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泷半天没说话,聂青桑回头看他。
阴郁至极的帝王瞬间变做哀怨模样,“义父就是因为这事,把我踹下床的吗?明明是你昨日非要拉我拜把子,我好说歹说才没拜成,只你坚持让我喊你的名字,这又哭又闹得……”
百里泷委屈巴巴,聂青桑目瞪口呆!
既醉酒睡鹅圈之后,自己已经进阶到喝醉酒拉儿子拜把子上面了吗?
“这个……”
聂青桑头大如斗。
这么一说,还真是自己误会百里泷了,刚才甚至还把人给踢下了床。
“你那个没事吧。”
聂青桑心有愧疚,“我记得你也喝了很多酒,要不要我给你按按?”
如果是平时,百里泷一定是会拒绝的,尤其在这样血气方刚的早晨。
可是刚才聂青桑不让他喊自己名字这件事,真的有惹毛他。
“……我挺好的。”
百里泷垂下眼睛,小可怜似的把那千般委屈,万般误解抿在心间眼底,任凭旁人误解,绝不言语。
聂青桑负疚更重,“你不用不好意思,过来。”
“义父,我头真不疼……”百里泷抿了抿唇,神情疑惑挣扎参半,跟头疼比起来,这位昭国君王似乎正被旁的事困扰着。
想到刚才那一脚,聂青桑忙问,“可是刚才摔坏那里了?”
百里泷欲言又止,最终摇头不语。
这不愿意说的样子,可是把聂青桑急坏了,“你倒是说啊,你只有说出来,我才能帮你!”
“义父……想帮我?”
百里泷狐疑的看向聂青桑,却又在对方回应自己的视线时忐忑挪开。
凤眸飘忽没有焦距,声音也紧的厉害,似乎他将要对聂青桑提及的,是一件十分难以启齿的隐秘。
这秘密自己隐瞒的太过痛苦,他是真想找人说说,可又顾虑颇多。
就像那个打坏了贵重花瓶,面对父母嗫嚅无措的孩子,“义父、真、真能帮我?”
聂青桑点头,“自然。”
聂青桑好似瞧见百里泷笑了一下,可等着他去细细分辨的时候,却又发现对方依旧是那副迷茫难受,不得其解的样子。
“义父,我能相信你吗?”百里泷小心翼翼,似乎将要说出的,是能颠覆整个昭国的重大秘密。
气氛肃然,惹得聂青桑都紧张起来,他一脸正色,心里已经做好了昭国明天就要玩完的准备。
“无论何时,我都会帮你。”
百里泷掩唇咳嗽了两声,他眼尾带红,似是犹豫,又似痛下决心握住了聂青桑的手。
聂青桑神情紧张。
要开始了吗,要说出那个重大秘密了吗?
百里泷却握着拿手,覆到自己脐下狰狞苏醒的凶兽上。
我艹!
什么鬼!
聂青桑手被烫到,刚想收回却被百里泷扣住。
百里泷用最纯真无邪的表情,做着最下流无耻之事,“义父,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啊,他老是这样……”
聂青桑额角抽搐,这都是什么日了鬼的发展!
说好了覆灭昭国的秘密哪!老子都做好准备带你跑路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老子扶了一辈子自己的,还是破天荒的去扶别人的!
艹!干脆切了算了!
聂青桑脑中骂街的话都蹦出来了,脸上却还肃着一张让人信赖的冰块脸。
只是百里泷却看的清楚,那强行镇定的国师大人,可是连着耳根都红了的。
那浸透耳尖的薄红,像那胭脂似的诱1人采撷。
聂青桑想抽手躲避,那扣着他腕骨的手却坚若磐石,他有心再给眼前这人补上一脚,又被对方闪着羞赫与希翼的目光看着。
那眼神就像无辜羔羊,似乎全天下泱泱千万众人,唯他一人能够被如此信赖。
于是……
聂青桑只能硬着头皮接了。
“你……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记得了。”
百里泷紧盯着对方躲闪的神色,那透着冰的掌心,那怕隔着衣衫,都让人几乎舒喟叹息。
凶兽越发乖戾,聂青桑面皮都快燃起,他踢了下百里泷的小腿,趁机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那还带着对方温度的手掌,放也不是落也不是,简直跟不是他的一样别扭。
百里泷摸摸挠痒一样被踢的小腿,虽意犹未尽,却也知适可而止。
“啊,有了。”
百里泷突然出声,惊的头一次遇到这事的聂青桑好似惊弓之鸟,“有什么了?”
“好像是从上次义父给我推宫过血开始的。”
百里泷撑着床沿,本就逼厌十足的空间,又被他的强势靠近给缩小了几分。
聂青桑被他圈在这充斥着名为百里泷的起息里,像被细笼包围无处可逃的池鱼。
而这腹黑细笼,还一副知心好朋友,大家一起学术交流一样,继续拉近两人的距离。
“义父,我这是不是余毒未尽?”
百里泷举着自己的手腕,这位面对青春期手足无措小朋友,瞧着聂青桑的眼神像只守着金币贪财的小龙。
“义父要不要再帮我看看,我好歹也是国君,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被百里泷这么一提,聂青桑还真自我怀疑起来,会不会真是上次鬼哭藤没清理干净?
对这义子全新信赖的聂青桑,又怎么会想到是这义子居心叵测。
百里泷就跟那芝麻汤圆一样,仅靠那副软糯外表就把他这义父吃的死死的。
聂青桑关切十足的样子,不是没让百里泷自我唾弃过,可是义父离他那么近,还贴着他的手腕。
他的注意力被聂青桑落在自己脉搏上的手指吸引过去,修长莹白的手指,看着就让人……有点饿。
聂青桑听着那越来越快的脉搏,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就突然跟那飓风暴雨似的狂蹦乱跳。
见聂青桑眉宇深锁,百里泷又靠近了一些。
“义父,我是不是坏掉了?”
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估计聂青桑要是点下头,他都能抱对方大腿哭(揩)上(油)一场。
“好像不是鬼哭藤的原因。”
聂青桑也拿不定这结果,他医术从来就不及格,就这半斤八两的推宫过血,还是因为自己亲身经历过才好不容易记住的。
难道是推宫过血错了!
聂青桑被这想法吓得一个激灵,百里泷不是被自己给摧残坏了吧!
“要不……”聂青桑神色古怪,“还是让御医过来看看吧。”
“不行!”
百里泷心里门清,这事除了聂青桑谁都解决不了!
聂青桑也知道这隐疾让外人知道不好,百里泷也是信任自己才说的,可是……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百里泷喉咙干到沙哑,脑中一排大胆想法呼啸而过。
虽然知道这想法太过惊骇,但是聂青桑带来的诱惑还是让他想要铤而走险一把。
富贵险中求,心上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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