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二丫既然男装了出门,便把“丫”字隐藏了,自称罗二,一路往省城去,路上也没人看出什么破绽,只是住客店的时候,虽然要了个单间,那乡下伙计进进出出,房里许多不便,当晚只得和衣睡觉。
到了省城,罗二问了人,先找到经济,一两银子一月,预付了两个月的房钱,连经济并对方管家,一共包了三两银子,就租了一个小房儿,又拿了五钱银子,雇了邻居一个老头子替他打扫,与他看门。
光这两样就忙了一日。
天晚的时候,她本想今日可以睡个好觉了,没想到旁边有人呜呜地哭,又有人喝骂踢打。
她听得不耐烦,开了门张了一张,看一个人影拿了一包东西,闪出门去了。
那人影看了甚是眼熟。
她又看了一看,也看不出什么,只得回房自去休息。
第二日那个老头子来时,她打听了一下,那老头子也不知道什么,只说这家也是租住的房子,欠了房钱,房东常来叫骂,其他的他也不知。罗二只得暂时先去忙自己的,先到书铺街挑拣了几部地理志历代演义,然后走到花衣街的成衣铺里买了几件外衣——可惜这女式内衣没处买去。花衣街旁便是银匠街,卖各种首饰花翠,她以前忙着生意都没怎么看过,现在一看就挪不动步,二十两银子买了一大包,带回租的房子,看了自己也好笑——前世看古装剧里的各种首饰看得流口水,现在自己倒是有一大包,可到哪里能戴啊?
扛了两个大包回去,就听到旁边那家正在吵骂。
原来是房东来催房租。
一个女子求他们不要再打门,等官人回来设法。
罗二便到跟前劝了一劝,那房东也骂晦气,说本来看这张家好人样的,谁知道搬来的时候说安顿下来就付房钱,住了这许多时候,就没看见一个大子儿!
姓张?
罗二想了一想,再想不到姓张的熟人。
那房东骂了半日,眼见天黑了,等不到男人,也只能先回转去。
这晚隔壁那姓张的没有回家,那女子又呜呜哭了几回,罗二看不进书,也只有忍耐了,次日一大早找了个茶楼,叫了几样点心,无非是桃花烧卖、羊肉饺子之类,又要了一杯好茶,摊开昨日买的《上清风物志》看了半日,回想前世坐在麦当劳里复习功课,也是这般。
回到租住的房子里,那看门的老头说今日房东到底逮住了那家男人,说情愿不要房钱,又说再住便要送官了,逼得他们去了。
于是罗二得了一晚清静。
次日罗二便去游览这上清城几处景致——先去老君庙转了三圈,在庙里吃了素菜,雇了船游上清湖,去城外看遇仙观,到码头看人家装卸那天南海北的货,与那五湖四海的客人攀谈——她这样做也是为了看这些见过大世面的人认得出认不出她的装扮,这里毕竟离家乡近,万一有事,还可以找到熟人。
连日在城里摇摆,并无一人在意。
却说这日去城里有名的酒楼,听说这家烤全羊有名,便点了一只——哪里吃得下!
她撑得肚儿滚圆,又想起家人,往日在家何等热闹,可惜现在不知怎样了,正凄凉间,见隔壁客人吃得热闹,便他貌吃,谈些家乡风物。
那些客人喜她豪爽又有见识,吃完后便她一起去坐坐,罗二没多想就答应了,走了不两条街,进了一处小院,却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这居然是走到青楼里来了!
也不能怪罗二不警惕,她总以为“青楼”就像电视上演的一般青砖大院、红漆楼房,却不知道古代就是八大胡同,也全是平房!于是没有准备,一脚伸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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