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阿里点点头,语气有些难过,“我知道了,如果这是你的心愿,我会帮你。我种蛊时就早说过的,就算有一天,姐姐有了真爱的人,我也会成全。果然到了这应验的一天了。”
他不知愁的声音也有些落寞。
岳洛水有些疲惫,又深深的看了媸妍一眼,对阿里道,“罢了,你们去吧。”
过了两个时辰,郎阿里出来,虚弱许多,脸上失了些血色,看样子要养上些日子,媸妍也留他住下,但他不肯亲眼见她出嫁,便坚决要走。
媸妍怕再见他们几个会伤心伤身,不肯再出来。
岳洛水拉著茫然失神的徒弟回到马背,却不敢放他这样骑马,一边牵著缰绳,一边看向另外几个,“如今事已成定局,你们有什麽打算?”
郎阿里被甘莫离搀扶上了马背,垂头道,“阁主在哪,我就在哪,她虽然出嫁,却总要回去照管莲华阁,不管她喜欢谁也好,我是不会背叛她的。”
甘莫离自己也上了一匹马,慢慢悠悠,“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婚礼且还好几个月呢,再说人也总是会变的,谁能担保那经了两代王朝,又被胞弟杀死的人,心里不会扭曲呢?小妍涉世不深,一时被他蒙蔽也是可能的,我还要再观望观望。”
岳洛水沈吟道,“你说的是,不过,不管怎样,他们有著前世纠葛,都很难割舍了,而且,阿里的情蛊一解,恐怕他们的婚礼并不会太久了……”
岳小川初听到甘莫离说话还眼神闪了一下,及至後来,又比先时还要沈寂。
郎阿里叹道,“阁主姐姐向来并不厚爱我,我也算早有准备,只是不知回去皓然那暴脾气要发多大火呢。”
他的话苍凉,让几人都沈默了下来,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作家的话:哈哈哈其实我很喜欢这样斗嘴争风吃醋的戏码,写这个是为了让甘草的几个老公快速团结,快速进入n模式啊,你们不要觉得虐!要不然岳小川甘莫离那种,哪容易跟人分享……
(16鲜币)267婚礼
媸妍解除了情蛊,再无心痛之症,杜精卫恨不能立刻同她行周公之礼,只是他天性还算克制,又不愿唐突了媸妍,势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上辈子至今不知忍了多久,也不在乎这一时。
他原本想要拿下天下再给她凤座,可是他实在是等不及许多年了,又被皇帝圈禁在此不得离开,他只能在仙侣城内为她营造一个盛大婚礼。
因为情蛊已解,婚礼提前许多,媸妍只剩下十来天来备嫁。门上传来轻轻叩声,她打开门,只见门外站著一个青衫姑娘,清秀绝伦,满目仁爱,令人见之心喜。
青衫姑娘捧著一个托盘,托盘里放著一套鸳鸯绣枕。
“奴婢是城主大人的婢女,唤作李氏慧心,主母唤我慧娘就好了。”她看向媸妍,满目欣喜和惊讶,“姑娘果然是好容貌,叫人自惭形秽……”
媸妍目光从她的衣著和面孔打量了片刻,移开,绽开一个微笑,“慧娘找我有什麽事?”
李慧心笑道,“是公子说不要拿这些琐事打扰您,但奴婢想,还是要姑娘过目一下,看看这花样好不好,奴婢好做更改。”
媸妍点头,捧起绣枕轻轻嗅了嗅,“这是熏了什麽香?真好闻。”
李慧心道,“并不是熏香,大概是奴婢手笨,染上了奴婢身上的百草香。”
媸妍善解人意的点点头,“辛苦慧娘了。我出嫁那天,还要多多仰仗你了。”
她的宫人都不在身边,到时伴嫁喜娘就只有这一个了。
李慧心喜不胜收,“那真是姑娘赏赐,慧娘不胜荣耀。”
重新关上门,媸妍盘膝打坐,直到深夜。
身体里那一丝阻塞终於勉强消失,感受到停滞的功力再次运行,她终於长呼一口气,收功。
如果不是李慧心今日送来绣枕上的香味,她还不会感觉到自己的异状,自己的武功竟然不知不觉被封住了内,还一无所知,这实在是蹊跷至极。
李慧心是来提醒她的吗,为什麽这麽好心呢?
媸妍嘴角不由勾起一个奇异的微笑。
当她对周遭产生了怀疑之後,她的五感便格外敏锐,果然,注意到一些平时所无法注意到的细节。
譬如,她半夜跟踪佐云霏到了郊外,竟然看见这样一幕。
“离主大人,事情已经办妥,我们驻守朝中的官员已经向皇上暗示了边城只认城主不闻皇帝之事,而城主婚礼之後,皇帝更是会由那些商人之口知道这里的富庶,要不了多久,皇帝便会要求召回城主,另换他人,到时,便是他们兄弟二人鹤蚌相争之时。我们魅离多年筹备的人马可以和弑剑阁从民间江湖两相呼应,便可趁机……”
西川道人冷笑,“到时,只要天下相争,帝王星昏暗,主公派人散布瘟疫,使王气殆尽,我再布下紫微阵,便可将龙霖一举拿下。”
佐云霏沈默了片刻,声音有些嘶哑,终於道,“知道了,我会控制好莲姑娘,借她与定苍的势力,必定可添助力。”
他们又说了什麽,媸妍终究没有心思再听,她只知道,那个会一夜守卫她到天亮的忠诚少年,那个银戟小将,原来也不过是一个局。
而她更多的愤怒是,他的身份给她带来的困扰,如果是这样,他就是她一切仇恨苦难的开始!不可饶恕。
她幽魂般回了房中,竟是想来想去,一夜无法入眠。
这夜,媸妍对外宣告武功进入瓶颈,闭关几天。
她连夜轻功快马飞奔回了中原,去弑剑阁找上了赤蝮。这是她从佐云霏话语中听到的有用信息,没道理不用。
她将赤蝮堵在房中,逼近他,手在他斗笠前停住,“陈侨,让我看看你吧。”
陈侨浑身开始颤抖,僵硬而缓慢的取下了斗笠,手犹豫了一下,解开了面具,看著媸妍,如遭雷劈。
媸妍感慨的叹息,微笑,“是,我的确就是甘草,我不相认,是因为我与过去有了沟壑之别,不想再卷入过去,也不想成为过去人的负累。”亦不想过去成为她的负担。
陈侨看著她,良久,他从来没有想到他再次看到甘草的时候,可以这般平静,但是他就是这麽平静,她的样貌变得绝美而认不出一丝影子,她的气势有一种不自觉的高高在上和冷漠狠厉,让他想要拥抱都手足无措,她已是那般遥远,就像她说的,沟壑之别,他甚至怀疑,就算是同一人,这还是他心心念念要找的那个甘草吗?
他不由低了头,看著自己手中的长剑。物是人非,坚持不知是否还有意义。他为了她而开始,却不知要以什麽理由停下来了。
媸妍走近,握住他的手,“眼下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向你求证,你们的离主是谁,可能告诉我?这事关我要复仇的大事。”
陈侨怔了怔,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我并未见过他的真面目,他总是带著面具,但我记得他的武器,是一把短戟,当初我哥哥还差点用那柄短戟自废一臂,才换了我。”
他说完,才觉察媸妍提到了复仇,想必她确实吃了不少苦头,才会变成这样,心中又好受了许多。
媸妍点点头,“我知道了。”她又道,“我也见过了陈大哥,他过的很好,只是我……没同他相认,你们现在也好好的,我庆幸你们过著平静的日子。只是……阿侨,弑剑阁终归是杀戮太重,还跟魅离上下从属,你能走就走吧……”
陈侨突然说道,“其实大哥最喜欢的,就是在山里时我们隐居的日子,我曾经有过抱负,直到後来才慢慢明白大哥的苦心。”他顿了顿,“我们出来,都是为了找你,从来没有中止过。”
媸妍心中动了动,眉目柔软下来,抱住了他,不知该说什麽。
陈侨犹豫再三,回手抱住了她的腰肢,那种陌生的感觉无一不在提醒他,这不是他们的甘草,她不需要他们的保护。
他不愿承认,大著胆子,咽了咽口水,突然捧住她的脸庞,啃吻下去。
媸妍一呆,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榻上,他紧张的盯著她,不放过她一个表情,嘴唇越来越近,跟她呼吸可闻。
“不要……”媸妍不忍责怪他,却也做不出逾越之事,她侧开唇角。
陈侨愣了一下,破釜沈舟般在她高耸上揉捏,随後扯开她的衣襟,埋头其上,下身的昂扬牢牢抵住她的sh润,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不行了,阿侨!”媸妍抗拒著,用手去推他,陈侨就像他们初次那夜一般,粗鲁无礼的撕扯她的衣衫,想要强行进入她的身体。
“够了!阿侨!”她明白他不肯听,终於带上内力将他甩开在地。
陈侨怔了怔,理好衣衫下摆,苦笑了两声,“是我强求了。”
媸妍叹息,“阿侨,听我一句,不要再为离主做事了。”
陈侨点头,“你的话,我向来是肯听的。为你赴汤蹈火,陈侨也不会犹豫。”他不去看她的背影,“只是,他若是害过你,陈侨亦不会置身事外。”
待媸妍回到仙侣城,走近她的房中,只闻房中一股血腥味。
推开门,所有近身侍候她的侍者都倒在血泊里,死去多时。
杜精卫坐在里面的太师椅上,听到响声,声音阴沈,“没找到吗?那你也去死吧!”说著,衣袍一动,长剑飞刺过来。
媸妍弯刀一抹,长剑铿的一声飞出去埋入地中,“是我。”
杜精卫冷笑,阴阳怪气,“你不是走了,不要我了吗,为何还要回来?”
媸妍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似乎是觉察自己的不妥,杜精卫微微一顿,叹了口气,“我在你房中等了三天两夜,你知道,我比谁都期待这个婚礼。”
“我以为你走了,抛下我了,以前你还只有我一个,现在你却有那麽几个男人,我……”他说的媸妍心中一片内疚。
“只要你回来,就好。”他狠狠抱住她,像要把她跟自己身体揉在一起,“求你……别离开我……别再出走……你想要什麽……我都给拿到眼前……好不好?”
媸妍不忍,“以後不要再随便杀人了。”杜精卫不该是这样的,她保留的那份记忆里,他是那麽温润如玉的一个人。
“我答应你。”他生怕她离开,死死的牵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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