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话让所有人心里都猛然下沉。
司靳夜立刻问：“有没有办法保住孩子？”
据他所知，胎儿已经七个多月，孩子已经成形了……
在走廓等待的其他人也想到这个结果，都有些痛惜。
苏雁翎的脸色一片惨白，差点晕过去，陆云川慌忙扶住她。
她立即朝他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怎么没有好好看着颜颜？怎么能让她出事！你赔我孙子！”
陆云川任由她打骂，眼睛死死盯着急救室那扇门，唇色一片发白。
没了！
他和薄颜之间，唯一还能在一起的条件，就是宝宝能够平安出生。
现在孩子出事，他以后再也没有理由站在她身边。
宋羽甚至忍不住低低地哭出声来。
医生斟酌了一下语气，终于说：“经过检查，胎儿已经30周，完全成型，可以做引产手术……但病人体质不好，又是在冬天怀上孩子，所以宝宝本身并不算太健康。30周成活率也不高……”
如果不做手术，胎儿有一大半的机率会流产，也有一小半的机会，可以在母亲的肚子里活下来。
如果做手术，也许有一半的机会，可以平安把胎儿取出来。但还有另一半机率，孩子生下来后可能会保不住。#@$
医生把两个选择都分析得很清楚明白，让家属商量好后自己做选择。
“你们商量好之后，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孩子的爸爸都要过来签个字。”
选择保留胎儿，只有很小的概率能保住孩子。
但如果选择引产手术，只要医生尽全力，也许能让宝宝活下来。
但有一点……如果引产后宝宝活不下来，薄颜也许会迁怒到做出选择的那个人身上。%(
陆云川突然有些不敢选择，他怕颜颜会恨他。
所有人都沉默着，因为两个选择都很难。
“我来选！”司靳夜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微颤，却异常坚定，“请医生给病人做引产，我可以替她做决定。”
虽然他们还没有领证，但是薄颜已经答应和他结婚，那他就已经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至于那一张纸证明，并不是最重要的。
哪怕薄颜最后会怪他，他也要选择对薄颜最好的那个决定。
因为，如果选择保留方式，让胎儿继续在薄颜肚子里存活，有很大概率保不住不说，万一真的流产，薄颜的身体也会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她的体质已经太差，不能再承受更多的伤害了。
司靳夜接过护士递来的笔，很快签下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他们能做的事，只有等。
但这一次他们没有等太久，不到四十分钟，医生就出来了，显然松了口气，也有几分欣慰——
“手术成功，宝宝暂时是安全的。”
医生匆忙把结果告知家属，就把孩子放进提前准备好的保温箱。
隔着透明的琉璃，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个皱巴巴的孩子，小小的一团，像只脆弱的猫。
苏雁领的眼眶突然一热，紧紧捂住嘴巴，反复地说：“孩子活下来了。”
所有人都无比激动，幸运宝宝平安无事。
安置好刚出生的宝宝，医生告知大家：“胎儿的重量不到3斤，太轻了。就算平安落地，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但医院一定会用最大的努力，让宝宝活下来。”
自从做完手术，薄颜就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她回忆起昏迷前的情景，想到外婆冰冷的尸体，慌张地起身要去找人。
可是她刚刚动过手术，浑身无力，又还在输液中。这么一扯动，扯得输液瓶罐和架子齐齐往下掉，乒乒乓乓的响起来。
薄颜也被绊倒，整个人从病床滚到地面，狼狈不已。
陆云川拎着打满的开水壶进来，看到薄颜倒在地上，慌忙去扶她。
“颜颜你要做什么？你想找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找。”
“外婆！”薄颜死死抓住陆云川的手臂，眼神绝望又带着几分希翼，“你看到外婆了吗？她在哪里？她有没有事？”
看着薄颜不肯接受事实的模样，陆云川心里一阵难受。
他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咯得他自己喉咙都生疼，“颜颜，外婆她……”
“她怎么了？”薄颜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更加用力，几乎掐破他的皮肤。
“颜颜，你要接受现实。”陆云川眼眶也有些发红：“外婆她已经走了。”
“走？她去哪里了？”
“颜颜，外婆已经死了。”陆云川狠着心说：“为了宝宝，你一定要坚强一些。”
“宝宝？”薄颜似乎有些茫然，好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按住肚子，惊恐地叫道：“我的宝宝呢？他去哪里了？”
“不要怕，宝宝没事。”陆云川连忙说：“昨天你送来医院后，已经见红了。医生提前为你做了手术，宝宝平安落地。”
“宝宝现在在哪里？”
“他太小了，医生说要暂时放在保温箱里。”陆云川安抚她：“等他长大一些，就可以回到你的身边。”
听到宝宝没事，薄颜才算松一口气。
可是想到外婆冰冷的尸体，大悲大喜之下，她根本承受不住，双眼一黑再次晕过去。
等她再次清醒，所有人都过来了。
这时薄颜的情绪已经稍稍平静一些，没有最初那么激动了。
她记得她是晕倒在司靳夜怀里的，为什么他不在这里？
当时下着暴雨，司靳夜身体不好，他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
苏雁翎见她怔怔地看着大家，不由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她温声问：“颜颜，你在找谁？”
薄颜张了张嘴，嗓音又干又痛，“司靳夜呢？”
陆云川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薄颜醒过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找司靳夜？
难道她真的原谅了司靳夜，要跟他重新开始？
苏雁翎眼里也闪过几分怪异，最终说道：“司先生的公司有很多事务要处理，他有些忙。不过你醒过来之前，他已经来看过你了。”
知道司靳夜没事，薄颜暗暗松口气。
不管他们之间隔着什么恩怨，她心里始终喜欢他，不想让他为她受伤。
她提出要去看望宝宝。
苏雁翎轻声劝道：“你刚刚做完手术，还不适合到处乱走……”
“我就看一眼。”薄颜的眼底都是脆弱，哀求道：“我必须亲眼看到宝宝是平安的。”
外婆已经走了，她就只有宝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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