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三郡之战
怀远营与克虏军经由古河领东行,自泽口城南下,返回了都护府。
不久后,怀远营、克虏军盛军入临湖城。
一名男爵、二十三名西部贵族、十九名骑士、一百多名贵族扈从作为战俘,被怀远营的士兵押解着游行于街道之上。
诺曼俘虏之中,除了男爵的头发还在,剩下的人都被剃了头发。
光头在诺曼人那边并没有格外的羞辱之意,但在临湖城的唐人看来,这就是一种刑罚。
不论西部潜入都护府的间谍如何谣传唐人大败的消息,经历过献俘之后,临湖城内的谣逐渐绝迹了。
唐人、归义人都站在大街两边,大部分人面带笑意,也有不少人对俘虏抛掷石块。一群西部来的诺曼归义人竟然冲了上去,殴打着一个贵族。据这群西部的归义人说,那个贵族来自埃辛城,曾经为了凑足人数送到埃辛内的乌苏拉作坊,不惜放火焚烧了诺曼村庄。在诺曼村庄积极自救之后,那贵族又派出骑兵,在春天播种的时候四处践踏麦苗,最终将许多诺曼家庭逼入了城镇。
诺曼村民留下来的土地,则被交给了乌苏拉商人,他们为了凑足毛料,将许多农田开辟为牧场,并且逼迫破产的村民成为他们的终身契农――也就是农奴。成为农奴的人不能迁徙、不能拥有地产、在结婚或者的家庭成员死亡,都要给乌苏拉主人交一笔钱。
献俘之后,俘虏将会被交给郡兵,并且送到瑞德城再度游行。
克虏军和怀远营则会休整一段时间,再去昭城与都护亲营以及紫桥军交接。
西进已经完成了唐军的目的:摸清整个西部的山川地形、领主势力分布、驻防要塞、瓦解一部分领主军力。
都护府最大的胜利在滨海平原。
当时紫桥军发现了伊兹米特大军的踪影。
随后,紫桥军纷纷请战,希望立刻攻击那支南下之军。
章白羽没有同意立刻进攻,他派出了快使,命令怀远营和克虏军尽快靠近。
唐军预定两天完成汇合,但因为迷路和地形不熟,唐军花费了六天才完成了汇合。每一天章白羽都很担心,伊兹米塔人会发现不对北撤,那么唐军的调动就会前功尽弃。
所幸紫桥军的游侠儿斥候巡逻之术极佳,伊兹米塔人南下的哨骑只有两批,几乎被紫桥军一网打尽,少数漏网之鱼也在紫桥军彻夜不息的追赶下毙命。
紫桥军最后也不确定那些哨骑北上了没有,但是伊兹米塔人终究没有停止行军。
最终,在一条河边,伊兹米塔大军分兵,一部留下来围困唐军木寨,一部渡过河流,冲进了唐军选好的战场。
唐军在战前纷纷忧虑而恐惧,毕竟这一仗不同以往,这次的敌军自成阵列,又有军官节制,人数也极多。即便伊兹米塔人分兵之后,大部敌军也超过了一千人。
只不过,在交手之后,唐军就意外的发现,这些诺曼人不经打。
唐军开始冲锋的时候,诺曼人还能在军官的呵斥下列成战线,等唐军冲到一百步的距离上,纷纷抽出刀剑、扬起长矛的时候,诺曼人的阵线立刻动摇起来。
在两翼出现了唐骑兵后,诺曼的贵族军官们再也控制不住诺曼士兵,他们扭头朝着森林处逃跑。
诺曼士兵还没有靠近森林,怀远营和南郡的郡兵就在鼓点声中扬旗而出,诺曼大军一头撞了上来。
合围持续了一个小时,诺曼人终于成了笼中老鼠。
章白羽判断诺曼人已经胆裂,便下令东部的都护亲营阙开通路。
一阵狂喜的声浪传遍了伊兹米塔大军,他们开始朝着东方撤退,稍有战意的几队诺曼人还在军官的号召下结阵,大多数诺曼人已经顾不得许多,他们只想尽快逃离。
章白羽骑在马上等了一会,等到诺曼的抵抗彻底瓦解之后,终于下令两骑兵军出击。
在章白羽的身边,唐骑兵们高举刀剑山呼杀贼。
骑兵们从章白羽身后飞奔而出,他们的璎珞、披风高高地飞扬,河岸边的平原立刻腾起了冲天的烟尘。
唐兵的呼喊、骏马的嘶鸣、弓弦迸射的声响、催战的鼓声,震得章白羽耳朵生疼,胸中如同燃着一团烈火,几乎也想跟着骑兵们一同冲杀。
战场上的血腥臭难闻、诺曼士兵的尸体自相枕藉、濒死的伤兵在血泊之中爬行、被唐军斩断了马腿的诺曼骏马尚在哀鸣、几个破了胆的诺曼兵坐在地上哭,然后被唐兵们用长矛刺死。
一千多匹骏马奔驰起来如同雷霆一般,他们汇聚成了纵队,在奔驰的过程中逐渐展开成了的月形。
最后的场景,让章白羽想起了南郡的麦收。
在唐骑兵的背后,连片的诺曼人倒仆在地。
几乎每一次呼吸,都有十多个诺曼士兵死于骑兵剑的背刺,还有一些诺曼兵直接被卷入马蹄之下踩死,河滩上布满了尸体。
战斗只持续了几个小时,但唐军却在附近逗留了两天。
唐军一边命令诺曼俘虏焚烧尸体、清理战场,一边还想碰碰运气,看看没有别的诺曼军队赶来救援。
结果除了一群路过的粮队被唐军消灭之外,各地领主都很精明,他们发现了不对,竟然没有一队人前来救援。
章白羽颇感失望,最终放弃了继续设伏的打算。
章白羽命令受损比较大的怀远营、克虏军北上,让他们将伊兹米塔交还给古河人。
最近有消息说,河儿汗对乌苏拉人的态度暧昧可疑。将伊兹米塔交还给古河人有两个好处,一个是恶化乌苏拉人和古河人的关系,即便他们再怎么眉来眼去,现在一座城镇易手,双方便再没有了合作的可能,即便河儿汗和乌苏拉将军还有勾结,却也顶不住双方内部的汹汹敌意了;另一个好处则是向河儿汗显示力量和友谊,河儿汗会知道都护府不是软钉子,河儿汗也会感激唐军交还的城镇。
伊兹米塔城是个好地方,失去了伊兹米塔,乌苏拉的海峡贸易便再也不能独揽,无异于捅了乌苏拉致命一刀。可是没有一两年的时间,唐军是没有办法恢复伊兹米塔的。与其占领一个短期无法获利的城镇,不如把它交还给古河人。
古河人有三千多骑、两千多军仆,若是倒向了乌苏拉人,对都护府会是个极大的威胁。
尼塔西南。
章白羽刚刚接受了两个诺曼领主的效忠,与他们约定了参勤之务,接着,又将一个没有选择效忠的诺曼领主斩首,把他的脑袋和两颗猪头摆在一起祭了旗。
现在,章白羽率领着亲营和紫桥军朝着昭城的方向撤退。
两个诺曼领主因为参勤而愁眉不展,但却因为瓜分了一家领主的领地而喜上眉梢。
这两个领主的继承人都被赐予了一副唐铠甲,留在章白羽身边担任侍从。
诺曼人这一点很奇怪,第一天还在打仗,一旦投降,他们的子弟却显得颇为‘忠诚’。
至少章白羽身后的两个诺曼骑手沿途的侍从之职做得不错。在一群诺曼农夫突然出现时,两个诺曼骑手还挡在了章白羽前面,防止他们之中有伪装的士兵。
在进入军营的时候,有一个诺曼骑手指着一口井说,他的父亲曾在井内投毒,虽然时间过得久了,但还是建议唐军士兵不要饮用井中水。几个正在喝水的唐兵噗地一声喷出了水,又看了看手里的木杯,想了想还是丢了。
唐军的兵营占据了两个相邻的村庄。
其中一个村庄因为靠近大道,已经有了小镇的雏形,不光有马厩和石墙,还有一个酒馆。
战争开始后,大部分居民逃向了西部,唐军抵达的时候,剩余的诺曼村民逃到了原野之中。
等唐军开始扎营后,他们才逐渐地回来,看见自家房子已经被唐军士兵征用后,他们嚎啕大哭。
一个唐兵把他们聚拢起来,将他们塞上了马车,朝着东边送去了昭城。
唐军信任都护府内的诺曼人,也愿意吃他们烹饪的食物、喝他们打来的水。但到了西部领地,唐军士兵们就只信任布尔萨归义人民夫了。不光唐人士兵这些,诺曼归义兵同样如此。在唐军之中传播着许多小道消息,比如驻扎在某个村庄的郎队因为诺曼人投毒死掉了六七个人,在另外一个城镇里面,两个唐兵被看似无害的诺曼妇人割断了脖子等等。
这样的消息让唐军士兵自觉地执行了清理驻扎地的命令,一旦扎营,本地人就会被送走。
章白羽的跳下马来的时候,感觉左脚刺痛了一下,还以为是谁丢的石头,等到脱下了靴子才发现脚趾流血了。这是苏培科留下的旧伤,章白羽当时踩倒了一块石头的边缘,大拇指甲崩断了,现在他的大拇指甲也很难看,如同分成了两部分,在军中作战时,指甲时常会扎进肉里。
章白羽在一个石槽里面洗了脚,换了一只绒袜,再把脚塞进了靴子里。因为脚肿,章白羽的脚一下塞不进去,单腿在地上跳了两下在挤进去。
处理了靴子后,章白羽开始朝着营地的中央走去。
很快,章都护在号角声中走入了士兵的海洋之中。
周围的郎队正在来回走动,本地的几间石头屋子会被开辟城粮仓,但是石头房子毕竟不够,唐军不得不开始修建离地的两尺高的木仓。
修筑粮仓的任务被交给了昭城边的一个唐男,他的土地已经被焚毁,原定的粮秣参勤无法完成,都护府便命令他提供一百名民夫携带木料前来修筑木仓,军中管吃管喝,把人送到就行。
唐男的领民昨天已经抵达了唐军营地中。这些人领取了粮食后询问粮秣官,多余的粮食能不能带回家去。粮秣官说不行,给他们多少粮食就吃多少粮食,不要想着剩下吃的送回后方。在唐军内就要敞开肚皮吃,吃饱了才能干活。
陆陆续续一直有诺曼民夫前来询问粮食能不能带走,粮秣官在请示了军中的记事后,许诺给这些民夫发放唐钱。他们可以凭借这些唐钱去昭城换粮,三百钱一袋麦子,但是如果他们走得远一点,去临湖以东的地方换粮,两百五十钱可以换一袋。
除开民夫外,紫桥军的马匹粮秣也是个问题。
此地不比都护府内,粮秣充足。如果没有有人收集牧草,紫桥军就只能返回昭城补给。
紫桥军是懂得怎么从战地抠出粮食的军队。可是现在随同大军出动,他们反倒颇有不便。
章白羽询问过一个紫桥军的郎官,那个郎官也承认,在军中分配的粮食,远比过去劫掠来得多。过去紫桥军的游侠西出昭城,饥一顿饱一顿都是自己的,就算饿死也认了。可进入了军中,却免不了心生埋怨—――他们总是觉得粮秣官偏袒营兵,对游侠儿们格外严苛。
粮秣官也很恼火,他说紫桥军的游侠儿习气很重,由于担心吃亏,一百匹马的粮秣,非得上报要一百二十匹的口粮。粮秣官又不傻,一查不是这么回事,自然有多少匹就给多少匹,反倒惹得紫桥骑兵不高兴。
章白羽把这种事情交给了军虞候,只对粮秣官和紫桥军的郎官训诫了几句,并不过多插手。
现在章白羽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各地转运粮食、营训郡兵还有乌苏拉人的进攻何时开始。
在西部,唐军主动出击,战果颇丰。
但在东部,章白羽则告诫陈粟和熊灵均还是按照过去那样,将敌人放进都护府来打。
新林郡贫穷,怀远郡残破,不值得唐军主动出击御敌于外,主动出击,往往意味着士兵伤亡更大。
章白羽看见一群唐兵围成一圈,中间有一个唐兵和一个归义兵玩着唐人的游戏:他们抱着一条小腿,单腿跳动撞击对方,唐兵称呼这为斗鸡。
看见都护前来,唐兵都沉默起来。
场中的两个唐兵也停了下来,单腿立着,等候都护发话。
章白羽看了一会,“愣着干什么!撞啊!”
都护一开口,唐兵们都欢笑起来,场中的两个人又开始碰撞。不一会一个兵被撞倒,立刻就有人补充上去,挑战胜利者。
章白羽脸上笑着,嘴里和士兵们一道呐喊,但在心里,他却在想着:不知道现在,新林和怀远的情况怎么样呢?
新林郡。
熊灵均在新林的兵力不足,曾写信告知章白羽,说防御新林兵不够。
章白羽让熊灵均‘临机决断’,同时命令他不得抽调城内驻防的郡兵。
新林郡是怀远门户,如果抽调了郡兵又作战不利,春申的贼军就能长驱直入,并且与南地的安息佣兵们汇合。
熊灵均倒不太在乎那两千多郡兵,毕竟郡兵再多,在营兵的面前也难挡一阵。
得到了章白羽‘临机决断’的允许后,熊灵均便在新林郡放开手脚了。
毕竟是林中大族出生,他对那些部落酋长的心思拿捏得非常准。
在预防南下之敌的同时,熊灵均却开始强硬推行唐市唐屯,说是‘编籍民口’,实际上是对新林山区的酋长们恩威并施。几个刺头酋长被熊灵均找到借口击破了寨落,将他们的人口、财货分赐给了亲唐诸部。在险要的关口,熊灵均安置了亲唐的部族,把对唐冷淡的部族迁离了要害之处。他又调集了大批财货珍宝厚赂各酋,让他们派出子侄从军。
最为出格的一件事情,就是为了安抚当地的酋长,熊灵均强迫郡守迎娶了一位大酋长的女儿。
当时熊灵均在军中设宴,邀请了新林郡守前来议事。新林郡守前来之后,立刻就被几个林中人海饮灌醉。
郡守一觉醒来,发现被窝里面好温暖啊,掀开被窝一看,酋长的女儿趴在他肚皮上呼呼大睡。
郡守大怒,抽刀就要去找熊灵均,结果刚出门,就看见了他的新亲戚们站满了院子。
布尔萨山地人按照传统习俗,对郡守吹响了一种牛骨小喇叭,呜呜呜地响个不停。
郡守捏着刀,询问身边的唐兵,“熊灵均那田舍奴呢?”
唐兵说,“都尉清早就拔营离开了。城内遍传都护府贵人和山民结亲,许多小酋长都过来询问,要不要凑份子送礼钱。”
郡守是唐军之中少有的读书之人,二十多岁被绑上船时,在河阳给富家孩子们开蒙教字。可是现在,他被林中儿激怒,涵养也丢了,“送个屁!你去找熊灵均,问他记不记得都护府的吩咐!”
章白羽其实并没有格外吩咐过官员们如何择妻,主要是提醒他们要当心外人的细作。
蒯长史当年就爱上了一个女子,结果却是个乌苏拉间谍。
那之后,各官大多只在唐女之中择偶,少数选择外族女子的,也多是从勒庞、托利亚时就认识的糟糠之妻。
熊灵均离开的时候,似乎已经猜到了郡守会这么说,也提前嘱咐了唐兵该怎么回答。
那唐兵就原原本本地回答郡守:“熊都尉说了,都护许他‘临机决断、便宜行事’。现在大敌当前,新林山民未附。郡守所尚女子,乃是山民大酋之女,年方十五,也找老婆子验过,是个闺姑娘。熊都尉说了,只要能够对都护府有利,生死都要抛开,哪能因为好坏而挑挑拣拣呢?为了都护府,郡守大人还要委屈一下。”
“我委屈什么!”郡守怒道。
郡守说这话,是心中不快:熊灵均都给我塞了一个老婆、一院子的舅子哥、一个劫了商队被我关过的老丈人,他还在乎我委屈不委屈么!
唐兵却没有反应过来。
他看着郡守好一会,才挠着头说,“郡守,我也不知道您委屈啥。”
唐兵想不明白,白捡个老婆,还有什么委屈的?
这个时候,一脸慵懒的酋长女儿走到了院子里面。
她的兄弟们全部掏出了彩色布条,对她和郡守抛了过去。
一个山民问道,“昨夜怎么样?唐人健壮不健壮?”
酋长女儿脸色微红,但却也不太拘谨,“唐人是很好很好的,我很喜欢。只是疼得很,如果今晚再这样,恐怕就。”
恐怕就有些受不了。
她的兄弟们听说郡守很强健,并不似看起来那般文弱,一时都很开心,留下了满地礼物,鱼贯跑了。有几个嫌门口太挤,还是从院墙翻出去的。
“你快走。”郡守夫人娇斥不懂事的唐兵,“我和我男人说话。”
唐兵看了看郡守,又看了看酋长之女,走了两步,又回头,最后还是走到了院门口,高声说他和一队唐兵在外戒备,郡守不必担心安全。
郡守刚要发怒,说有一队唐兵戒备,怎么还会被一群布尔萨人跑进院子来的!结果,他感觉袖子一紧,扭头去看时,看见酋长的小女儿看着他发笑。
按照唐人的标准,这小姑娘也算得明眉皓齿,就是皮太白,显得有些古怪,鼻梁也太高,眼睛还是蓝棕两色的异色瞳。
本来想娶唐女的。
郡守心中幽幽地想到。
郡守被夫人拉回了房中。
郡守府外的唐兵们开始戒备了起来,早上放布尔萨人进来,是都尉说过的要从俗,不然布尔萨人要作乱造反。从现在起,女人过了门就是唐人,那就要按照都护府的规矩来,再不能放一个人进来了。
唐兵们纹丝不动,犹如铁塔,只有呼出的白气告诉别人这些都是活人。
勒庞。
定伯陈粟如今离开了东定府,以行司马的职务重归唐军。
再次进入唐军,陈粟百感交集:在唐军之中,一切制度都能看见当初苏培科时草创的影子,但却又与那时不尽相同。现在的军制更严密,军法更细致,好在,唐军的立军之本没有丢—――唐人和归义人,心向一处的,便都是自家兄弟!
行司马的军权比都尉大,为了更好的统帅怀远兵,陈粟任命了郡尉,专门统帅怀远郡兵,又分设粮秣郎、捕盗、虞候队节制调遣各部。
林中部族大多信赖陈粟,因为陈粟是个唐人,能说一口漂亮的林中话。布尔萨人和诺曼人也不害怕陈粟,陈粟身边有许多定城的士兵,那些士兵会告诉怀远居民,当年陈粟是如何对待外族人的。
行司马陈粟不光从布尔萨人之中募集郡兵,还从林中部族之中募兵。
在勒庞城,行司马陈粟正在等待着几个客人:安息南部城邦的几个使者。
都护府军制之中,行司马的军权仅次于都护府,可在陈粟身边,却只有一群郡兵,可堪一战的,恐怕只有那四百多定城精锐。
如果能够不打仗就瓦解那支气焰汹汹的安息佣兵,自然最好。
如果必须要打,陈粟也不打算完全按都护的意思,放安息佣兵进入怀远。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能在那支佣兵成型之前,就彻底瓦解他们呢?
陈粟听说,那支佣兵得到了极多的资助,每天都在合并新的佣兵大队。
上一次佣兵犯边时,不过三千多人,现在他们已经膨胀到了七千人左右,人数还在增加。
这仗怎么打呢?
陈粟想者。
“陈司马!”一名郎官前来禀告,“安息人参见。”
陈粟点了点头,“让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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