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告知李煦水秋纹其实是天下司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李煦淡淡一笑,三日后,秦明见到水秋纹还活着,就把秦思思献给了李煦。
前沃野城主的宠妾,在孟良死后一直闲居在沃野城,此番见面,眼角已经有了一些鱼尾纹。李煦纳其为妾,留在府中,也并不冷落她。
兄弟会和天下司又一次打了个平手。李煦也再次申明了做两家调停人的离场。
长庆四年秋,鄂岳遭遇蝗灾,地方官员赈灾不利,惹发民乱,数百饥民打破沔州,刺史周和乘小舟奔去鄂州,船在江中遇风沉默。鄂岳观察使陈异大怒,遣五百兵来捉肇事者。领兵校尉贪酒醉倒,士卒殴毙饥民七人。
由此酿成一场大民变,数千百姓渡江赶到江夏县,顶血书向陈异请愿,求其严惩肇事凶手,陈异恐激起民变,遂将肇事者捕获,准备应乱民所请公开审讯。杀人士卒中有一人绰号“混江龙”,原是鄂州江面大盗,娶妻后投军,为人义气深重,人缘极好。闻之陈异要公办他,有上百军卒闯入观察使府为其求情。
陈异恐惹起兵变,假意答应士卒所请,一面暗中调集军卒准备以武力解决。消息不慎走漏,请愿士卒喧哗闯入陈异后宅,殴打陈异及妻子。陈异得江夏县尉护卫,仓皇奔至城外别院,令僮仆闭门自保。
乱兵砸了观察使府,救出“混江龙”,恐陈异追究。遂点火烧了江夏城,趁夜闯入城外陈异别院,杀陈异夫妇,拆毁私宅和田庄,纵火焚烧,谎称民变。
请愿百姓一夜醒来发现周围都是官军,竟稀里糊涂成了贼,一时羞愤无比。
在首领程大龙、赵和珠的率领下揭竿而起,四千人与千余鄂岳兵在江夏城下恶战一场,擒杀“混江龙”等三十人。黄州刺史闻听陈异被杀,官军败绩,带上家眷弃城奔去蕲州。
程大龙与赵和珠趁机占领黄州,各州归附者愈万人,闻听蕲州刺史募兵准备讨伐,义军遂折转向东攻打蕲州,城坚难破,困兵于城下。岳州刺史张赫募兵一千追来,江州刺史陆云则命水师封锁江面,程大龙和赵和珠恐被官军包围,便弃城向东进入淮南境内。
蕲州刺史鹿韶出城追击,大破赵和珠部,程大龙折身回战,亦大败。贼众溃散,程大龙率一部进入淮南,赵和珠则进入宣歙。
江南百姓久困于官府,纷起附贼,程大龙得兵万余攻克舒州,杀刺史及州县两衙官吏三十余人,赵和珠则攻破池州,缴获米粮万石,将池州刺史沉江溺杀。江南大动。
时李煦从云州阅兵刚回,入秋后,小股奚人寇掠边境,李煦遣云州刺史孟明率五千轻骑深入大漠千余里,灭中小部落二十余处,擒获俘虏三千人,择精壮者组成捆奴军一支,交牙将刘牧之统帅。刘牧是刘俊峰此子,是演武厅小将之一。
其妻朱氏年轻美艳,擅长歌舞,李煦见过一面后念念不忘,刘牧窥知李煦心意,借故休妻,令朱氏入道观做道士,道观在武威郡王府东侧,沐雅馨和孟氏时常前往敬香,一来二去与朱氏熟识,邀其至王府讲经,李煦讶其出家。追问之下,方知刘牧之心意,感其“忠心”,委其以重任。
江南发生变乱,河朔四镇上表请求出兵南下平乱,李湛问四位宰相,李逢吉反对河朔兵南下,李湛道:“河朔兵不去,谁能平叛?王涯老儿我看他弄钱是把好手,打仗却是个外行。不仅丢了舒州,连庐州也丢了,若非寿州刺史有些门道,朕的淮西岂不是尽落于贼手?”
宰相李绅提议调裴度为淮南节度使,李湛道:“裴相倒是个干臣,不过也需要一员干将协助,你们议一下,回头到鱼藻宫找朕,朕的龙舟赛该开赛了。”
四宰相面面相觑只能答应,议论半天不得结果,李逢吉外出如厕,回来的路上“巧遇”王守澄,二人站着说了几句话,李逢吉心里便有了人选,回告李程、窦易直、李绅三人,提议遣云州刺史孟明率所部南下淮南,协助裴度平乱。
李程三人提不出更好的人选只能答应,去鱼藻宫见李湛,长庆帝玩的正在兴头上,闻言直呼:“卿等速速拟旨来。”时李逢吉为禀笔宰相,归中书省拟好敕令归请李湛画可。皇帝玩过龙舟又去左军看摔跤去了。
李逢吉不敢耽搁,硬着头皮闯到左军,时左军中尉梁守谦亦在,李逢吉与他立在尘土飞扬的校场边上刚寒暄两句,李湛边气哼哼地闯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厉声责骂内园使陈弘志,责其办事不力,陈弘志弓腰如虾,大气不敢吭。
望见李逢吉,李湛没好气地说:“宰相就见不得朕半丝闲暇,竟追到这来了。”
很恨地夺过敕令看也不看就接笔画了可,掷还给李逢吉,又向梁守谦挑衅地说:“左军中尉休要敞开,朕回去就募集力士,一定大胜你!”
于是夺路而去,边走边吩咐陈弘志出内帑募集力士,调教成熟,再与左军比试。
李逢吉事后得知,李湛豢养的十个力士在与左军的摔跤比赛中无一胜出,一怒之下,斩杀十力士,出内帑万贯,要陈弘志募集一千名力士入宫训练。
王守澄嗅出一丝别样意味,授意陈弘志抵制,陈弘志叹道:“天子输急了了眼,谁敢违逆他?从你右军中选若干好手如何?”
王守澄撇撇嘴道:“右军是老梁的旧底子,我才刚刚接手,人生地不熟的,去哪挑?再说左右军斗了这么多场,向来都是左军略胜一筹。哪里找合意的人选?”
陈弘志道:“外面边帅中你跟谁熟,荐几个靠得住的过来应急。”
王守澄琢磨了一下,问陈弘志:“你觉得李煦怎样?他的捆奴军里都是些蛮野人,或许能挑几个像样的出来呢。”
陈弘志道:“他的架子越来越大,这宫里的事就不必他再插手了吧。”
王守澄笑道:“不过荐几个玩意儿,人是他荐来的,来了不还得经你我之手的调教,任他是块钢铁,也给他搓圆捏方了。”
陈弘志点头,此事就此议定,中书门下敕令到河东时,蔡小余又给李煦送了一封陈弘志的亲笔信,要其荐三百名力士入宫,陪天子游乐。李煦回复蔡小余月内即办妥,蔡小余道:“太保可以分批遣往上都,宫里等的急呢。”
李煦应允,将密信置于案头,借与秦思思在书房缠绵之际,故意示给她看。
秦思思密告秦明知道,秦明打听到李煦遣莫海负责到各处挑选力士,遂重金贿赂莫海妻,安插亲信在莫海身边。莫海奔波于河东、天德军和陇西三道,挑选三百力士分批去长安。
莫海本意是将力士送来河东给李煦过目,李煦道:“你办事,我放心。”
任莫海自作主张。
李湛诏令孟明出为舒州刺史,率两千河东军南下,协助裴度平乱,李煦令刘牧率千名捆奴军协同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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