭小的空间照得十分亮堂,而蜡烛摆放的图形,跟我们在水洞里看见的那个相差无几,略略一看,几乎一模一样。
大家点好蜡烛后,都站在一旁看着那个人蛹,等曾婉宁发话。
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曾婉宁走到其中一口石臼边上,把缠着红绳的手伸到石臼上方,那红绳立即化成了血水,落进石臼里。
那些男警也见到了这一幕,但我在他们眼神里搜寻不到太多的惊讶,这让我想起他们破门而入的时候,喊的那句话。
警察身上的警服和军装,都是代表着正气,一般阴物根本不敢近身,所以许多会撞鬼的地方,警察走进去,就会一切如常。
他们喊出那句话,无非就是想让阴魂避让,因为他们身上的正气虽然不会对鬼差造成任何影响,却会使一些阴魂受到惊吓,严重的,甚至会让他们三魂七魄丢掉一魄,到了来世,多半会有先天缺陷。
警察也有碰到无头案的时候,特别是遇到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而他们队里,能解决这类事件的,就只有曾婉宁和宋飞。
所以,他们大概也是见过曾婉宁的本事的,否则,此刻见到这种情形,他们最先做的,就是把尸体弄出来,带回去解剖。
显然,曾婉宁不给出指示,他们谁也不敢去动那个尸蛹。
“曾警官?”王五叫了一声,说道:“这里面应该就是刚才那个男鬼的尸体,不打开看看?”
我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小声道:“胖子,你什么时候好奇心这么重的?之前不还吓得走不动道吗?怎么在曾警官面前,就变得这么英勇了?”
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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