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尹天皓放出消息后,他们的那些同学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到段文轩远在广东的堂哥那里。**-**文轩的堂哥与他是上下届校友,同学之间彼此也有熟识的。得知堂弟的“丑闻”后,异常惊讶,又半信半疑,便电话告知了文轩的亲哥,很快便传到了他的父母耳中。老俩口当然生气了,以为儿子一定是受了社会上人的教唆,害怕他被人家伤害,便急不可耐地把他召回来。段天明更是放出话来,要是儿子果真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便要与他继绝父子关系。
段文轩尽管对这些无耻谰言的散播无比气愤,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向父母解释其中的隐情。想到这个,文轩静下心来,将自己这一年来在狮城的工作和生活情况简要告诉了父母。段天明夫妇对儿子的才能和工作能力是没什么怀疑的,也不反对他与女孩子交往。他们更关心的是儿子的作风问题,关注他的品行有没有改变,有没有染上社会上的不良恶习,赌奢窑,胡作非为。因为,他们实在难以把单纯善良、老实忠厚的儿子与动辄打架斗殴、迷恋女色的败家子弟等同起来。但若是那些流言蜚语所言不实,为何别人会把这么难听的字眼加之于他,而不是别人,所谓的空穴来风,虚虚实实,即使其中有所虚诳很蔑,但儿子也一定做了某些让人生疑的事情,授人以柄。他们想听他解释。
恰恰在这些问题上,段文轩难以启齿和自圆其说。
流言中的那些问题不能说没有,但除了仗义救人是出自他的主动之外,其它方面,尤其是在男女纠葛上,他扮演的大多为被动角色,是难以遏制的冲动让他一错再错,醉倒在石榴裙下,而这又与他重病和重伤后服用的神奇药方有关。彼此间根连着根,筋连着筋,其中的奥秘和复杂因果关系甚至连他自己都难以理清,更别说要他将这一切层层剥笋,细细吐露给父母。
更何况那些离奇的遭际和的故事,桩桩令老人们谈之色变,避之唯恐不及,不讲还好,讲出来反而让他们徒增烦恼和恐惧。他顾及父母年老体弱,若是就此变生不测,段文轩这辈子注定要抱撼终生了。
正因如此,起初段文轩并不命想合盘托出实情,而是吞吞吐吐,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它。但他的那些心思显然瞒不过父母锐利和睿智的眼睛,便旁敲侧击,追问过不休。文轩心知遮瞒不过,只得避重就轻,隐晦而曲折地娓娓道来。
当得知儿子因爱情受挫,呼吸怪病复,睡觉不宁,多次气息中断,命悬一线,段天明夫妇悲伤、埋怨加自责。悲伤儿子的爱情和身心遭受折磨的苦痛,埋怨儿子不该将如此严重的病情一直藏着掖着,让父母蒙在鼓里,自责他们不是称职的父母,对儿子关心不够。
闻听儿子最终遇到奇人,用民间土方医好他的怪病后,夫妇俩长舒一口气,颜秀英双手合什,低宣了一声佛号,连呼神明保佑,祖宗有灵。
段文轩没有透露他服药后性趣大增和力大无比的奇异机能,他知道父亲是个无神论,对此也不会相信,只是提到自己从此变得更为身强体壮了。接着,他讲到了自己无意中救了董事长之女,又被她爱慕和苦苦纠缠,之后,为了救出朋友,独自闯入黑帮虎穴。
听到这里,段天明夫妇唬得面如土色,心惊肉跳,既为儿子的侠肚义胆赞许不已,又为他的命运悬着一颗心。当听说儿子挨了对方一计拳脚后,身负重伤才得以身出来时,颜秀英抢天呼地,泪如雨下。当然,段文轩在这里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没有将真正的隐情告之。要是二老得知儿子差点被男人,最终是断气后抬出,是死过一回的人,那他们一定会当场晕厥。
不过,在听儿子讲述中,段天明夫妇还是看出了某些不妙和端倪。特别是当段文轩提起惊险奇异的泰国之旅时,夫妇俩实在难以理解,人妖就是人妖,就是身心变态,怎么可能有好坏之分。奇怪的是儿子还为交上一位这样的朋友而沾沾自喜,话语间掩饰不住对诗颂的浓浓的思念之情。更令他们难以置信的是,泰国的怪树不仅能治好儿子的枪伤,让他休克一两天后醒过来,还能替人妖返回男儿身,这些神奇的故事听起来多么得天方夜谭和不可思议!
百思不得其解间,段天明脑海中倏地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莫非儿子服药坏了脑子,神经有问题,喋喋不休地在说胡话;或是儿子果真如别人说的,已经变了一个人,故意在父母面前打太极,隐瞒实情,用胡编乱造的假话滋意搪塞和诳骗。如果是前,虽然他们做父母的会难以接受,但他们只会伤心欲绝,想方设法治好儿子的病,而不会对他大加怨嗟;若是后的话,那么眼前有些眼生的儿子永远地陌生了,再也不是那个他们爱如至宝、单纯善良的儿子,而是一个虚伪狡诈、品行恶劣的败家子,这是做父母的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若是这样,那可真是世道沉沦、人心不古呀!段天明心情越来越沉得,不由老泪横流,转而愤怒填膺、满脸愠色地直盯着儿子的眼睛,试图一眼看穿儿子的内心世界。
被父亲洞若观火的目光盯视得实在难受,段文轩不由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恸哭哀求道:“爸爸,求求你了,别再用这样的眼光看我好不好,儿子说的句句是实情,你们应该对儿子的为人一百个放心,绝对不会故意做出有辱祖宗脸面、伤天害理的事情!”
“听你的意思,你还是被迫做过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段天明气得击桌而起,怒指着儿子喝问道。
闻听父亲之言,段文轩不由目瞪可呆。
欲望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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