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弟气的脸色铁青,“这污糟东西是谁!我会国都之后一定会跟国君禀明此事!”
“他啊。”将军无奈笑起,“他叫木双青,是个打赌从没输过的男人。”
世家子弟怒哼,“没输过不代表不会输。这一次摆明了是场有去无回的局面。”
“说的也是。”
将军说罢往外走,营帐外,木双青已经在点兵,他将事情一字一句毫无遗漏的说出来。
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豪赌,放在桌子中间的是金阳城里被困的无数百姓。
而他们可以选择就此结束,只要良心熬的过。
有人犹豫不决的站出来,谁知木双青却摇了头,“有父有母,家中有妻儿老小的不要。”
站出的士兵大喊,“我没有!”
“可你还有个寄养在家的弟弟。”
木双青好似把每一人的家底都记得牢靠,“还有你,你姐刚给你生了外甥,别以为我不知道,回去!”
史大壮这急得那是抓心挠肝的,旁人是恨不得多找些人出来,他这校尉倒好,跟相女婿似的挑三拣四。
“那我如何。”
将军像个小兵似的站出,“木荣请求出战!”
木双青声音哑到幽咽,“将军,你……”
木荣笑笑,“我现在可不是将军,此次解救金阳全权听候木校尉调遣!”
于是一行人抱着赴死之心向着金阳城出发……
院门被人退开,史大壮提着金刀站起,谁知来的却是个奶油小书生。
“这是……荷香?”
聂青桑满脸问号,眼前这人头戴毡巾身着水墨丹青长杉,眉梢风流,眼尾韵致,像个戏文里走出的俊秀书生。
这可跟他认识那个扫地宫女差别大了。
“你怎的才回来!”
史大壮看看门外,见没人跟着这才掩上门,“你再不回,我都要跟舍老哥离开了。”
“城门已被黑衣铁骑封锁,商贩,行人俱是困在城内,我来时,街上就行人都没有几个,家家户户闭门不出。”
荷香的声音清透明亮,听上去如同山涧清泉很是悦耳,只是这满满都是担忧的声音里,丝毫没有女子娇柔之感。
荷香眉峰紧皱,绑架本来就不是个好路子,尤其还是被逼无奈,突然而起的绑架。
明明,一开始也只是为了避开搜查的铁骑,顺带调查当年真相才乔装打扮入的宫,如今……
这冷不丁的“荷香”就跟颇为一言难尽的聂青桑对上。
“……你是男的。”
如果现在还不明白,聂青桑就真的需要去找个御医看看眼睛了。
“如你所见。”
荷香却带着意外的坦然。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贺湘。”
他说自己名字的时候,那双风流雅致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聂青桑,好似要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什么期待的东西一样。
聂青桑已经不想去吐槽什么:荷香变贺湘,女装变男装什么的。
身为肉票的他还能说啥,总归从他睁眼的那刻起,这世道就变了。
再说了,这女装……他也穿过。
这种黑历史,简直不想提。
见聂青桑皱眉,贺湘微微失望,对方听到自己名字时的陌生感真真切切。
聂青桑不认识他。
亏的他还以为对方见过自己。
“那现在怎么办!”
史大壮可看不出这些微流淌的小情绪,“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上次咱们就跟黑衣铁骑对上过一次,那次什么都没干,还让缠着不放十多天!”这会直接绑了国师,指不定还要扯出多大的麻烦。
史大壮郁闷的嘟囔,“也不知道这群疯狗是谁养出来的,但被咬住,非是失肉断骨才能甩脱。”
养狗人聂青桑“……”
“这倒也不要紧。”荷香道,“我已经跟其他人在抓紧安排,想来应该很快就能出去。”
荷香说着摘了头上的东西,做扇子模样在手里扇了扇,天虽然还没有热起来,但是在外面走这一遭,简直跟火海里转一遍不相上下。
他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心里也没谱,但总要试试,都到这一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
荷香在心里叹了口气,“刚才进来时,听到你们在说话,你们在聊什么?”
“在说当年的事。”于是史大壮就把希望从聂青桑这里探听当年经过的事前因后果的说了一通。
末了,还用一种等待贺湘“歌功颂德大呼高明”的眼神得意的瞧着他。
谁知荷香听着却只是一声苦笑,“我说,你们是不是被他骗了。”
他看着聂青桑挑起嘴角,“若是我猜的没错,这人可能失了记忆,想从他嘴里听到真相,无异天方夜谭。”
“不是吧!这王八蛋敢骗我们!”
史大壮暴跳而起,九孔金刀的背环叮铃做响,虎虎生风的金刀誓要把聂青桑大卸八块的模样。
真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聂青桑心里慌的一匹,偏还要装作云淡风轻高深莫测。
“就算我失了忆,我也还是昭国的国师。”
“你们竟然费尽心机把我抓来这里,就不会轻而易举动我性命。”
聂青桑被反捆着野猪扣,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偏偏还一副诸葛临世,面对千军万马也特么的闲庭信步一笑置之的淡然。
“其实我也很好奇这位将军究竟是何方人物,竟然能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之后,还让你们如此惦念。既然我们目标一致,都是为了查清当年真相,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
聂青桑声音淡淡,心里却在抓耳挠腮拼凑词语,不得不说装逼也是一门学问,好在他这张天生高冷的面皮给力,那怕胡说八道,都给人一种“原来如此”“好有道理”的错觉。
不得不说,这样的聂青桑简直让史大壮两膝发软,想跪地高呼一声高人!
“是我的错觉吗?突然觉得这人跟我们是一挂的。”史大壮征然道,“你说我们要是让他跟我们一块儿去坑那狗皇帝,你说他能答应吗?”
“你想多了。”
如果不是史大壮这句话,贺湘都写些被这样的聂青桑唬弄过去,可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百里泷跟眼前这人的关系。
义父子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聂青桑!收起你这一套,别以为我会相信你!将军的时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至于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肉票吧!”
为了防止聂青桑再妖言惑众,贺湘团起聂青桑的衣角紧紧的堵住了他的嘴,彻底断绝了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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