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南方
陈粟骑马穿行在安息城镇之中。
安息城镇的墙体发旧泛黄,砖块表面的涂层片片剥落。陈粟看见了人头鹰翅的壁绘,一截翅膀已经剥落,被人用新的涂料修饰了一下。新旧涂料并不匹配,这让城墙看起来更加破败。许多缠着头巾的安息人蹲坐在街边,目光疑惑地看着这位异族将军。
陈粟进城之后,很快就抵达了一处花园边。
在那里,城主紧张不安地等待着陈粟的来访。
陈粟抵达之后,安息城守拍了一下手,身后成群的安息卫兵就开始用朱砂笔在一群唐人奴隶脸上涂上一个红点。
城主走到了陈粟的身边,按胸行礼。
“尊敬的定土伯爵大人,”城主已经练习了很久,但说起这种拗口的头衔时,依旧有些舌头打结,“按照您的吩咐,城内所有的唐人奴隶,今日都被释放。”
安息人的习惯,主人给奴隶留下伤口后,就宣布了释放他们自由。
为了避免激怒唐人,安息城主从怀远郡的商人那里弄到了不少的朱砂,通过留下假伤口,来宣布唐人获得自由。
陈粟点了一下头,表示他知道了,然后就打马离开了城主。
定城士兵和怀远郡的林中兵拿来了毯子和棉衣,一一披在了唐人兄弟们的身上。
大半唐人奴隶只是默默地流泪,有人看着脚底,生怕这是一场梦,一会就回梦醒,另一些人则抬头看着天空,感激着祖宗庇佑。
几个月之前,陈粟将主力安置在边境后,率领一千六百士兵南下了。
进入安息南部之后,陈粟修筑了简单的营地。
不久之后,南部将军的使者就抵达了营地之中。
使者转达了列加斯对都护和定伯的问候,然后奉上了安息沙阿的旗杖。
章白羽经常会让列加斯感到惊讶,但这一次,章白羽依旧让列加斯感到意外:都护府的唐人沙阿,主动提议为安息恢复南部秩序。
这种咄咄逼人的提议,对于大多数贵族来说是不能接受的,但是章白羽却在信中告诉了列加斯一个安排:唐军恢复的所有城市,都会交给列加斯将军的部下,而非交还给沙阿沙。
章白羽说,列加斯将军为了恢复安息的局势,需要一片富饶稳定的土地,都护府为了对抗乌苏拉人,需要一片没有敌意的边境,如今安息南部许多贸易城市都被乌苏拉人控制,它们不是乌苏拉的同盟就是乌苏拉的附庸,这种局面对两方都不好。
陈粟在安息南部的身份变得古怪起来。
他是都护府的封臣,是定土的唐伯,与此同时,他又是沙阿沙邀请前来恢复局势的盟军,并且与南部将军的部下直接配合作战。
列加斯果然没有让陈粟失望,他派来了四百多老弱病残的安息兵前来助战。这些安息兵没有携带一面南部将军的旗帜,只有一个沙阿沙派小贵族领军。
这样,南部将军便从这种约定之中立于不败之地:如果取得胜利,那么高原上的沙阿沙宫廷的阴谋会针对这个小贵族,如果遭到了失败,南部将军可以很干净利落地全身而退。
都护府和安息沙阿沙派的小小联军南下后,立刻引起了诸多城邦的一片骚动。
这一次,唐军的盟友是各地的沙阿沙派。
这让各地的安息人都感到难以理解。在几年前,安息的沙阿沙派与唐军的关系很恶劣,据说唐人首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穆护派,正是因为这样,洛泰尔将军才会大加扶持唐军的。
随着唐军的发展,唐人首领很快就表现出来了恐怖又狡猾的一面。他首先依靠大穆护派清理了一批山区贵族,在贵族们被削弱后,又以遵奉大穆护的名义清理了布尔萨全部的圣火殿堂。大穆护派与唐军的关系随之冷淡了下来,唐军对于安息的战乱毫无兴趣,安心地整顿着领土上的秩序。布尔萨王国很快就遭到了唐军的颠覆,有传说,布尔萨国王已经被都护府软禁在了他们的首都――阿尔蒙吉城。
面对露出獠牙的都护府,在安息国内,不论是沙阿沙派还是大穆护派都不愿意主动接触它。
两派都不太把都护府当一回事,因为军人贵族建立的王国,在安息高原并不新鲜,大多都会在一二十年内覆灭――可这种小小的邦国一旦取得了自立,立刻就会燃起一股雄心,总要和周围所有的邻居打个便才会满意。都护府刚刚消灭了塞米公爵,立刻又与乌苏拉人开战,下一个是谁?要么是都护府的忠犬古河人,要么就是北上唐人故土。
都护府是异教徒的邪神爪牙,还是少招惹微妙。
所以,列加斯虽然与章白羽私交不错,但自始至终不敢以南部将军的名义与之接触。
列加斯明白,都护府是新造之国,昂扬向上,锐不可当,与它接触未必能得到多少好处,倒很有可能被它卷入祸患。
这一次与章白羽联手对付安息南部,列加斯也是权衡许久之后的结果。
列加斯和身边的贵族们商议后判断都护府吞不下安息南部,此外,让章白羽头疼的南部贸易城市,也让列加斯头疼。
这些贸易城市很早就不怎么服从沙阿沙的命令了。
一旦沙阿沙的权力旁落,或者遭到打击,安息南部一定会勾结外人,谋求自立。
安息佣兵大队在高原上恶名远扬。
南部将军时常会遇到这种情况,当他将敌人围困在城堡之中后,乌苏拉人就会雇佣一支佣兵前来解围,让列加斯被迫撤退,无功而返。
乌苏拉最为忌惮的,就是王国和帝国的强盛。他们希望所有的国家都能碎裂成小邦国,不然乌苏拉人就寝食难安。
诺曼帝国出现宗教动荡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乌苏拉人资助了许多的新教义派的教士,甚至还会资助那些狂热的改革派募集军队。
安息出现分裂后,乌苏拉的手却伸不到那么长。乌苏拉能做得事情,就是保持安息南部城邦的现状。这个地区不论是谁,一旦变得过于强大,乌苏拉人就去支持他们的敌人。乌苏拉人曾经瓦解过列加斯宿敌,当列加斯开始崛起后,便又开始对列加斯大加打压。
安息南部的土地肥沃,每隔许多年,人口都会变得过于稠密。这个时候瘟疫和饥荒就会爆发,许多时候,南部贵族还会雄心勃勃地掺入到北部的战争中去。人口会继续增加,直到某些巨大的灾祸让安息南部陷入动荡后,人口便会逐年下降,随后便是漫长的和平,人口开始恢复,安息南部也会迎来再一次的繁荣。
距离上一次饥荒已经过去很久了,瘟疫虽然偶尔会在不同的地区肆掠,但却没有动摇安息南部的根本。乌苏拉扶持的市民贵族们很容易就能募集到许多佣兵,这些人最开始都是接受贵族们的雇佣,或者为了沙阿沙的册封直接为安息帝国效力。等这些佣兵团认识了自己的力量后,他们就会开始将军力转化为的权力了。商人和军人们很容易勾结到一起,他们羡慕着乌苏拉人,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乌苏拉那样的国家,能够甩开贵族们,独自控制脚下的土地,可惜安息南部总是难以逃避他们的宿命:一旦沙阿沙过于强大,就会有数万安息大军从高原南下,并且让南部城邦重铸秩序。
现在,可能是安息南部城邦最好的时代了。
佣兵们和城市贵族携手,维持了这里的稳定;尼塔地区的竞争者城市逐一毁于战火,陷入萧条;乌苏拉人为了东方贸易,对于安息南部城市越来越上心;每一次遇到危机的时候,乌苏拉人就会资助南部城市对抗高原的贵族大军;城市王公们享受着自治,不必对高原缴纳一枚金币的税钱、不必提供一名士兵、不必为了沙阿沙愚蠢的战争进贡一点货物。
唐军进攻布尔萨王国的时候,南部诸邦就曾派出过一支雇佣军,准备北上挽救那个小小的王国。可惜南部城邦各怀心思,很担心这是乌苏拉人趁机扩大控制手段,迟迟没有协助出兵。最终,布尔萨王国沦为傀儡,南部城邦开始惊觉起来:软弱的布尔萨王国覆灭了,却在废墟上崛起了一个更强大、更好战的都护府。
这一次,当乌苏拉人筹备佣兵的时候,南部城邦们不再推脱了。
上回是帮乌苏拉作战,这一次南部城邦开始自救了。
许多还忠于沙阿沙的南部城邦都免不了被裹挟其中,只有靠近勒庞的几个城邦不敢公开支持乌苏拉,他们担心都护府未来的报复。
安息南部城邦拼凑的雇佣军正在缓慢北上,在冬季来临后,就扎下了营盘,距离勒庞不过半个月的路程。
唐军南下后,雇佣军已经停止了北上的行动,他们正在密切地打量着对手。
安息各个城市很快就得到了命令,要求他们重申对沙阿沙的效忠,并且停止和乌苏拉人勾结。
这种皇室命令,这些人安息南部城邦不知道得到了多少份,他们根本不在乎。
但是很快,唐军士兵就突然出现在了城郊。
这一下,南部城邦纷纷陷入了惶恐之中。
唐军士兵是从高原的方向出现的。
唐军能在安息境内自由行动?
这个消息在南部邦国传递的很快。
城市贵族们纷纷猜测,沙阿沙已经和唐军勾结起来,准备联手对付他们了。
陈粟从来没有打算正面和雇佣大军对抗,他知道这支雇佣军的成色:来自三十多个城镇、有六七十个佣兵队长、即便是驻扎在同一个地方,也奉行着不同的军令。
没有进行过整编的雇佣军,纵有上万之数,对陈粟来说,也不过是乌合之众。
很快,陈粟威胁城市的做法开始奏效了。
安息佣兵们的营地中,每天都有面色忧愁的使者前来,不久后,就有几股数百人的城市佣兵悄悄地离开了。
一个是远在天边的都护府,一个是近在城下的唐军,这些软弱的贸易城市知道哪个更致命。
每一个贸易城市都觉得自己提供的佣兵不过几百人,即便离开了,也不会影响雇佣军的规模。
陈粟的军队之中,还有不少列加斯派来的向导。
这些土生土长的安息人对陈粟知无不,陈粟几乎和当地人一样熟悉水文、地情,有些时候,陈粟甚至还知道城内贵族之间的抵牾纠纷。
陈粟在南部的推进的很迅速,但却没有打过太多仗。
南部城邦不光内部存在纠纷,城邦之间也经常不合,这些矛盾都被陈粟利用了起来。
有些时候,陈粟不得不在两个敌对的城邦之间做出取舍。
支持一个城邦对一片盐场的占有权,就能得到他们四十名骑兵的援助,支持这个城邦的敌人,就能得到一百三十名弓手;
焚毁一个城邦的葡萄酒庄园就能得到一笔钱,协助这个城邦保护葡萄酒庄园,就能得到两百桶美酒和两个酿酒大师;
帮助一位失位王公夺回城市,就能得到他口头许诺的彻底效忠,把他的脑袋带给新王公,却能得到新王公直接的报酬。
陈粟对于安息城市贵族们接触的越多,对于他们的鄙夷就越严重。他甚至很费解为何沙阿沙拿这些城市没有办法。
深入南部的定城唐军很快就变成了一支‘安息军队’,因为协从城市越来越多,陈粟手下的安息兵已经多过了唐人士兵。
每次胁迫安息城市退出乌苏拉人的联军,陈粟都会立刻返回安息高原。绝不给雇佣军主动进攻的机会。
那支佣兵大军已经有些乱了阵脚。
他们以为陈粟也在营地里面老实过冬,后来陈粟却消失了。有时,陈粟出现在这支佣兵的附近。有时候陈粟又出现在远方,几天后,那地方的城市就会发来急令,让大批的佣兵带着重重疑惑离开军营。
乌苏拉人出现招募的佣兵最多的时候超过了一万一千人,经过陈粟几个月的瓦解,已经只剩下九千多人了。许多许诺提供粮食和船运的城市,也和佣兵切断了联系。提供食物和粮秣的城市,因为陈粟的持续骚扰而要求佣兵首领出钱补偿。
佣兵曾经搜寻过陈粟,但是陈粟却滑得像鱼,一头逃回了安息高原,安全地躲入了南部将军控制的城堡之中。
本来就不太和睦的安息城邦如今更是彼此怀疑起来。
指责对方和唐人勾结,每天都会加剧佣兵们的分裂。
乌苏拉派来的军官一再敦促佣兵北上,可是佣兵们却都各有盘算。
每个城镇的佣兵都接到了命令:不求打败唐人,只求不要被其他城镇占了便宜。
没有一支佣兵敢放心将后背交给其他城镇的人,所有的粮食分配都会引起佣兵们的斗殴,唐人还会传来谣,说乌苏拉人自己不敢作战,只会送安息人去死。
有一段时间,乌苏拉军官们热情高涨,说乌苏拉大军已经在进攻都护府了,不久之后,就能处决异教徒章白羽,把他的脑袋四处展示。据说,赛里斯公爵也开始南下了。
可惜,佣兵们在寒冷的冬天纷纷拒绝北上,但是乌苏拉人已经决定不再等待。
他们派出了舰队,从海面靠近了佣兵们驻扎的海岸。
舰队之中,还裹挟着不少南部城邦的商船。
将军团的某位将军已经发起了进攻,南部的乌苏拉军人很担心如果他们再不进攻,恐怕会遭到将军团的严惩。乌苏拉的法律很宽容,但是军法官可是出了名的恶棍,如果落入他的手中,那么有再多的钱都不一定能买回一命。
在两场大雪的间隙之中,佣兵们终于在乌苏拉人的威逼利诱下开始北上了。
佣兵们绝不离开海岸,并且如果没有乌苏拉舰队沿岸补给,这些佣兵就会停下来。只有乌苏拉人将粮食和美酒送上营地后,他们才会慢吞吞地挪动半天。
乌苏拉军官给佣兵们签署的约定之中,是让他们北上,在布尔萨行省与赛里斯公爵碰面。
至于如何实现这个目标,乌苏拉人的决策权有限,他们只能不断地敦促佣兵们尽快行动。
最终,佣兵首领们在争吵之中给出了一个办法:占领勒庞城,以勒庞城为营地派人北上,让赛里斯公爵前往勒庞城与他们碰头。
乌苏拉人气得发疯,“没有你们的协助,赛里斯公爵怎么可能穿过布尔萨行省!”
佣兵首领们对乌苏拉人翻白眼,“勒庞也是布尔萨行省。我们是按照契约行动的。”
许多乌苏拉人甚至建议解散安息佣兵,去罗斯雇来更加听话和忠诚的佣兵。
罗斯佣兵虽然好酒,但却不会像安息佣兵这样无赖。
海岸上黑漆漆的安息佣兵们留下了凌乱的脚印。
许多贫苦的安息渔家小孩就跟在大军后面,捡拾士兵们遗落的麦粒、皮革碎片还有其他一些破烂垃圾。这些小孩子们还发明了一种保暖手段,那就是把小脚丫埋入新拉出来的牛粪之中,据说很舒服,这些牛粪冻硬了之后,还会被小孩子捡回家里去。
勒庞城。
它终于出现在了佣兵们的视线之中。
上次在此颜面尽失的安息佣兵们已经暗暗盘算复仇了。
追随佣兵们缓缓航行的乌苏拉舰队,在上午的时候,却缓缓地掉了头,对准了西方的海面。
大海是属于乌苏拉人的,佣兵们对于舰队的古怪调动并没有什么警觉。
到了中午,当第一批佣兵已经开始扎营的时候,乌苏拉舰队已经全体掉头并且列阵,做出了迎战的姿态。
这一下,倒轮到海滩上的乌苏拉军人们好奇了: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海上挑战乌苏拉舰队。
下午时分,佣兵们指指点点。
他们看见两艘安息城邦的商船脱离了舰队,开始朝着南方仓皇逃走,因为风向不顺,那两艘船只能走着折行线南下。
“海面上怎么了?”
几十艘乌苏拉商、战船遮蔽了海面,加上岸边的雪雾,这让士兵们还不清远处的动静。
与海滩上的寂静不同,乌苏拉补给舰队的船长们已经声嘶力竭。
在西部,黑影重重的舰队已经露了头。
乌苏拉舰队无数次发出火焰信号,询问对方是谁。
那支舰队从不回答,越靠越近。
远处海面。
洛克珊娜号上,伏波郎官威兹将一条肉送入了猎隼的嘴中,因为天气寒冷,这小畜生精神不太好,但吃起肉来却不含糊。
左侧,一艘战船出现在了临近的海面上,布兰切公主号。
威兹听见,有人拨动了一下竖琴。
两艘背后,整个舰队正在海面上徐徐展开。
威兹将胳膊轻轻一抬。
那鹰隼尖啸一声,飞上了天空。
它越过了片片风帆,风声在它耳畔呼哨,它很快承上了一股气流,开始平缓地盘旋,用硕大的眸子低头看向了海面。
三十多艘战舰正在铜钟、号角之中调整风帆,朝着两侧展开。
这支从苏培科来的舰队,先折向南面,避开乌苏拉人巡逻最密集的海域,然后借助诸岛的补给,突如其来地靠近了安息海岸。
洛克珊娜号和布兰切公主号体型虽大,但在舰队之中,她们却只是‘领航员’。
她们的身后,所有的战舰无不舰体硕大无朋,风帆连天、绳索密布。
每一艘战舰的主桅杆上,都飞扬着一架天平。
天平的左边盛着阿涅格金币,天平的右边放着诺曼皇冠,天平的形状则如同十字架一般—――财富、皇权、信仰—――这是一个共和国的标志。
唐舰队在苏培科附近巡游,既不是为了占据岛屿、也不是为了发掘宝藏,甚至连建立南海航线也算不上:这些多半是欺骗乌苏拉人的理由。
唐舰队的真正任务,是为莱赫共和国摸索一条避开乌苏拉人的东进航路。
贸易航线被乌苏拉人切断后,莱赫共和国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议会中,一位女议员说服了大量的议员加入她的阵营。很让人莫名其妙的是,许多不问政务的退休教士,竟然主动游说莱赫共和国的贵人们,希望他们支持开战。据小道消息说,这些老家伙的养老金近来突然提高了不少,抹墙商会功不可没。
几天后,莱赫以贸易纠纷为名义,对乌苏拉宣战。
莱赫人称这战争为第四次莱赫—乌苏拉贸易战争。
乌苏拉人却指出这是第二次乌苏拉—诺曼贸易战争。
莱赫舰队在一群早先抵达城内的安息领航员的带领下,花了两个月抵达了苏培科。在苏培科,他们遇到了奉命在此巡逻的唐舰队。唐舰队立刻主动编入了莱赫舰队,接受莱赫海军的统一调遣,并且选择了最近的道路,让莱赫舰队直扑安息海岸,这里的乌苏拉舰队最弱小,乌苏拉人没有料到敌人会从这里进攻。
乌苏拉为了维持佣兵和对尼塔海峡的封锁,将大批舰队派向了北部海域。
莱赫共和国在舰队离港之后,强制执行了二十天的禁止出港令和关闭城门令。
城内的乌苏拉间谍无论如何,都会比莱赫舰队晚上二十天,才能将莱赫舰队的消息传开。
舰队上,这些战舰的水手们纷纷呼喊着一句话。
这句话带着浓厚的莱赫口音。
“唐人!盟友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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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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