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均看着王少跃,久久不能说话,他还没想明白王少跃的境界究竟是怎么到现在这种状态的。
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状态呀,沈均还没见过有这么样子的二品武夫。哪怕是气息内敛到极致,他也不觉得自己会像王少跃一样做到波澜不惊,王少跃那种秘法实在是太强大了,沈均根本就没有在他的身上看见过武夫该有的气血沸腾。
不要说是那种四五品的武夫,就算是七八品的武夫,也会气血沸腾的。
所谓武夫的压制自身,其实就是压制自身的气血,不让别人探查到自身的气血沸腾,武夫的气血沸腾是武夫安身立命用的东西,每个正常的武夫都需要气血稳定常人却不需要做这些,而只有到了一品才能够气血不发。
沈均问道:“你用的是何种功法?我觉得你身上的气息很稳定,稳定到我只在卢阳王身上看到过这种气息。你用的不会是第一种吧?我觉得不像。”
王少跃点点头说道:“我用的不是,我用的是那种。可能是我自己的体质不一样,所以我看起来比别人的状态好上一些。”
沈均点了点头,王少跃的话合情合理,他也想不到该怎么继续往下说,过了一会,沈均问道:“你觉得自己的东北那边怎么样?”
王少跃问道:“老师说我能够知道什么?”
沈均说道:“那个南监之主不是你的女人吗?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可是你的侍妾,哈哈。”
沈均的语气轻松起来,他本来很担心王少跃的情况,但是知道王少跃已经晋升到二品之后,这种担心就没什么了。王少跃只要敢晋升二品,就说明了他已经做好了晋升二品的准备。他还是要和王少跃说一下有关东北那边的事的,沈均不觉得王少跃不知道自己的谋划。他很了解南监,那么其实也就代表着南监很了解他们。
王少跃听着沈均的打趣,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没有回答后一个问题,选择了第一个问题回答,他点了点头,说道:“了解了一些。”
沈均看着王少跃一副不愿意回答的样子,觉得有些无趣,便不再继续问下去了,说道:“你能了解多少?但说无妨,我不会怪你的。想说就说。”
王少跃点点了头,说道:“我其实知道的不多,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的推测。我从南监那边得知了一些您的事情,也知道了一些从靖天司传来的消息。我大致就推测出了老师的一些计划,但是不敢完全确认,直到南监那边收到了一条无比高级的密令,我才知道了老师的计划,那条密令是护国公钱俊身边的谍子发出来的,具体内容我不知道,那是南监的密令。她不可能和我说的,我也没办法强求她。”
沈均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南监的人居然又能够安排到他那里去的,那可是个一品武夫的身边,不是那么容易安插的。你们很不一般啊。”
王少跃苦笑,知道这件事是被沈均记住了,沈均最近一段时间怕是要一直都这么说话了。王少跃觉得自己都不如直接告诉沈均,自己这个南监之主的身份。沈均虽然平日里在朝堂文雅,在私下或狠厉,或偏执。
在王少跃和经年良辰那边,沈均却很爱开玩笑,不像是那个心思缜密的靖天司司正,也不像是那个大多数情况下都很平静的定野候。沈均在朝堂上一直都是比较不起眼,事实上最起眼的也就只有那一年的镇岳关之战大骂群臣。
王少跃觉得沈均很怪,但是却也很好相处。
虽然沈均这么说,但是王少跃自己是不可能承认这些的。于是他说道:“流落他们这方面做的确实很好。”他不敢说实话,不敢告诉沈均钱俊是南监的人。
不然沈均会直接觉得自己稳操胜券在手,王少跃不想让钱俊做恶人。这次的事,王少跃都觉得很过意不去了,要是再告诉沈均钱俊的身份,他就更加会过意不去了。
而且钱俊是因为他才听令于南监之中,不是因为听令于南监,才听令于他的。如果钱俊是听命于南监,王少跃可能会直接告诉沈均,南监的事情,让沈均提前有个知会,也是极好的。可是钱俊不是,钱俊和闻人流落是一样的。
沈均说道:“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很危险。”
王少跃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既然他们还能够相安无事,就说明做得很好。”王少跃也不知道钱俊为什么会听自己这样一个小辈的计划,哪怕他在一些事情上很有谋略,可是他不觉得自己比钱俊做的好上多少。而哪怕是错事,钱俊多数情况下也会遵循王少跃的话。
沈均点头,“那我就和你说一说这次的具体事宜吧。在那场捷报之后,我和陛下都知道这是个机会。而我早就在那处布好了局。
所以在我和陛下商讨之后,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我们打算借由此次之事,对卢阳军动手。”
王少跃说:“我也就是了解到了这里,别的事情还不知道多少。比如说老师具体是怎么想的,和陛下那边是怎样配合的。这些东西我都不尽然知道。”
沈均看着他,“你要是都知道了。我这个靖天司司正不如不干了。不和你打趣了。
陛下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你也知道陛下这个人有些优柔寡断。缺少那种帝王该有的杀心和决心。所以陛下很是犹豫,甚至于还没开始施行,就已经有了一些想要放弃的想法。
所以我和陛下谈了一次,陛下最终还是答应了。陛下的担心不无道理,陛下现在所做的每一个大决策,都是极有可能改变大临未来的方向的。对于你我来说,可能只是做或者不做的关系。对于陛下,是身后名的事情。陛下已经放弃了很多,可是如果再放弃这种的话,陛下恐怕无法忍受。所以陛下那边一定要说通,你以后也一定要这样,我们是为了大临,同样也是为了皇帝,有些事情必须要为皇帝的脸面着想。
皇帝和你关系好,但是那是皇帝需要你,皇帝尊重你。你却不可以因为这种东西而自视甚高,也不可以因为这些事情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我们说到根本也是奴才而已,这天下除了皇帝自己之外,所有人都是奴才。你也不用太过灰心丧气。我们要比那些人好上一些,我们靖天司哪怕是被废除了。也依旧是天子近臣,拥有着无上的权利。
只是这无上的权利也是双刃剑,用的好,陛下会一直让你用下去,用得不好,你就可能会被群起而攻之。陛下可能无法对付得了靖天司,但是对付一个你还是足够的。对付你一个人,皇帝只需要把后宫中所有的太监找来就可以。只要有他们在,不要说你是二品还是一品,只要不是卢阳王,都可能被留下在那里。
当今世上能够在皇宫中安然走一次的人,只有卢阳王一人。卢阳王或许不是天下最强,但是却是了解大临皇宫中最强的一个人。他记得所有的机关和安排,这是陛下改变不了的事情。这些机关和密道,是任何皇帝都不可能弃之不用的,而就算想要改变,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改变的。
所以你也应该知道陛下为什么那么忌惮卢阳王了吧。陛下犹豫的地方也在这里,卢阳军对于卢阳王太重要了。但是那种重要更主要的还是在精神上的。
何况这时候,那个孩子应该也在那里。”
王少跃不解,“那个孩子是谁?”
沈均说道:“你不知道吗?就是卢阳王的世子,杨凯翼。”
王少跃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好像记得南监里面有这个人,而且最近就在处理东北那边的事务,王少跃就是让他给钱俊送的消息。他不知道那个家伙是卢阳王的谍子,要知道的话,他就不会在回来的路上发出那封谍报。
告诉人家儿子,我要密谋清除掉你父亲给你留下的大礼,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但是王少跃也不是太担心,杨凯翼应该不是潜入到南监内的,不会有人蠢到用自己的原名的。
看着王少跃的脸色不是太好,沈均说道:“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是太好啊。”
王少跃苦笑一声,“老师知道卢阳王世子是什么时候到的东北吗?”王少跃许愿说千万不要是两个月前。
沈均思索了片刻说道:“两个半月前回来的长安城,两个月前走的。”
王少跃脸色一黑,这下子确定无疑了。王少跃苦笑道:“老师知道为什么他会回来长安城吗?”
沈均摇头,这他怎么可能知道,“你知道吗?”
王少跃点点头,“我知道。因为我让他回来的,流落还见过他几面。他是南监的人。”
沈均眉头紧皱,这比王少跃是二品更让人难以接受,他张嘴后又闭上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