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瑶池浑身僵硬,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紧抿双唇,低垂着头不去看他。
这什么情况?凌烟和凌青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地疑惑和不解,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从这里出去,外面发生的事他们完全不清楚。
要说认识,其实他们兄妹二人跟楼君墨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年纪尚小,再加上变化颇大,想认出来也很难。
果子一行就不一样了,除了一小部分人仍然看不惯斐瑶池,其他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至少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算是放了下来。
把人抱到屋里,后面的人一拥而入,不算很小的木屋则显得十分拥挤。
楼君墨亲自检查了她固定住的双腿,一眼便可看出是骨折后重接的,她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了骨头,刚才抱着都像羽毛一般轻,看着她苍白无光的笑容,以及黯淡的双眸,下意识想抬手触碰一下凹下去的脸颊。
他刚一抬起手,斐瑶池就把脑袋撇到了一旁,“凌烟,我衣服湿了,有没有备用的?”
突然被点名,凌烟怔了一下,立马回过神来,“有,我这就去给你拿。”转身就冒雨跑向了一旁的屋子,反正已经湿了,再湿也湿不到哪去。
不光斐瑶池,他们这些人也需要把湿衣服换下来,即便是大男人感个冒发个热也够受的,更何况她哥还受着伤,好在楼君墨一行人的身量跟她哥差不多,衣服都穿的下。
如此鲜明的排斥让楼君墨面色一沉,十分的凝重,抬起的手久久不曾放下,或许是察觉到了斐瑶池的情绪,知道她不喜欢眼前的人,小白虎猛地一蹿,小小的身躯灵活的落到了床边,警惕的看向楼君墨,呲牙咧嘴的。
若是换作它的妈妈,可能会吓人一些,它现在这副样子,给众人的印象就是在找死,楼君墨一掌下去就能把他脑壳拍碎!
他们这样想,楼君墨也确实准备这样做,只是抬着的手刚一转弯,斐瑶池就迅速把小白虎抱到了怀里,准确的说是塞到了怀里,护的严严实实的,整个湮没在了她的双臂之中,不过还是保留了缝隙就给它呼吸。
气愤再次陷入死寂,楼君墨一直盯着斐瑶池,而她却连一个眼皮都不曾翻过,始终低垂着脑袋。
这微妙的气氛让凌青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也不知道为何,看到别的男子离斐瑶池如此近有些嫉妒,更是羡慕,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比他要强的多,他恐怕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若是以前,他倒还可以争一争,现如今,有什么资格去争?
想到此,心里不由一阵苦涩,但却掩饰的极好。
凌烟换好衣服,抱着一堆衣服和药,塞了个满怀,因为头发已经湿透了,干脆直接散开,又长有黑的头发随意散落在背上,刚好及腰。
一阵风吹过,长发随风飘舞,有一种独特的凌乱美,手里撑着一把做工精细的油纸伞,颇像一位遗世独立的仙子,看的这些尚未娶妻的大男人红了脸,有些无措地撇开双眸。
凌烟进屋的时候,几乎是马上便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氛围,看看床边的两人,再看看她那坐在凳子上的,目不转睛的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掩饰的再好又怎样?身为他的亲妹妹,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
这个榆木脑袋,凌烟想想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喜欢不知道早点下手,现在好了,正主来了,后悔也没机会!
她哥长这么大,还从未对人和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让他们一度以为她哥是断袖,一度以为他们老凌家的子孙就这样断了,虽说只相处了几日,一见钟情这种事又有谁能说的准?成不成的先不说,至少让她知道她哥喜欢女人就足够了!
“衣服拿来了,你们的衣服也都湿透了,去隔壁换个衣服,休息一下,若是感冒发热了,我可没有闲工夫去照顾你们。”
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给他们发下去,虽说是粗布,但摸上去极为顺滑,针脚又密又整齐,一看就是出自心灵手巧的女子之手。
凌烟抱着斐瑶池要换的衣服站在床边,碍于楼君墨这股强大的存在,愣是半个字都不敢说,可人家又不准备走,气氛一下就尴尬了。
现在他们这群人当中,最不能淋雨的人便是斐瑶池,若是再不赶紧换衣服,一个不小心让伤口感染了,那可就麻烦了。
终于,凌烟鼓起勇气,开口说道:“那个……”刚说了两个字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
“出去。”
隔了许久,再次听到她的声音,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两个字,凌烟下意识脚步一转就要出去,她又接着说道:“你留下,其他人出去。”
衣袖猛地被拽住,凌烟停下了脚步,机械般的转过身子,看向斐瑶池用一只瘦到只剩下骨头的手紧紧抓着她,她知道这是让她留下了,刻意忽视掉楼君墨黑如锅底面容,一步一步挪到了床边,像被人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抱着衣服站在那。
见他不动,斐瑶池总算抬起了宝贵的头,深邃的眼眸看着他的眼睛,红唇轻启,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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