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摇头:“至少要再加高一半,现在刚刚五月初,相公立刻下令还来得及。”
沈芳洲站起身:“来人,传工户两部尚书!”
已经见识过杜若的神奇之处,对她的话沈芳洲自然是深信不疑。
不管是为了救她,还是为了这片天下,楚南之地都必须保住。
小太监急急地去传令召见,沈芳洲则再次侧脸看向杜若,目光中透着询问。
杜若轻轻摇头,从椅子上站起身。
“我去看看幼帝。”
他和百官议事,她不便在场,既然入了宫,自然要去见见那孩子。
能想到的,能提醒的,她都已经做了。
人事已尽,接下来就要看天命了。
杜若离开之后不久,两位尚书也匆匆被请回来。
沈芳洲没有犹豫,直接下令。
“传谕楚南,再加高河堤十尺,另外,传令江南水务司,加紧时间疏通河道,确保各水域通畅!”
江南处于楚南两江下流,如果真如杜若所说,到时候雨水泛滥,两江的水自然也要流到下游,到时候江南的河湖自然压力增加。
身为一国之摄政王,沈芳洲的眼睛当然不能只盯着楚南,还要放眼整个大楚。
因此,他不仅要保上游,也要保下游。
“这……”
两位尚书大臣都是有点犹豫。
加固河堤自然是正事,可是再加高十尺,真有这个必要?!
毕竟这不是小事,楚南河堤绵延数十里,光是加高一尺便需百万雪花银,十尺那得多少钱?
“千岁……”户部尚书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下官也知道您是担心楚南,只是这国库之中……只怕暂时抽不出这么多银两!”
沈芳洲皱眉:“江南的税金还没到吗?”
不说他处,光是江南的茶盐丝绸等物,税金每年便有千万余,这些钱足以修补楚南之堤。
“这……”户部尚书垂着头,“去年一年江南只交税金不足五百万两,今年年初又有水患,这春蚕的税到现在还没到呢!”
啪!
沈芳洲重重拍了桌子。
“为何?”
“听说是去年冬时太冷,桑蚕损失严重。”
“哼!”沈芳洲冷冷一哼,“叶家这是要翻天?!”
两位尚书大人都是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这种话自然也只有沈芳洲敢说。
江南这些年来,一直在叶氏一族的手中。
自叶紫淑为后,叶氏一族的势力也是越来越大。
大家都知道,这帐必然有水分。
只是江南蛇鼠一窝,上下一齐做假帐,帐目上自然是查不出问题的。
“你们只管去安排楚南之事,若是国库中存银不够,本王会先行势补。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楚南之堤。”
两位尚书大人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异。
大家当然都知道,沈芳洲有钱,甚至富可敌国。
他手里的银子,远比国库里更多。
只是这位爷,竟然舍得拿出这么多钱来为大楚百姓修堤,这实在也是两位大人想不到的局面。
没有心肝的沈阎王,这次怎么成了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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