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几里路,凭借着天宫灵敏的感知力,整个山体表面仿佛撒有一张无形的网,以自己为中心的百丈范围之内,一切风吹草动的动静皆在感知中。自己如同一个微型的移动设备,探查周围的情况,这一点让他心花怒放,利用着强大的感知能力,在草木从中来回试探,确认自己的感知无误后,心想此等变化必定与自己白日的异变脱不开关系。
当务之急,是追寻几人的足迹,叶辉凡凭借出人的感知力,在这块妖兽稀少的小山中来回窜动,查探地面零碎的脚步印记,周边枝叶折断情况等等,判断出对方几人的去向。
半个时辰晃眼就过。
离后山一处偏僻的山崖一里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像声波一般传递到耳中,几个身影在林中蹑手蹑脚的前行,时不时传来几声很轻很沉的声音:“小心点,金流烁辉果今夜结果,不过那金山妖猿行动敏捷灵活,实力臻至四级,等会按计划行事,注意风吹草动,这几日来此太勤,恐泄露了行踪。”
“龙兄,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事十拿九稳,要不是叶辉凡那小崽子不肯出让构具,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畏首畏尾。”易峰有些恼怒,一拳击断身侧的古柏。
有些猥琐的谢明叹了口气,眼皮跳了一下,对此事有些惴惴不安。“算了,金流烁辉果价值不菲,到时少说卖个八十颗灵石,我们一人分二十颗,也不少了。”
几人来到峭涯旁,看着坡势陡峭险峻,幸好涯壁上长着不少青松古柏,可以借力攀盘,否则想虎口夺食可就难如登天。
几人猫着身子,借着预先准备好的绳索勾爪,在峭涯上也能轻松应对,不至于被这险峻的地势搞得灰头土脸。
叶辉凡神情冷漠,听完他们絮絮叨叨的言语,心里乐开了花。本就与这几人不对付,结了仇,如今倒是好机会。
几人下行了十丈左右,离崖底还有三十丈的地方,有一处较为隐蔽的山洞,周围杂草掩映,若不是谢明机警,无意间憋见金山妖猿重伤逃遁到山崖中端的洞穴,也不会想到这处天然屏障一般的风水宝穴中藏有如此灵株。
叶辉凡缓缓靠近涯顶,双目微微一缩,仿佛像黑色玛瑙的猫眼一般吸收暗淡的光线聚焦,看着下方模糊的轮廓,嘴角一抹凌厉,从身侧举起一块宽约四尺的石墩子,重重的扔向洞口的怪树上。
正欲进洞的几人觉得头顶一道阴影,耿龙折扇一开,一道劲风吹得枝叶乱颤,石墩重重的砸在崖壁上,旋即如碾子般滚下悬崖,闷响不断。
“藏起来。”易峰神色冷狞,上方无端掉落大石,很明显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不知那人为何如此心急,不等几人得手在行偷袭,反倒这般打草惊蛇。
洞内守宝的金山妖猿猴毛炸直,双目猩红如血,龇牙咧嘴,颚骨出清晰可见的血色长口,仿佛是被一柄寒刀砍过一般,几个呼吸,便来到洞口巡视,张牙舞爪的在洞口“呲呲”叫着。
叶辉凡一声冷笑,又是一块大石径直朝着几人躲藏的身影砸去。
四人见行踪彻底暴露。
金山妖猿身法灵活,在崖壁上如履平地,四肢奇快如闪电般消失在原地,几个纵跃间,落到距离最近的易峰身后,猴爪尖利如鹰喙,挥爪间枝干应声而断。
易峰极速后退,却由于在崖壁上的行动不够灵活适应,右臂上一道长达三尺的血痕,血流汩汩,旋即一把扯掉衣袖卷起伤口,寒着声道:“不好,这畜牲占据天时地利,不好对付。”
耿龙折扇刮出两道旋风,在枝叶间蜻蜓点水,直面妖猿,冰寒彻骨的沉声道:“峰兄明兄,你们两个上去查查,看看到底是谁敢与我们作对。”
“好,他娘的,趁我们没得手打草惊蛇,估摸着实力不足,想我们两败俱伤,窃取果实,今日我必杀之。”易峰噙着一抹冷笑。
谢明双腿如吸盘一般粘在崖壁上,双腿逸散出股股土黄色的韵光,灵能嵌入山石之上,行走如风,待头刚露出山崖顶部时,一连三根削尖了的像长枪似的树枝飞射而过。
额头浮现一抹冷汗,身影往下一滑,脑袋往下一低,还没抬起头,滚滚碎石如疾风骤雨般哗啦啦冲击而下,右臂一把扯下外套,如旋风一般旋起来,卷走大片碎石,“峰兄小心,点子扎手,小心暗箭不断。”
易峰攀爬稍显吃力,见不少碎石滚落,行动严重受阻,反观叶辉凡占据地利,借助各种手段,压得两人进退维,不上不下。
而妖猿这边,猿臂虽然细若手腕,可掏力之大宛若蛮象冲击,轻易断树碎石,加上行动鬼魅灵活,耿龙二人很快陷入被动,若不是这妖猿重伤在身,恐怕此次危矣。
不过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背贴着背,避免妖猿从后偷袭。
“不好,小心下方。”耿龙神色凝重,妖猿远比印象中的要狡猾得多,根本不正面攻击,反倒借助地利和黑夜的掩护,断去两人的退路。
古柏再次横断,两人弹跳至崖壁上的凸起的石柱上,看着脚下石块溅落的尘土,心里有些发怵,“龙兄,进洞先,在崖壁上我们行动不便,逼这妖猿狗急跳墙,与我们正面硬碰硬。”
“好法子,走。”耿龙纵身一跃,一手旋风扫向半空,借着浮力,倒坠入洞内,一条绳索甩出,梅溪秀顺绳索而攀岩,脚尖重重点在崖壁上,轻易跳入洞内。
妖猿急了眼,“呲呲”狂叫,抓耳捞腮,一阵怪风,冲向洞内,可刚踏上洞口,一道道风刃斩在长满绒毛的胸膛上,发出铁石交鸣,猿毛纷纷而落。
“梅兄,快,炭烤妖猿。”耿龙一扫阴霾,占据了绝对的地利,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梅溪秀双目一挑,双掌合十,掌心绽放赤焰,欺身而上,重重拍向拼着硬接风刃朝洞内强攻的妖猿。
火云掌!
妖猿全身金色毛发在炽热的火光下蜷曲一片,旋即嗤嗤声响,焦糊一片。妖猿尖利一声如鹰啼,细如手腕的胳膊挥出利爪,硬接掌影,砰砰砰!
梅溪秀掌印好似打在精金铁石上,手骨剧痛无比。
“哈哈哈哈,梅兄烧得好,坚持住,我来助你。”耿龙步伐如影,折扇一推,探出五柄一尺长的森白骨刺,刷刷刷,在妖猿腹部划出道道深达半尺的血痕,血液飙射。
妖猿赤红的双目陡变赤金色,双臂滚滚金流,抡起比胳膊还要长两尺的臂膀轻易探到两人胸膛,以命搏命的强行击溃挡在洞口的两人。
轰轰两声闷响!
耿龙脸色青白发紫,胸骨断裂,袖口飞射出一道袖箭,嗤的一声,洞穿妖猿右眼。
妖猿仰天长啸,凶性大发,悍不畏死的冲向两人。
可两人已然占稳脚跟,堵在洞口寸步不让,反倒是妖猿在洞口有些步履维艰,难以借力,落了下乘。
轰轰轰!
妖猿陷入狂暴,金色的爪子如一柄柄朔矛,形如密集如雨的矛雨刺得两人浑身血泊之流,伤势凄厉。
妖猿不顾伤势,以命换命的法子让两人凄惨无比。
梅溪秀在洞口处悄然埋下烈焰弹,而后耿龙故意卖出破绽,引导妖猿踩上陷阱,被炸得血肉模糊,趁此机会,梅溪秀左手反拿漆上一层流火的短刀,一把捅入妖猿的软肋处,重重的撞入洞壁上,而耿龙扇尖冒出一柄乌黑光芒的刀刃,轻易剖开心脏部位的皮肉,挑破心脏。
妖猿在最后一声高亢的尖利后戛然而止,身影不屈的靠在石壁上合眼而逝。浑身大片烧糊的痕迹,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血口汇聚的小溪,显得极为异常悲惨。
耿龙胸口凹陷五寸,被金爪抓出数不清的血痕,下颚出有一道距离喉管不足三寸的血痕,沁出大片血迹。梅溪秀更是糟糕,右手悬在半空毫无知觉,血线从袖口流下,靠在石壁上微微喘息,虚弱道:“龙兄,这次可真亏大发了。”
颓然的耿龙目光一冷,“不知道上方那藏头露尾的抓到没有?要不是那人惊动了妖猿,害我们正面死战,不然也不至于这般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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