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均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后说道:“你说的钱俊身边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王少跃苦涩地点了点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个消息不管谁听都不可能接受的。这和假如卢阳王是南监的人一样让人难以接受啊。那可是卢阳王世子啊,未来可能会继承卢阳王大位的人。假如卢阳王当上了皇帝,那么杨凯翼必然是储君。
卢阳王自己是不可能做太多年的皇帝的,他这些年所做的事情不只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自己那个儿子。卢阳王自己没有承认自己为了杨凯翼做那些事情这件事,但是卢阳王其实也清楚,自己抱有的就是这种想法,如果不是因为这种想法,他是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也不可能因为自己而背弃了当初的誓言。卢阳王在当年曾经许给文成皇帝一件事,就是他会带领着卢阳军永镇大临东北。不会生出任何反叛知心,只是现在看来,他似乎没有做到这些事情,他在文成皇帝死后开始就背弃了当初的誓言,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有卢阳王自己能够说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和杨凯翼的关系绝对不小。
可杨凯翼加入了南监的话,也就说明了一件事,他不想和卢阳王为伍。卢阳王自己手下虽然没有什么具体名称的谍子组织,但是在谍子上面的能力还是不差的。最起码能够和南监抗衡,杨凯翼要是在卢阳王那一方的话,有很大的可能会是南监的强敌。
王少跃和沈均两个人已经足够惊讶了,可是他们不知道钱俊的惊讶到了什么程度,当钱俊正在处理事情时,听到了来自下人的通报,说是卢阳王世子请见,钱俊收拾好东西之后,等着杨凯翼进来,本来以为只是客套,却不料杨凯翼用来南监的特殊打招呼方式,钱俊皱着眉头看着他,结果他接下来又在胸口和心尖比划了一下。钱俊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他让手下退下。
然后让杨凯翼落座,结果就看见杨凯翼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信件。然后说道:“上师,大人有口信。”
“讲吧。”
杨凯翼站好后,“今日遣派一得力助手与叔父,叔父应当与之共同商讨陛下之大计,以处理卢阳军之事为最上。叔父今日小心身边诸事,不知卢阳王有会有何谋应对于陛下。”
钱俊看着杨凯翼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一番话,他有些头大。这能是被发现了吗?
他不觉得如果是这件事情被发现了,自己能够过得安稳。还能够坐在这里。只是要是真的话,那就更可怕了。这个人是卢阳王的儿子啊。钱俊还抱过他的,那时候也没看出来他是个不听老爹话的孩子呀。
钱俊还没有开口说话,杨凯翼就已经说道:“许久不见钱叔父了,不知钱叔父现如今身体如何?”
钱俊心中一阵不舒服,自己本来挺好的,结果你这家伙一出现就不好了。
但是钱俊还是说道:“最近好极了。只是你父亲那边……”
“他身体也好极了。”杨凯翼平和地说道。
钱俊撇了撇嘴,这次可说不定身体好不好了,要是被卢阳王知道的话,卢阳王身体有好才很奇怪。
钱俊说道:“为什么是你?……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你应该知道自己代表着谁。”
杨凯翼摇了摇偷,说道:“我与父亲只是父子而已。至于你们说我是卢阳王世子,那是我的身份,不是我的为人。
我既然加入了南监,就说明我同意了那些准则。您也应该知道那些准则意味着什么。”
“可是为什么会是你来?少跃应该不知道这些事情。”钱俊说道。
杨凯翼点头,说道:“那是自然的事。主子那边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主子只知道我来这里了,因为我就是主子亲自安排过来的。别的情况主子就不知道了。主子甚至都不了解我这个人。我是南监最隐秘的一个谍子了。主子那边知道我是潜伏在卢阳军里的人,知道我的地位很高,但是不知道我是卢阳王世子。”
钱俊尽量保持着自己的神色不至于太过古怪,王少跃知道了也不会太好受的。虽然卢阳王身边也有那些比较奇怪的人跟随,可是应该没有比杨凯翼这种更加让人觉得有些诡异的了。
钱俊说道:“我也听少跃说过,卢阳军中有一个人是南监的谍子,位置高到吓人。但是我没想到会是你。你是怎么做到这种身份,依旧还能够坚持在南监的。”
杨凯翼笑着说道:“叔父可能不信,我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是南监的人了。论在南监的资历,不要说主上和您了,就算是大多数老人,都没有我的资料久。我已经在南监当了很多年的谍子了,您不用想什么我对于父亲的看法。他是我的父亲,有的东西我不能够多说,也不可能去做。但是人之于人,贵于在此。
不可能因为该要怎样就怎样的,我也不是那种人。但是有一点您可以放心了,南监绝对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至少您应该从当年那场看出了些什么。”
钱俊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事情。所以我也是南监的人啊,虽然我没有和你们在一样,但是我也是南监的人不是吗?
我是因为少跃才和南监合作的,但是不仅仅是因为少跃,如果是仅仅因为少跃的话,我大不了只和他一个人联系就可以了。加上你们在中间中转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是很麻烦的事情。”
杨凯翼没再多说,“有的事情其实很不符合人之常情。但是皇家是狩猎场,如果太过于只遵守一件事情,就像是困兽犹斗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何况变则生,不变则死。这可是大临的皇族祖训之一,这个我还是可以背下来的。所以变通之理,我是长记于心的。我和父亲不一样,我是不可能遵守那种循规蹈矩的人生的。”
沈均没有过多的评价这些事情,也没说出自己的好奇。杨凯翼这个人他实在是太了解了,虽然和他备份相当,在他的眼里一直都还是个孩子,哪怕此时的他已经是个不惑之年的汉子。
沈均和王少跃不知道钱俊这边的事,他们那边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因为王少跃说了一句话,“老师,你说,给他密令,让他策反钱叔父对卢阳军动手这件事,是不是有些太过于……”
沈均思考片刻,也没思考出个知乎所以然来,他无奈地笑了笑,“人心很好判断,可是人情难测啊。我也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情,但是概率还是很大的。
卢阳王虽然是皇族一脉,但是他的脾气和皇室差距很大。他那个儿子更是如此,脾气很古怪。
而且杨凯翼自认为自己是个君子,他是不可能和卢阳王一同合作的。对于他来说,卢阳王不管怎样坐上那个皇位,哪怕是禅让,也是不符合君子道义的。虽然他在战场上从来不讲究道义,但是他却是个君子,哪怕是个伪君子,也要好处理一些。当然,这是我和他的接触,在南监里面,可能会有些变化。
他这个卢阳王世子也是因为有卢阳王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才能够坐的安稳。”
王少跃苦笑,“他在南监里面的资历极老,是我都无法动摇的存在,不然我为什么对他所知甚少。”王少跃其实没点破一件事,沈均和杨凯翼的私交很差这件事。
沈均说道:“那他到底在南监待了多少年,你应该知道吧。”
王少跃点点头,“这我还是知道的。已经有三十年了,在卢阳王名声不显的时候就在那里了。
那时候的卢阳王还是先帝的贤弟,至于他是怎么加入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应该不是因为卢阳王的布局。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早就功亏一篑了。”
沈均长叹一口气,结果刚刚叹完气就笑了出来,“唉,哈哈。不行,我想起了一些东西。
你刚才和我说卢阳王的布局,他要是真的布局那么厉害。当年你先生和他下棋之时,也不会连让九子了。你家先生和陛下下棋都没让过五手。
我记得你家先生很少因为下棋和别人置气,和卢阳王下棋时,那是第一次。
你也知道你家先生对待棋局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
沈均本来在发愁杨凯翼的事情,结果王少跃的一番话,让他回想起来了高泓安的话,“如果他要是用脑子下棋了,我就可能会输。一个稚童都要比他好上很多了。”
王少跃无奈,沈均只要想起那种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不管和没和王少跃说过,或者和王少跃说过几次,他都会不厌其烦的和王少跃再重新说上一遍。
当然,王少跃其实也只是无奈而已。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很多时候,只要是沈均说的话,不管有理没理,他都会很认真地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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