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属下去叫门。”余钧还算上道
贺云槿站在原地瞧着,面上不辩喜怒。
余钧敲了半日,才把门给敲开,也只是开了一个角落,小厮认出余钧是太子身边的随从,歉意又纠结道:“大人,郡主说了,今日不见客。”
这可是太子殿下在,小厮这内心压力也挺大的。
“太子殿下前来,也不见吗?”余钧意识到问题大了。
“嗯,郡主说了,谁来都不见,太子殿下请回吧。”说完小厮就把门给关了,背靠着门叹了口气,郡主这是和太子殿下闹别扭呢,只是也太吓人了,把太子拒之门外,怕是也就只有郡主有这样的胆量了。
“主子,郡主说今日不见客,包括您。”其实余钧特别想说——特别是您。
啧啧,这是做什么了,让郡主这般生气,主子倒是把郡主拒之门外好几次,可这还是主子头一次被郡主拒之门外呢。
“风水轮流转啊。”贺云槿笑了笑,不知那次虞姝被他关在府外想的是什么,那时不见姝儿,可没有想到今日他想见也见不着。
余钧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主子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主子,咱回吗?”
“回去做什么,且等着。”贺云槿摇着折扇坐到虞府门前的台阶上,这个天气有些热了,连黄昏之后吹的风都是热的。
“可是等着郡主也不会开门啊。”这大门都关上了,就是主子在这儿坐上一夜,怕是也无人发觉,就是想卖惨也没个对象啊。
“你先回去。”余钧太聒噪了。
余钧耸了耸肩,罢了,主子愿意等就等着吧。
余钧毫不留情的走了。
贺云槿在台阶上坐了一会,虽是晚了,却还是时不时有人路过,那打量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对劲。
他起身,转身飞跃上了虞府墙头,不就是爬墙嘛,姝儿做得,他也做得。
凭着记忆,贺云槿找到了虞姝的院子,离的远远的,没再靠近,现在虞姝身边有吕达守着,吕达的武功不弱,他再靠近难免被发觉。
他就这般,靠坐在一棵大树上,时不时仰头望眼星辰,府内时不时传来丫头们说话的声音,就是没有听见姝儿的声音。
莫不是生气到早早就歇下了
他在那棵大树上足足坐了一个多时辰,也被蚊虫咬了不知多少口子,这虞府的蚊子,可真是毒啊。
终于等到虞府的大片灯火都灭了,看见众人都歇息了,他才从那棵树上落下。
虞姝在屋内绣荷包,红色的料子,绣的是永结同心的花样。
“郡主,不早了,不如先歇息,明日再绣吧。”自从回来,郡主就不怎么说话,也不做什么,就是一直绣荷包,连晚膳用的都少。
“你们先下去吧,今日让吕达不必守着了,这几日辛苦他了,让他睡个好觉。”
虞府晚上也有护卫巡逻,吕达这些日子夜夜守着她,生怕她出事,十分尽心,她今日想静静,怕是得很晚才睡,许是不想被人窥伺到内心的焦躁,所以便想让吕达离开。
凌珠领命下去了,很快虞府安静下来,虞姝继续在灯下绣着一针一线。
“都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今日一见,果然让孤大开眼界。”贺云槿的声音从西窗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清风。
虞姝没有回头,继续手上动作,“可殿下却非君子,翻墙进入姑娘闺房,实乃失礼。”
“彼此彼此,姝儿不也翻过太子府的墙,咱们这也算是扯平了。”贺云槿坐到虞姝对面,瞧见桌上的点心,自来熟的拿起就吃,可把他饿死了,晚膳还未用呢,这时倒不嫌弃点心甜了。
虞姝抬眸瞥了他一眼,“不问自取是为偷,殿下这是来虞府做贼来了?”
桌上的糕点乃是因为今日晚膳用的少,凌珠为她备下的。
“孤与姝儿那是什么关系,几块糕点而已,姝儿何必如此小气。”贺云槿两口解决一个糕点,继续拿第二块。
“殿下不是伤的极重,要请大夫吗?”虞姝哼了哼,就知道又是骗她的。
“真的伤到了,特别重,姝儿若不信,孤可解开衣衫给你瞧瞧。”说着贺云槿一口吞了糕点,就要“宽衣解带”。
虞姝把荷包放下,一掌拍在桌上,“贺云槿,你做什么?能不能矜持点?”
这一句话,把贺云槿吓的一愣,“你喊我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出去,我要休息了。”虞姝扭头就要走。
“姝儿,别恼嘛,我为了见你一面,可是在墙头上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你瞧我的手背,都是被蚊虫咬的。”贺云槿连忙过去拉住她,伸出手背在她面前给她瞧,卖的那叫一手好惨啊。
虞姝随意扫了一眼,“只是蚊虫而已,多大点事,殿下男子汉大丈夫的,还会怕这?”
“错了,别喊殿下,你再喊我的名字。”贺云槿握住她的胳膊,有些恳切。
“不喊。”虞姝才不理他呢,不能心软。
“那我就不走了。”贺云槿耍无赖似的坐了下来,继续吃点心,“还是虞府的东西合我的心意。”
虞姝无奈的望着他,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贺云槿用的是“我”而非“孤”。
这是她第一次喊贺云槿的名字,也是贺云槿第一次在她面前用“我”自称。
‘孤’是太子的象征,哪怕是在殿下最落魄的时候,无人看重他这个太子的时候,他还是倔强的用着这个字,如今只是因为她喊了他的名字,就放下了?
虞姝坐了过去,看他吃的这么快,像是饿死鬼一样,“真有这么饿吗?”
“那可不,本来想来虞府用晚膳,谁知被拒之门外,我还是头一次感受这滋味呢。”
“那我让人摆膳。”说着虞姝就要去喊人。
贺云槿拉着她,“别去,我们两个待一会。”难得没有旁人在场。
“那你多吃几块点心吧,真的伤到了吗?”虞姝坐回原位。
今日,贺云槿似乎有些不同,从前他是太子殿下,今日不像太子,就是贺云槿。
“还行,皮外伤。”贺云槿一连吃了几块点心,又喝了一盏茶,才缓过来,“虞府的蚊虫可真是厉害,咬的人浑身发痒。”
“那也不看看是跟谁姓,谁让你今日如此放肆。”
“你既是我娘子,又哪里算得上放肆,我还想与你车上、屋顶、草丛都温存一番。”
所有能想到的地方,贺云槿都想要与虞姝一起,一想到是和姝儿,便觉得处处都是滋味,什么伦理道义,与他何干。
虞姝深吸了一口气,险些把口水吐他脸上,“殿下,你变了。”
丝毫不像她从前认识的那个殿下,听听这话,像是能从殿下嘴里说出来的吗
“没有,早知就让父皇把咱们的大婚安排的早些,八月太迟。”
既姝儿唤了他的名字,他就不再是那个需要端着的太子殿下,而是双手沾满鲜血的贺云槿,为了姝儿,就是爬,也要从地狱爬回人间。
虞姝眨了眨眼,看着他面上桀骜不驯的笑,仿佛这时的贺云槿才是真的。
分明应该害怕,又觉得他此刻的表情蛊惑的她心头微烫。
罢了罢了,管他是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虞姝起身,打开了门,靠在门边往外看,“今夜的月色不错。”
贺云槿摇着扇子与她并肩而立,肆意潇洒,那个在人前端庄温和的贺云槿不见了。
“殿下吃完了吗?”
“还行,姝儿可想到屋顶去赏月?”贺云槿低眸望着她,似乎并未把她吓到,看来姝儿承受能力不差。
“行啊。”
“那走吧。”贺云槿往外走了几步,回应他的却是“砰——”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恕不远送!”
作者有话要说:贺云槿:谁是鸡?谁是狗?(m.看书小说)更新最快,小哥哥小姐姐记得收藏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