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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群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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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群芳

瑞德城。

如果你是一位旅客,现在面对着瑞德城的北门,你会发现,有一群唐兵会用很疑惑的眼神看着你。

十天前,有个北海人就和你一样,站在你现在的位置看着瑞德城呵呵傻笑。

几天后,一队海寇在瑞德城西南侧上了岸,他们洗劫了一个诺曼村落。这些海寇有七十多人,带着罗斯人的大镰和长弓,佩戴着小盾和锁子甲,行进很快。诺曼村落的快速沦陷让这些海寇觉得周围的村庄也比较容易得手,便决定再去洗劫一个村庄,等到天黑的时候返回海边。

可惜这些海寇不知道,下个村子是一群退役的林中游侠儿定居的地方。

瑞德城的郡兵前去查看的时候,四十多颗海寇的脑袋已经在长矛尖上招苍蝇了。

遭到洗劫的诺曼村民正在死命地殴打幸存的海寇。

瑞德城的士兵索要了六个海寇,将他们带回了瑞德城公开处决,剩下的海寇,则任由村民们处置。

诺曼村庄已经彻底毁掉了,农丞大为苦恼。

安置唐人和林中人的村落很容易,籍名入册、按口纳粮,对方都会很配合。可是诺曼人不一样,要安顿他们是很费力的事情。正因为如此,诺曼村庄被毁灭后,农丞其实更加心疼。

在林中人的村落边上,农丞让周围的村庄将幸存的诺曼人带回各村安置,雇为长短工、修屋翻地、赶车牵牛,都是可以的。

瑞德城附近首先出现了自发的租佃行为。

唐人和林中人被都护府信任,他们可以申请到更多的土地,并且会得到耕牛、粮种的帮助。

许多的唐人和林中人开始申请大片荒地,然后转佃给诺曼人。

诺曼人如果没有归义,实际上得不到任何保护:郡兵总是最后去救他们,他们也不像唐人和林中人一样可以持有武器。对于诺曼人来说,入佃到唐人家庭就成了选择之一。

只是诺曼人至今对唐人算不得信任,瑞德就出现了奇怪的‘整村入佃’的情况:许多诺曼村庄为了得到林中寨落和唐人村庄的保护,愿意提供一部分收获,或者在农忙的时候提供劳力。

瑞德城的农丞刚刚发现这种事情的苗头,就开始四处禁止诺曼人‘整村入佃’。

因为这样下去,都护府就会涌出一批不事生产的居民,最终这些人会影响都护府的收入。

禁绝在最开始是有效的,可是等到海寇频频袭击,瑞德城守又无法保护所有村庄后,这种情况开始变得普遍了。

农丞乃至城守本人也无法禁绝诺曼人成批地投效。

诺曼人大批迁往内陆的好处在于归义人增多了,在局部地区,诺曼人变成了少数,他们更愿意归义以便获得都护府赐予的土地――属于自己的土地。

坏处则在于,诺曼人将一些习气带给了唐人。

在许多唐人村落里面,竟然出现了诺曼语的招牌,这让唐兵们无法接受。

诺曼文和唐文不一样,只要了解了基本的语法、认识了字幕,那么只要会说就能写。这让诺曼村庄之中,基本十多个人就有一人认得字,认得字的人里面,四五个人就有一个可以书写。

都护府虽然在设置了劝学令,督促孩童入塾,可是识字者却比诺曼人要少。

许多林中村落,在路标、牌坊、牛臀烫痕上,都开始吸收诺曼人的文字了。

农丞本人就曾听见一群剪羊毛的林中人闲聊,他们说着唐话,中间突然窜出几个诺曼词汇,比如‘绞绒’、‘脱脂’、‘冷水槽’。

当然,农丞也听见过诺曼人开始说一些唐话,比如‘参勤’、‘入佃’、‘纳粮’、‘应差’。

只不过听见诺曼人学唐话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听见唐人学诺曼话则有点不好接受。

瑞德城守听到了这样的报告,却比农丞要淡定得多,只是招来了劝学令,让他来年多招募一些先生去各地开塾。

瑞德城。

当你发现士兵在盯着你看时,不必惊慌。

如果你是个唐人,只需快点走开就不会有麻烦。

如果你是个归义人,只需要拿出你的归义人籍册即可。

所谓的归义人籍册,并不是那种几页厚的籍簿。

归义人的籍册每家有两件,一件存于家中,用来拟定粮赋差役、记录生死,由各地乡老操办;另一件则是一块小小的木牌,成年男女即可入城领取。

这块小木牌,上面写着居民大致的信息。

比如你手里的一块,可能就写着“诺曼归义,某年成丁,面白,红发,丑”、或者“乌苏拉归义,某年成丁,面棕,黑发,丑”再或者“布尔萨归义,女,未嫁,面黄,金发,丑”。

虽说不太精确,但还是基本描绘了特征的。

拿给唐兵看一看,只要出入不大,一般都会放你过去。

进入了瑞德城,去处有很多。

在城门附近,就有一处被唐人称为‘草马市’的地方。

这个地方最初是唐骑兵驻扎的临时营地。

诺曼人会抱着牧草、马粮前来和骑兵交易,换取当时充作货物的布匹或者布匹的兑票。

随着瑞德城的扩建、骑兵的调走,这里就成了一个比较混乱的市场。

唐骑兵们还是习惯在这里购买粮秣,连带着会在这里修缮装备、更换马鞍、给马削蹄、钉马掌、给皮甲上钉子。

给皮甲上钉子是安息铁匠教给唐兵的。

一件皮甲单薄得很,安息骑兵们会在皮甲上缀钉子,有时候还会缀着铁链。穿戴起来显得厚墩墩的,还能抵御刀劈,是一种比较廉价的装备。

上钉子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需要一回出一大笔钱,有了闲钱就来上两颗,不至于让士兵们望而生畏。

都护府的营兵条例里面,已经禁止唐兵去上钉子了。

可能是都护觉得士兵们的铠甲上缠着铁钉、铁链有点不像样子,也可能是营兵本身的装备就很好,不太需要这样的便宜货。

在铁匠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木匠、染布匠以及诺曼的‘羊毛人’。

羊毛人其实分类很细。

但是唐人现在还不需要这么细致的划分,涉及羊毛生意的诺曼短工都被称为羊毛人。

每个月,都有从栾城甚至布尔萨地区运来的羊毛大包抵达瑞德。

作坊主、食货郎、商人、短工会一拥而上,为了羊毛包归谁大打出手。

羊毛人会在羊毛进城的时候成为天之骄子,变成所有人争抢的宝贝。

他们要把羊毛一把一把地摘开、撕烂,找出其中坏掉的羊毛丢掉,将剩下的羊毛泡在加了灰料的冷水槽中。

另外一些羊毛人则会使用大锤开始锤捣这些羊毛,把恶臭难闻的毛脂脱去,第三批人则会将成料捞出,分开晾干。

这之后,另外一些羊毛人则会将毛料背在篓子里,送去各个作坊。

每个作坊的门口,都会站着一些唐人。

他们的脚边堆着粮袋和唐钱,还有一些看起来颇为猥琐的书记官,戴着罗斯式的耳罩,捏着一支笔算计出纳。

羊毛很快就有了最初的分类,只有三种:上毫、中毫、下毫。

最开始的时候,收羊毛的作坊总会给所有的羊毛定为下毫。

卖羊毛的人也肯定会坚持自家卖的是上毫。

经过几年的磨合,涉及羊毛生意的人都有了共识,大家都不需要多说,看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品级。

食货郎最近将羊毛的三等分品纳入了《食货品阶》中,其中的分类,并不是脑门一热想出来的。

辨别品质的标准、各地羊毛的特点、羊毛人的详细情况,都是食货郎在瑞德城内长期观察后得出来的。

有一位姓毛的食货郎,就走便了瑞德城的各个角落,给三十二种财货定下了品级,就连最精明的商人看后也承认,这些记录是可靠的。

那位食货郎对于分类极为上瘾、做事极细致,他连瑞德城内的妓女记录了分类,分为老货、嫩货、尖货,依次往后,越来越珍贵。

那位食货郎唯一拿捏不准的,就是瑞德人所称的‘传家货’应该怎么归类,他不知道这种‘传家货’究竟算好还是坏。

瑞德城内,最老的一位传家货是从勒庞开始跟着唐军走到今天的,在城内颇受人尊敬,被人称为‘诺曼女皇’,至今还有许多外乡人慕名来嫖。

城守几次‘肃清风气、靖明清化’,把所有的妓女都吓得跑到乡下嫁老实人。‘诺曼女皇’却岿然不动,在城内走来走去也无人敢管。

诺曼女皇现在说得一口流利的唐话,林中口音。

连唐人多看她两眼,都会被她指着鼻子骂“看你屋里的先人!羞死了你妈!你爹我睡过的!”骂得唐人满地乱跑。

这一下瑞德人就暗暗推测,光顾诺曼女皇最多的估计是林中人。

因为这件事情,林中人在瑞德城内颇抬不起头。在街上跟人扯皮,总会被人捏住这件事揶揄。骂又骂不回去,城内禁殴斗,要打架也不敢,一时英雄气短。

别的唐人则骄傲地扬起头来,欣欣然自矜,“我们果然比林中人要自爱许多”。

城内最新流行的一本《瑞德笑林记》,讽刺最多的就是诺曼人,其次就是林中人,再次则是安息人。

不过那里面的安息人都叫索格迪亚,女的就叫索格迪娜,有的放矢,别的安息人没有被误伤。

穿过了‘草马市’,就到了柳荫铺。

最早在这里开办茶肆的唐人,在门口移栽了一排安息柳树。

后来柳树没有成活,但却留下了一个地名。

这里的地面用木板铺在泥巴上,在瑞德人看来,还属于外城。

周围房舍多为茅屋草舍,租赁便宜,居住的人也是五花八门。城内大多数妓女都住在这里,所以这里也被瑞德人讥为‘流莺铺’。

瑞德有一位备官,就是被人发现在柳荫铺养女人才被解职的。那人曾是都护亲率郎队中的唐兵,这让瑞德城守有些颜面无光。

柳荫铺后面,有一段高大的城墙。

穿过了城墙,就算进入了瑞德内城。

那城墙曾是诺曼时期的瑞德城最外围,被唐人修复后,已经不再作为防御设施,反倒有点像是地标一样。

城墙旁边,有一幢六层楼高的寓楼,它在瑞德城内鹤立鸡群。

它的原身,是乌苏拉人修筑的三层贸易行会。唐人接手后,在莱赫人的帮助下将它加高了三层。

莱赫人为了让它看起来不显得突兀,还专门将所有的墙体都粉刷了一边,可是经过了几场大雨后,上三层和下三层还是能一眼看出分界来。

临街的一面墙上,莱赫人租来了许多人家的楼面,在上面悬挂着巨大的匾额。

匾额上面绘制着许多招牌:“抹墙商会”、“船锚、船索、船板”、“王氏土茶”、“兄弟成衣铺”、“瑞德群芳社”等等。

城守最开始看见这些匾额,觉得莱赫人太过分了,就在最上面悬挂了一块大匾“都护府”,企图一览众匾小。可后来却发现,都护府和其他的匾额混迹在一起,有点自辱身价,便在深夜悄悄地将它拆掉了。

这幢寓楼带起来的莱赫风气,现在已经压不住了。

城内随便哪家货铺,只要有临街的一面,就会悬挂一块匾额。

城守府几次发布公文,限定这些匾额的形制,最后却总是被人钻空子。

城守说匾额不能超过一仗长、六尺宽,结果瑞德人就用四块六尺长、四尺宽的匾额拼在一起;

城守说匾额不能用黄、红、紫三种底色,不得使用金箔、银箔字,瑞德人就用彩布绑住匾额,用亮铜做字。

城守说匾额不能假冒落款,尤其不能假冒都护落款,结果瑞德城的匾额就出现了一堆‘章白习习提’“章百羽提”“羽都护提”的匾额。

瑞德城守每天处理贸易财货都已经心力交瘁,遇到这些事情实在无能为力,就找来了城内的掌柜、作坊主、商人,让他们自行定约、定制,以后出了偏差,就找他们负责。

这一下,瑞德城内乱七八糟的匾额终于逐渐消失了。

瑞德城守有时候会写信给章白羽感叹,“很多事情,不管不行,越管又越乱,管了一段时间放手了,反倒问题自解。”

章白羽只让食货郎记录下事情的原委,也让城守把他遇到的这些事情写下来给别的城守看。

章白羽觉得,瑞德城会遇到的问题,在别的地方或早或晚都会遇到的。

至少瑞德城淌过的浑水,别的城镇不要再走第二次就好了。

章白羽还找瑞德城守索要了几块冒充他题字的匾额,看完后哈哈大笑,还找来韩夫人一起看。

韩夫人却兴致不高,说这有损都护府威仪,要责令城守彻查一下。

章白羽当然犯不着去彻查这种事情。

随着瑞德人去吧,都护府的威仪是刀兵打出来的,怎么会被一两块匾额破坏了呢。

进入内城后,可以一直朝着码头走去。

街道虽长,但因为石砖铺路、道路开阔,走来也不觉得路远。

两侧会有许多瑞德城闻名各地的地方,比如拳市、莱赫市、大市场,新近还多了果子铺、土茶铺、香料店、布帛店、伞店、皮货铺、花店。

新近开办的店铺,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各种财货齐聚一处了,而是很细致的出售一两样货物。

有些铺子专门经营皮靴、有些铺子专门卖锅碗、有些铺子专门制作成衣。

街铺之间,道路嘈杂热闹,人们在街头大声交易,小贩来往各处,卖糖汁子的、卖肉脯的、卖干果的,最近还多了一种卖烟草的,玲珑多样。

瑞德城人现在什么都需要,专门给人补碗的焗匠就有六人。

他们挑着一筐货物走街串巷,喊着独特的吆喝声,唤人出来补碗,“补碗咧!五个钱!”或者就是“补碗咧!一焗一个钱!”

城内的吃食也很多,大体有三类,唐食、诺儿食、布儿食。

唐食大同小异,主要按照规格分类,有四盘菜、六盘菜、八盘菜之分。

和乌苏拉开战后,瑞德城开始推行‘禁奢令’,禁止四盘菜以上的酒席,结果,瑞德城内的食铺就推出了“一桌菜”“一桌半”“双桌菜”等菜肴,改了个名字继续出售过去的菜肴。

诺儿食多半是糕点。食货郎将它们分为‘糕、饼、酪、酿’四类,基本是一些零嘴。不过诺曼面包师烤制的大面包,则成了无法自家开伙的市民首选。

布儿食,则涵盖了安息人的菜肴,比较出名的有两种,一种是果肉馅饼,尤其是樱桃馅饼,非常可口,另外一种则是各色烤肉,主要是安息人在做这生意,他们使用香料的技艺很高超,烤制的食物味道非常鲜美。

从繁荣富华的闹市转一个弯,就会走到一个叫做白衣坊的地方。

这个地方的匠人,大多是找不到老婆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非但不觉得失落,反倒有一种自豪感,那就是他们普遍识字,总觉得未来定有一番大作为。

在他们的幻觉中,老婆会有的;瑞德城内的大屋也会有的;天天吃安息烤肉、布尔萨樱桃馅饼、唐式八盘菜的日子也不会太远的。

他们穷得响叮当,每天要步行一个时辰回到柳荫铺的小茅屋里睡觉。

在漫长而躁动的夜晚,这些年轻人会在黑暗中被惊醒,心中无奈地感叹:啊,隔壁又在打孩子;啊,隔壁又在叫(awesome)床;啊,谁家养的猫狗又在发春乱嚎。

白衣坊。

这个地方有六家印书铺。

其中五家组成了一个叫做“读书人”的印书联盟,自诩清流,并有意排挤第六家。

这第六家印书铺,名叫瑞德群芳社。

今天,瑞德群芳谱内的气氛有点不好。

最近乌苏拉人闹得凶,各地城守戒备城镇也严。

更倒霉的是,前一段时间,有个叫做钱樵的泼皮来印书。印完了却要和瑞德群芳谱打官司,说群芳谱“秽乱清化,以至友邦惊诧”。

瑞德群芳社很委屈:明明是那钱樵主动找上门来的,到头来却要把什么都推给群芳社,简直无理取闹。

瑞德群芳社也很愤怒:这沛使是什么东西,竟然拿一顶大帽子压人!还友邦惊诧,你和咱们唐国通使了么你就友邦啊?

不论如何,钱樵的事情还是引起了一阵骚动,就连瑞德城守也召见了群芳社的社首去问话。

群芳社莫名其妙地被罚了一笔钱,把那钱樵的定钱还给他不说,还要在下一册群芳谱上给沛使道歉。

群芳社内的画师、诗人、印工、售书郎现在都很惶恐。

社首郗端哙正在训斥众人:最近《瑞德群芳谱》卖得很不好。

在郗端哙的背后,大堆的《瑞德群芳谱》堆积如山。

“读书人”的几个书社非常无耻,他们联起手来贿赂各个茶肆、酒馆、书铺的书博士,让他们不要卖《瑞德群芳谱》,按天给钱。

此外,他们还在瑞德城大肆宣扬,说群芳社犯了王法,画师、印书工已经被发配到了受降城挖矿了。

“你们说,怎么办?”郗端哙询问画师们。

画师的头目姓柳,善画女体,这个时候也是抓耳挠腮,“我有几个好主意,我自己想来都觉得脸红。只是现在城守禁得厉害,我怕画了也不能刊出,刊出了也会被查。”

郗端哙一瞪眼,“那你说个屁!你们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没有柳画师这样的资历,自然也不敢说话,只能唯唯诺诺,说什么都听社首的。

平时会激怒郗端哙的话,现在却让郗端哙点了点头。

“诸位,咱们群芳社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了。再不想点办法,恐怕就没米下锅了。群芳社完了,我就完了,但是你呢!”郗端哙指着柳画师,柳画师悚然一动,“你呢!”社首又指着一个诺曼雕版匠,诺曼人也耸了耸肩膀,“还有你们呢!”郗端哙指了指其他人,其他人都闭着嘴不敢说话,“出了群芳谱,你们还能去哪里干活?一个都没有!人家都当咱们是下流胚!现在打着仗,群芳谱是不好卖了,我们要卖点别的东西。我等会不管找来什么人,你们不要大惊小怪!”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不知道社首找了什么人。

不一会,一个外族人模样人走了进来。

群芳社内。

所有人都看着外族人,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稀奇,也就是个普通的归义人而已。

“这是个诺曼人。”郗端哙说,“从乌苏拉来。”

众人大惊,乱作一团。

有人说不敢造反;有人说家里有事;有人说自己不舒服。

都想跑。

郗端哙逐一骂了一遍,“都坐下!这个人是来买书的!”

群芳社内,安抚了半天,大家终于静下心神,开始听了起来。

原来这是个书商。

他过去从诺曼北部的赫特堡买书。

近年来诺曼北部打个不停,赫特堡也毁了,书商再也买不到便宜的书,只能暂停了生意,四处寻找新的印书人。

赫特堡印制的书籍不光书页结实,插图也颇为精美,很难替代。

这位书商最后是在罗斯地区的唐人佣兵大队里,偶然看见了一本《瑞德群芳谱》,这才慕名而来。

他从一年多前就到了埃辛城,可正好遇到乌苏拉对唐开战,他逗留了很久才辗转抵达瑞德。

群芳社的画师很费解,像群芳社这样的小册子,和平年月自然好卖,可是打起仗来,人们首先就会抛弃这样的书籍,把钱拿去买粮买布。

现在诺曼乱作一团,怎么会有人买这群芳谱呢?

柳画师对社首说,“郗社首!此事还需谨慎!我不是说这人是个骗子,但是现在的诺曼还有谁需要书?就算需要书,从咱们这里千里迢迢运过去,货不当值,肯定贵得离谱!就算有人要买,也肯出钱,可又有什么书能够成百上千册的印?这件事情不太靠谱。”

说完了之后,群芳社内诸人纷纷点头称是。

不料,那个诺曼书商竟然会说一些唐语。

“诸位先生,你们担心得对。”书商说,“还有那位先生,你说得对。诺曼现在的确打仗得厉害,许许多多的书都卖不掉了,但唯独有有一本书,却是卖得更好了。这本书,现在有两种版本,一种在诺曼南部、埃兰、托莱诸邦出售,另外一种,则在罗斯、纳斯尔、诺曼北部、卡玛尔地区出售。这两种版本的书籍背后,是两批势同水火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像贵城这样,能够同时印制两个版本的图书的。”

“我随身带来了几幅印版,你们的社首看过了,说你们可以印。这之后,我就会返回埃辛城,把剩余的印版和一位雕工带来。”

诺曼书商打了一个响指,“只要你们印这种书:印出一千本,就有一千个富人、贵族、教士会买;印出一万本,就会有一万个人买;印多少,就有多少人买。你们可以同时印制两个版本的书,再没有人可以把书卖得比你们更便宜了!你们会成为整个西部世界的供货商的!”

在座的唐人都很纳闷,纷纷扭头去看社首,归义人则面露古怪的神色。

“你说的是什么书?”柳画师询问道。

诺曼书商拿出了两本书。

一本用教廷语写成,一本用诺曼北部方写成。

那两本书拿出来后,仿佛自然生光了一样,牢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这是```”有个归义人忍不住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虽然有些亵渎,但是,”书商打了一个响指,“生意就是生意。”

“诸位”书商郑重地说:“此乃圣洁经文。”

“整个西部的福音,就靠各位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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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图

2、布尔萨半岛全图

1、新增钟离家洛西郡

2、尼塔海峡改名洛峡

3、布尔萨海改名唐海

4、标记都护府占领但没有消化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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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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