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东陵帝君嘴角微勾,那样邪肆张扬的一张脸,让人看在眼里只觉心惊肉跳,“颦颦虽然心里有我,可是你这要随人远走高飞的样子,我还很是生气。”
东陵帝君的声音像诱人死亡的魔,让人手凉心悸。
“你要如何?”安仙嫔尽量维持镇定,可是脸上苍白透漏了她的惊慌。
她认识这人已有多年,可是却从未看透过他。
她又看到东陵帝君笑,“不如把这当做第三次如何?”
每一次提及那个约定,东陵帝君都开始忍不住愉悦,“这次死谁好哪?”
安仙嫔冷静了片刻,“他是南夷国君,虽然现在是东陵属国,但如果就这么死在宫里,南夷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温裘一时感激,没想到这个时候,安仙嫔竟然还在为他说话。
“可是我很不开心。”
东陵帝君眼睛眯起,“玩游戏要遵守游戏规则的颦颦。”
安仙嫔反问,“难道你要提前爆发两国战争吗,还是你觉得南夷国君的位子换个人做更为妥当。缚墨,不要把我当做你野心的借口。”
东陵帝君低低的笑起来,“还是颦颦最为了解我,可是,我并没有给南夷换人的打算,要死的不一定非是这温裘。”
“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要的是你最亲近之人的性命。”他透着凌厉邪狞的视线望向一旁的婢女,“本帝觉得她就不错。”
安仙嫔攥紧指尖,“哦?她是我最亲近之人?我怎么不觉得。”
“颦颦。”
缚墨握着那手,将攥到泛白的指骨一根根分开,然后将那柄扇子sai进她的手里。
“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颦颦好像很希望我杀了温裘的样子。”
安仙嫔心口微微起伏,“你是东陵帝君自然是想杀谁就杀谁,只是别拿我们的约定说事。”
安仙嫔甩袖,“南夷国君,你的请求我帮不了你,虽然你我有过过往,但是今时今日就连我的夫君都不在意,可想而知我也是不在意的。”
“就此别过吧。”
安仙嫔说着就要带自己的婢女回去,途经缚墨身边时,却不小心踩中那只掉落的青雀簪。
温裘想方设法想要隐藏起来的东西,在这混乱又千钧一发的情形里发出清脆断裂的声响。
一时间,地上的青雀簪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里。
缚墨眼神浓重,“这簪子……”
“是王妃旧物,是安舍临死之前交给我的。”
温裘反应不可为不快,“帝君也知道安舍曾经是我南夷丞相,故他的托付不敢不遵,只是想到王妃身份特殊,唯恐惹得旁人非议,这才偷偷入宫。”
温裘说罢行了一礼,“此中情形复杂,还请帝君明鉴。”
安仙嫔看着奴颜卑躬的温裘,紧抿着那玫瑰色的唇。失望这种东西,就像是积攒在山顶的雪花,你永远不知道那一片落下时会成为那致命一击。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我可以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替你隐瞒你想要用火蝎子谋害我夫君一事,可是我不能容忍你拿一个已死之人出来做挡箭牌。”
安仙嫔目光如炬,“温裘,你让我觉得恶心。”
温裘早在安仙嫔揭露真相得那一刻就跪于地上请罪,他暗恨信错了人,本以为安仙嫔就算不帮忙,也会协助一二,却没想到会直接落井下石。
温裘眼珠乱转,额上冷汗如雨,“东陵帝君息怒,这件事实在是误会,这都是……”
安仙嫔冷漠之极,“地上活蝎子的尸体还在,难道你还要说我污蔑你不成。”
“这就是污蔑!”温裘怒斥,“安仙嫔没想到你是如此卑鄙无耻之人,事已至此,我也不再替你隐瞒了。”
“帝君。”温裘一脸大义禀然,“实不相瞒这火蝎子是这毒妇让我给她带来的,先前我还不知是为了什么,等知道这火蝎子是为了谋害帝君这才愤而踩死,只是没想到这毒妇竟然心狠如此,想要杀我灭口,这才将事情全盘托出。”
温裘跪地,“温裘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恳请帝君明辨。”
真是好一个倒打一耙,安仙嫔怒极反笑,“真不愧是当初我看上的男人,真是好一个牙尖嘴利颠倒黑白。”
温裘怒道,“分明是你狠毒心肠,反倒过来冤枉我!”
面对子虚乌有的栽赃陷害,安仙嫔展开手上的扇子轻轻摇了几下,末了她挑着眉眼看向身侧的君王,“缚墨,你信不信我。”
他叫她颦颦,是因为他见得最多的就是她眉头紧皱,闷闷不乐的模样,这样那样色彩鲜明的安仙嫔,哪怕是在他的记忆里也不多见的。
“可我真的没有打算给南夷换位国君。”
他笑,“这样愚蠢的对手,总让我觉得十分放心,但是……”
他声音冷了下来,“我很不喜欢别人说你毒妇的模样,明明我的颦颦如此温柔。”
他眸光一转,冷声下令,“温裘意图栽赃王妃,着五马分尸之刑。”
他笑,“你不是很喜欢不得好死吗,本帝可以帮你。”
“安仙嫔你个毒妇,你不得好死!”温裘厉声高喊,却被人堵了嘴强拖下去。
被捂住的嘴像吹过绯色桃林的风一样寂冷。
安仙嫔一直望着温裘被人拖下去的方向她的眸底无悲无喜,像映不进半点光亮的夜。
缚墨握着安仙嫔的手,在那透着凉的指尖落下一吻,“这个结果,颦颦可满意。”
安仙嫔抽回手指,却被对方攥紧,她看着那近在咫尺又闪着莫名光亮的眼睛,慢慢道,“本来就是他罪有应得,何来满意一说。”
“可我来这里,难道不是颦颦故意引开的吗。”
几支鸟羽从他手中甩落,“颦颦从来都是好计谋,知道我不会放过出入这皇宫的任何一个消息,所以特意邀我来这里看戏。”
安仙嫔面无表情,“你说的什么,我不清楚。”
“我就说颦颦跟我相似。”他拥着她的肩膀,透着满树桃花看着天上惨白的月,“别人欠了我们的,哪怕五年十年也是要一刀刀还回去。”
安仙嫔面无表情,她的眼睛透着空旷的黑,不经意里放在那随着的婢女身上,一瞬间,她温柔了些许,“我们不一样。”
说罢,她推开了身边的君王,“已经没有外人,你也不用再练习情深模样,我有些累了,想要回去。”
“可我不累。”
缚墨道,“这是第三次,按照游戏规则你应该……”
他的眼神慢慢盯驻在身侧的婢女身上,扯开的嘴角,露出森森利齿。
“不介绍一下吗,小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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