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是近期从别的沦陷城市拼杀出来的,接手了这个散兵游勇的部队,对伽箬很是敬重,有什么事都愿意和他说一说,如果伽箬愿意发表意见,他也很尊重,不会有丝毫怠慢。
此前还没有当上这个部队的主帅的时候,他也曾带着自己的心腹精锐部队去帮助过发出求救令的被困城市,他原以为大岐男儿血性未消,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应是还能搏一搏,谁知道,当时去援助的却只有他这一支小队伍,差点全军覆没。
他的伤也是在上一次受的,伤及肺腑,要不是伽箬在,肯定是活不成的,便是如今这位圣僧在,但整个队伍物资紧缺,这样的情况下,过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主帅的伤都在反反复复的感染,时不时就高热一次,很是唬人。
眼下再次收到求救令,主帅心中热血已经冷却,其实很愿意听从属下们的意见,找个够大的地方,直接占山为王,乱世便先藏起来,这么多人开荒种地,饿不死就成,等世道稳定下来,再另谋打算。
大岐皇室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不值得他的兄弟们继续为之卖命。
念头其实是很清晰的,但真的想要下决心说出口,主帅又总觉得心头憋着一口气,他自小习武,为的不就是保家卫国吗?为什么如今却成了这幅模样?
他心下焦躁,便请人去请伽箬过来,想听一听这位高僧是如何看待眼下局势的。
天色擦黑,营帐里却没有任何照明,大家伙全都忧心忡忡,显然都在等待主刷下令,想看看他是如何决断。
有些义军已经开始暴躁起来:“娘的!要是将军真叫俺去送死,俺就走了!”
周围许多人都在附和这句话,骂得花样百出,但核心都是不想去援助,不想去蹚浑水。
伽箬从自己的营帐朝盛盼的营帐过去,一路上听见的都是这些叫骂声。
他沉默不语,只安静朝目的地过去,两人营帐离得不远,没一会儿,他便到了。
正要开口,营帐正好从里面被打开,露出少女如今姿色平平的一张脸,唯独那双眼睛熠熠生辉,看着实在流光溢彩。
看见伽箬,少女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惊喜:“和尚,你来找我呀。”
这可真的破天荒第一遭,以前都是她主动去他营帐的。
伽箬下意识垂下眼眸,错开俩人对视的瞳眸,他低低的嗯了一声,道:“贫僧想找施主化些东西。”
盛盼侧身:“进来再说吧。”
伽箬身体微顿,片刻后抬脚走进去。
里面的摆设和他的营帐并无太大差别,空间比他的要略小些,里面并无多少私人物件,看着没有丝毫值得留心的地方。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一进到这个封闭的小空间,伽箬便觉得到处都是少女身上浅淡却留长的香气,连呼吸都叫人不顺畅起来。
盛盼踮起脚尖就往他身上跳,语气透着清晰的喜悦:“我这里有什么东西叫大师看上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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