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年轻男子,身高足足比叶成荫高出一头。
那般居高临下看过来的眼神,如同南方冬时寒气直透进骨子里。
这个刚刚还含着几分浅笑的俊美男子,此刻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毫不掩饰地亮出他的锋芒。
连续七八个直击人心的疑问,哪怕是一向诡计多端的江南总督叶成荫大人,也是被逼问得结结巴巴。
“这……下官昨日匆匆赶来,就是要亲自查办此事,只是千岁所问之事,皆需时间人手,下官还需慢慢来。”
“慢慢来?”沈芳洲收紧手指,“你可知道,这晚一个时辰便有多少人染上疫病,晚一天便有多少人饿死?”
官袍衣领收紧,紧紧勒住脖颈,叶成荫只沉得呼吸困难,一张驴脸瞬间涨得通红。
“下官一定……尽……尽快!”
“好!”沈芳洲一把将他搡开,“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至于这徐州知府叶嘉言……杀!”
“是!”
手下齐应。
抓着叶嘉言的锦衣使,抬腿一脚将对方踢跪在地,旁边锦衣使利落拨出佩剑。
手起刀落。
伴着骨骼被切断的脆响,叶嘉言已经是人首分离。
鲜血喷涌而出,掉落的人头咕噜噜滚上几滚,停在被沈芳洲搡坐在地上的叶成荫两腿之间,脸上的表情还保持着临死前的错愕,白胖的脸上满是血泥。
“千岁饶命!”
在场所有江南官吏,瞬间跪成一片。
江南总督叶成荫作威作福是真的,凡有不听话的、不顺从的,不是被陷害就是被穿了小鞋也不假,但是这些可都是私底下做的勾当。
随手就斩杀一名五品官员,那可是放眼整个江南也从未有过之事。
打狗还要看主人。
要知道,这位可是叶总督的亲侄子。
叶成荫没有儿子,将这位一向是视若已出,甚至有传闻是准备过继当儿子,将来养老送终的。
下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连口水都没喝,直接就砍了江南总督亲侄子的脑袋,这位爷可真是够狠够绝。
谁不怕?
叶成荫也和众人一样,以为沈芳洲也就是给大家来个下马威,哪想这位当真是说砍就砍。
看着眼前亲侄子热乎乎的人头,叶成荫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千岁,请上马!”
早有手下从船上牵下沈芳洲的踏月,恭恭敬敬地送到沈芳洲身侧。
相比起江南这些官员的震惊,监察司这些锦衣使们,却是个个眼睛都没眨一下。
京城里随便扔个馒头,都能砸中个皇亲国戚。
什么亲王世子、什么一品大员……
监察司里还不是说杀就杀,说诛就诛?
一个小小的知府,算个屁?!
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缰绳,沈芳洲飞身下马。
单手持缰,他冷冷斜一眼晕迷过去的叶成荫。
“给本王泼醒,告诉他三天之内给不出本王要的答案,提头来见。驾!”
踏月马长嘶一声,欢快地喷个响鼻,从一众还跪在地上的官员中间飞奔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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