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1 / 1)

上次别后至今,已有十余日。

云浓没料到顾修元会特地赶来,惊讶之后,又意识到他应该还是遣了人盯着自己,但凡有些事都会报给他听。不然哪里会这么巧?绮罗香刚开张,他就赶了过来。

先前她的要求,顾修元到底还是当了耳旁风。

但云浓也没那个心情去跟顾修元计较这些,毕竟若是一提,只怕又要争吵,届时又不知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哪怕是粉饰太平,也好过再起争执。

更何况以顾修元那近乎偏执的掌控欲,真要他完全放开,不闻不问,也的确不太可能。最多不过是做得再隐蔽些,不让她发觉罢了。

云浓只想着得过且过,并不想多生事端,索性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将账本收了起来,指节轻轻地敲了敲桌案,问道:“你怎么来了?”

“忙完了事情,想你想得厉害,所以就来了。”顾修元说这些话的时候格外坦然,仿佛只是在说自己今晨吃了什么东西一样寻常。

倒是云浓被他看得有些羞赧,转而又问:“要喝茶吗?”

顾修元倚在那里,微微颔首。

云浓回身去倒茶,他则好整以暇地看着,打从进门起,目光就落在云浓身上没挪开过。

“给你。不算什么好茶,将就着喝吧。”云浓将茶盏放到了他面前,想了想,又问,“你要吃糕点吗?阿菱的厨艺很好呢。”

顾修元听出她话中的熟稔:“阿菱是谁?”

“替我管账那姑娘,”云浓解释了句,又绕到一旁去寻了半碟糕点来,自顾自地说道,“除了制香,我不耐烦管那些麻烦事,就都交给她来管了。”

顾修元并不爱吃甜食,并没动,只安静地喝着茶,看着云浓小口吃着糕点。

两人谁都没说话,一室安静,角落处的青铜香炉中有极淡的香气沁出,柜台上瓶中供着的几枝杏花怒放着,娇艳明媚。

云浓吃了一小块白糖糕,又舔了舔指尖沾着的糖粒,低头喝了口茶。

唇红齿白,与一旁的杏花相映成趣。

顾修元看在眼里,眸色一黯。

云浓抬眼,恰撞上他这沉沉的眼神,愣了一瞬后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放下了手,又抿了抿唇。

顾修元低低地笑了声。

“我……”

云浓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觉着怎么说都不合适,索性装傻,只低头小口地抿着茶水。

等到一盏茶都喝了个精光,脉搏渐渐缓了下来,云浓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徐家的事情。

先前徐家老太太特地将云浓给请了过去,费尽口舌,想要让云浓来当这个说客。云浓当时并没应,回来后也并没专程去找顾修元,如今顾修元主动上门来,她方才将此事大略提了提。

云浓对徐家的观感很不好,就凭徐家做得那些个事,她不可能毫无芥蒂。可看在徐思巧的份上,她又没办法将事情做绝,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徐家真有个好歹,那徐思巧是没法独善其身的。

顾修元听了她这话,沉吟道:“我的确有做过一些事,但却远不至于她所说的那么严重。”

云浓小声嘟囔道:“我就知道。”

当时老太太一副落魄的模样,连“赶尽杀绝”都说出来了,云浓当时就觉着不太对劲,如今再想起来,大抵也是卖惨博她同情的意思。

“徐家早些年做了不少荒唐事,只不过那时有先太子在,被压下来了,如今也不过是还债罢了。”顾修元解释道。

他所言非虚,但却也并没全然讲明白。

原本那些被徐家的罪过的人还不敢妄动,可他表现出不喜徐家,还在升迁之事上为难之后,旁人便都看出苗头来,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墙倒万人推,正因此,徐家才会到这般焦头烂额的境地。

云浓有些为难地蹙着眉,垂眼沉默着。

“怎么?”顾修元主动开口问道,“你不忍心了,想让我放徐家一马?”

他这么一问,云浓就更为难了,不知所措地看着顾修元:“我也不知道。”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都该恨徐家才对,毕竟她们在先前那桩亲事上的算计实在是太过了些。若是老太太仍如先前一般颐指气使,那她必然会报复回去,可一想到老太太那日头发花白的落魄模样,云浓就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云浓这个人,爱得不长久,恨得也不长久。

顾修元见她这挣扎犹豫的模样看在眼里,叹道:“你还是心软。”还未等云浓回答,他就又若有所思道,“但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若是换了旁人,或许能去指责云浓,但他却并没这个资格。

毕竟若非是利用了云浓的心软,他如今也没法站在这里,同她谈笑。

云浓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咬了咬唇。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顾修元抬手,摸了摸她的鬓发,“我会妥善处理的。”

他甚至都没有提及自己准备如何处理此事,可云浓却还是长出了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数年相处下来,云浓对顾修元有着不自觉的信任。

人品不论,在待人处事的手段上,云浓是完全信得过他的,也乐于将这些事情都交由他处理,自己躲个清闲。

毕竟如果能选择,谁也不想去为这些烦心事浪费精力。

顾修元看出端倪,借着低头喝茶的功夫,掩去了脸上的笑意。

“你若没旁的事,就别在这里消磨时辰了……”云浓小心翼翼地下了逐客令,像是怕顾修元着恼,又连忙解释道,“过会儿若是有客人上门来,见着你,只怕是要吓到的。”

会来绮罗香的,大都是家中非富即贵的闺秀,以顾修元的声名,只怕她们大半都是认得他的。上次萧玉如她们见着一次,转头就传了出去,云浓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顾修元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是来买香料的,不成吗?”

说着,他还扬了扬下巴,示意云浓去拿香料来。

带着些颐指气使与理所当然,仿佛真是上门来的大爷。

云浓怎么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说辞,瞪圆了眼与顾修元对视着,下一瞬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摇了摇头,转身真去取香料了。

她大概下辈子都学不来顾修元这种理直气壮,只能认命地开了香料匣子,让顾修元来挑选。

香料匣子中放了许多竹制的小盒子,其中盛着可以试的香料样本,用以客人挑选。

云浓学着阿菱的样子,一个一个地打开,整整齐齐地排成排,给顾修元来试香。

顾修元其实不大爱用香,这些年下来,最习惯的香就是云浓用的“春风拂槛”了。他慢条斯理地试了几种香,而后方才凑近了些,向云浓道:“我要你用的香。”

阿菱与翠翘吃了饭,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一进门就见着这副情形。再配上那句暧昧不明的话,像极了上门来找事的浪荡公子调戏姑娘家。

阿菱连忙上前道:“公子还请自重。”

云浓:“……”

顾修元:“……”

这么些年,顾修元还是头一遭被误认为是这种人,觉出几分新奇的滋味来。他站直了身体,垂眼看向这侍女,意识到这应该就是云浓方才数次提及的“阿菱”。

阿菱被他这目光吓得后退了半步,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怕是情急之下,误会了。

当初在旧铺子时,她也是见过顾修元的,只不过已经过去许久,方才又是只看出个侧脸,所以并没能认出来。

云浓忍了又忍,到底还是笑了出来,向阿菱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可就上楼去了。”

阿菱连忙点点头,应了下来。

云浓沾湿了帕子,仔仔细细地擦了手,将沾染的香料都擦拭干净,而后绕过柜台,上楼去了。

顾修元丝毫没犹豫,直接跟了上去。

只留下阿菱与翠翘面面相觑,片刻后,方才回过神来,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提此事,将柜台上打开的香料盒子收了回去。

楼上空无一人,云浓进了雅间后算是没了顾忌,笑得花枝乱颤。

她戏谑地看向顾修元,笑问道:“被当做登徒子的滋味如何?”

顾修元由着她笑,不疾不徐地走近了些,云浓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腰抵上了窗边的桌案,退无可退。

“既是如此,我总得做些什么,才不算白担这个虚名。”

说着,顾修元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舔舐着。

云浓方才看笑话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惊讶地瞪大了眼,又向说些什么。可是她才一张口,就被顾修元趁虚而入,唇齿交缠,也早就忘了想说什么。

两人半月没见,顾修元忍了许久,如今总算是寻着了发泄的时候。

身体的反应总是最直接的,做不得假,云浓被他吻得身体发软,若不是有他紧紧地揽着腰,只怕立时就要滑下去了。

她今日穿了水红色的齐腰襦裙,系带紧紧地缠着腰封,愈发衬得纤腰不盈一握,像是略微用些力气,就会被折断似的。

顾修元强压下自己心中那点隐秘的欲|望,轻轻一勾,将她抱起来放到了桌案上,更深入地索取着。

云浓被他吻得情|热,但还是勉强寻出些理智来,按住了他勾着系带的手。

“不行,”云浓声音低哑,显然已是动|情,但还是坚持道,“不能在这里。”

这里是用以调香的雅间,并没床榻,只有这么一张桌案。

楼下还有阿菱与翠翘,过会儿说不定还会有上门来的客人,委实有些太过了。

顾修元咬了咬她的耳垂:“那咱们回家去。”

。追书神器吧

最新小说: 叶凡唐若雪王婿 亮剑:从重生周卫国开始 大唐:让你监国,竟成了千古一帝 罗峰柳眉 你追我敢 奶油樱桃 且以情深共白首 罗峰君怜梦 女神的贴身保镖陈扬苏晴 美人小村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