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四起。
听得声响,薛柒从后堂快速步出:“何事惊慌?”
身后跟着薛纪年,依旧不紧不慢。
薛柒上前,目光扫过一地尸首:“有人下毒?”
他一把拎起角落里的厨子:“你敢下毒?”
个头小小的厨子迷迷糊糊,显然他是真的睡过去了,被一把揪住衣领,还木楞楞的没反应过来。
“什、什么毒?”
“还敢装蒜!”
厨子终于清醒,他蓦得瞪大眼睛,脸色铁青:“不不不,大人饶命啊,不是我不是我……”这么大的黑锅盖他头上,他要吓尿了。
薛纪年目光一紧,看见躺在不远处的花浅。他快步走至她的身边,扶起她:“公主,公主?”
伸手在鼻间一探,还有微弱气息。
薛纪年阴着脸,从怀里摸出一颗黑色药丸,两指一捏,捏碎外头的封腊,塞进花浅的嘴里。
虽然花浅的脸色很不好看,黑中带紫,但相比其他已经开始口吐白沫的人,已是相当幸运。
估计是方才她自怨自艾的耽搁了半天,这毒发的时间才比其他人晚了点。
薛柒单手掐住厨子脖子,高拎半空:“所有人膳食均由你所做,也是由你一一分发,你跟我说与你无关?”
被悬在半空的厨子双手痛苦的掰着自己脖子上铁箝,双腿离地凌空踢着,瞪着薛柒满脸不可置信道:“大、大人,饶、饶命……”
薛柒眼中闪过杀意,下一瞬,喀的一声,厨子半空乱划的手脚齐齐一顿,瘫软了下来。
“住手!”江律从门外冲进来,可惜依旧慢了一步,厨子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眼,早已魂归地府。
方才东厂的人守内门,锦衣卫守外门,虽然他及时冲进来,也看清了事情的来回,但他没料到,薛柒下手竟然会这么快。
“大档头此举,是否太冲动了?”江律很愤怒,压着性子问道。
“喔?那依千户之意,该当如何?”薛柒松了手,厨子的身体直接滑倒在地,立刻有侍卫上前,将他拖到边上,随意往角落里一扔。
江律瞪着薛柒:“大档头连问都不问,直接判了疑犯死罪,这就是你们东厂的行事?”
将花浅小心的放回原地,薛纪年起身,冷睇着对方:“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也敢质疑东厂,可是沈夜对本督有何不满?”
大晋开国历时二百余年,天启年间,乌衣卫发生一系列的变故。为巩固中央集权,孝宗皇帝殷钰设立了东缉事厂,外称东厂。改乌衣卫称讳,曰锦衣卫,吏属镇抚司。
东厂的职能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
事实上,众人皆知,东厂的设立,实为监视锦衣卫。
所以,这厂卫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
但薛纪年权势滔天,至如今,连十四卫总指挥使司都不得不对他礼让三分。
而如今的锦衣卫总指挥使司正是沈夜。
因此次接长宁公主回宫之事事关重大,皇帝不仅派了东厂亲自督办此事,还指了锦衣卫从旁协助。
江律一惊,赶紧行礼:“大人恕罪,卑职绝无此意。只是觉得此事尚有疑点,大档头不问缘由便置人死地,卑职担心因此断了线索。”
薛柒抱着刀,语气冷冷回道:“你们锦衣卫有锦衣卫的作风,东厂自有东厂的手段。东厂行事,还轮不到锦衣卫过问!”
江律一噎,虽是满腹气愤,终究没再开口。他再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还好,死得都是东厂的人。他在心底冷冷一讥,行了礼,退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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