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陪着小亭去看了她送过来的几只仓鼠,看到小仓鼠们都还活蹦乱跳,比她送来之前还胖了一圈,便安下了心。
贺圣朝亲手搭的泥巴房子也还算坚挺,遮风挡雨还保暖,仓鼠们都很依赖。
结束以后,时辰也差不多了。
她回宫仔细收拾了自己,将一切准备就绪,又等着天色暗了一些,就主动去往了贺圣朝的御乾宫。
此时的贺圣朝还在焦头烂额的翻看那些关于治理流民的奏折。
他这两日刚按星澜写给他的梁国的法子推进了治理行动,但刚开始一天就遇到了强烈的阻碍。
流民不配合,不想劳动,只想领救济的粥粮,城镇里的人也开始闹事。
其中最大的矛盾,就是女子的安置,以及他的子民根本不接受他让女子务工的安排。
女人除了去做绣娘、丫鬟,就只能去青楼卖身了。像星澜提到的去做军医,去后厨打杂……根本就推不动。
医馆、酒楼不想招女工,就连女人自身,都接受不了外出抛头露面的事。
她们宁愿饿死冻死,也不敢走出这一步,羞于走出这一步。
贺圣朝承认,在这一方面,赵国是彻彻底底比不上梁国。这与他们的君主态度有关,也与她们数代人对女子保守的教导脱不开干系。
就连他自己,都是到了梁国以后,才发现女人什么都可以做,甚至做得比男子还好,也更是在接触星澜以后,才发现女人身上暗藏的潜力到底能有多深厚。
再一方面,就是他们手下能征善战的将军多,治理乱象的能臣少。
面对潮水一般的流民,他们有胆子,却没能力。
……比起星澜手下的“某些人”,确实差远了。
已经快要晚上了,贺圣朝自然没有忘星澜说今晚要给答案的,可这会却抓着脑袋踟蹰着。
似乎不把这些事处理好,他就不如“某些人”一般,所以没脸见她。
然而宫人很快进来通报,说澜妃娘娘到了。
“来了?”贺圣朝讶异的望过去,看到一位赵国民间风情打扮的女子笑眯眯的站在门前。
星澜换下了常梳的梁国女子发髻,编了条赵国民间女子喜爱的长辫子,俏皮的垂在身前。
身上穿的是御乾宫这边赏赐已久,之前却从未动过的狐裘。
脸上也不再素面朝天,而是难得的上了一副张扬而浓烈的妆容。
刻意的修饰之后,就像真的是一名土生土长的赵国美人一般。
只一眼,贺圣朝就将那些琐碎的烦心事忘得一干二净,不由自主的起身迎接她。
这样的打扮,这样的笑容,无需她说什么,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并且欣喜若狂。
他大步走过她身边,重重的关上门,回身时突然将她拦腰抱了起来,重重的亲了一口,发出响亮的啧啧声。
“你这人……”星澜蹬着腿挣扎着要下去,“这么大的人了,还抱什么?”
“星澜。”贺圣朝却不愿意,把脑袋埋进她的发里,“我好高兴。”
“至不至于。”星澜一阵鸡皮疙瘩,“我还没答应呢。”
“好,等你亲口说。”贺圣朝把她紧抱在身上坐下。
星澜原本只想说些甜言蜜语,快速获取他的信任,可这会儿看他黏着自己的样子,像一头收起利爪的温顺狮子,心底又生了些许不安分的心思。
哪怕有暴露的风险,也要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别急,我还有话问你呢。”她把长辫子捋到身前抚摸,“阿朝,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若是将来身份暴露了,梁国找你要人,或是臣子们叫你处死我,你会护着我么?”
她的声音很轻,但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贺圣朝抱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嗯。”他顿了顿道。
只是有的问题回答就在一瞬间,哪怕只有一个呼吸间的犹豫,都没了意义。
“真的吗,说到做到哦。”星澜故意道。
贺圣朝没有再接话了,星澜报复性望过去,看到他眼里有蒙上了些许的哀伤和无奈。
星澜的心往下沉了沉。
要么,是他的演技太拙劣。要么,是他也和当年的自己一样,被逼的无可奈何,不得不顺从民意,将她送走。
怜悯像被抛入湖心的水花,一圈一圈的泛滥开来,但又很快消失。
她怜悯他,谁又来怜悯她呢,谁又来怜悯她的梁国呢?
星澜嫣然一笑,从桌上摆的果盘里摘了颗樱桃,衔在口中,双手搂住贺圣朝的脖颈,探头递了过去。
樱桃是刚送来的,很新鲜,刚刚清洗过,面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衔在女子的红唇贝齿间,风情荡漾。
贺圣朝被她这幅少见的妖娆姿态迷了眼,口中喃喃道:“你们梁国女人,花样真多。”
他虽贵为九五之尊,实际也是个粗人,喜欢上来就直奔主题,没玩过这些个红帷后的小把戏。
先前的哀伤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热的躁动。
他垂下头,唇舌扫过星澜柔嫩的小嘴,拨动着鲜嫩的樱桃。
齿尖迫不及待的咬破果肉,饱满的汁水溢出,流进两人的口中。
口脂很苦,但樱桃是甜的。
果肉在两人嘴边流连,贺圣朝的舌不如星澜的灵活,常常托不住樱桃,只能用牙齿去咬,红润的汁水流到了下巴上。
星澜将整个樱桃推进贺圣朝的口中,侧过头享用了这份香甜的味道。
“阿朝也太笨了吧。”她对着他的耳廓悄悄的吹气,笑嘻嘻的。
贺圣朝吐掉樱桃核,也不跟她理论,突然起身,一把将她扔到床上。
“哎,等等。”星澜见外边天色尚早,还想再拖延一下。
“不等了,不想等了。”贺圣朝不由分说的挤到她身上,解下她披在肩上的狐裘,扔到地上,“世道多变,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星澜接下下句。
是啊,趁着这个机会多折她几次,等到时机成熟,送走了,就没得折了。
她娇横的将贺圣朝反推下去,调皮的坐在他的腹上:“这次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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