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对张涟钦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这叫自作孽不可活!那女人作天作地,竟还敢跟那关琅不清不楚,那便是自寻死路。
知道宋铭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她也不敢在他跟前多露脸。想着今日是小年,宋铭让兄弟们休整一天,她便上酒楼炒了几个小菜,用食盒提进来,还热乎着。
她敲了门,温鹤竟然也在,得知他送饭菜来,便跟着不客气地坐下了。
张涟钦把饭菜摆上了桌,“大人,今日是小年,这几个都是你爱吃的菜,快点趁热吃吧!”
宋铭见温鹤也坐下了,也不好叫张涟钦站在那里看着,何况又是小年,便道:“你也坐下吧!”
张涟钦看了看,碗筷不够,他只准备了两副碗筷,便道:“大人,你们先吃,我再去拿一副碗筷来。”
灶房里,沈露华带着无忧无垢正弄得热火朝天,乍一见张涟钦突然进来了,惧是一愣。
张涟钦没想到她还有脸在灶房里笑得这么开心,上回下毒之事,令她吃了那么大的苦头,还有她的那只苍翼,这种种旧恨,算上新仇,真恨不能立刻出手杀了她。
无垢见张涟钦面色不善,拦在他面前,“你想干什么?”
张涟钦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宋铭面前,当然不会鲁莽行事,她冷哼一声道:“让开,我只是来拿一副碗筷!”
无垢听她这样说,便真的让开了。
张涟钦打开碗柜挑选,突然闻得关门声,回头一瞧,是沈露华,她竟然把灶房的门给关了。
这回轮到张涟钦问她,“你想干什么?”
沈露华冷笑道:“杀你!”
这个回答真是简单粗暴。
无忧正在往灶膛里递柴火,听她这样说,便自觉的抓紧了那根烧火棍子。
无垢则抓紧了手中的锅铲。
张涟钦吃过她两回亏,还真有点胆怯,怕她使出什么阴损手段来。
“宋大人就在房里,温大人也在,你再这么乱来,就不怕他真的休了你?”
“他休不休我,你都得死!”沈露华笑得灿然,漆黑的眸子里暗芒涌动。
“倒是狂妄得很!”今日休沐,张涟钦特意换了身显腰身的月白常服,没有佩刀,碗筷已经拿到手,故意大声喊道:“夫人,请你让开!”
他这个声音,坐在屋里吃饭的宋铭和温鹤都听到了。
两人放下筷子,赶过去,灶房的门是关着的,里头哐当一声,是碗掉在地上的脆响声。
宋铭一脚踹开了门,便见张涟钦倒在地上,显然又是中了毒。
温鹤蹲下去,把张涟钦扶起,“哎呀!大人,你就别再惯着这女人了,快快把解药拿来,涟钦他这是遭的什么罪呀?”
沈露华手中握着那只青铜簪子,那上面,就有解药。
她知道宋铭手里肯定也有解药,说道:“你今日救他,来日,只有要机会,我还会杀他,总有一次,你救不了他!”
“我说了,她是我的下属,没有证据,我不会容你就这么杀她。”
“好!我也不怕告诉,是关琅亲口告诉我,他是内应,与他接头的暗桩叫杜春,偃月帮没有人承认杀了盛夫人。”
反正宋铭晓得她跟关琅见面之事,这些话现在说出来,也无妨。她知道今日杀不了张涟钦,这么做,除了给张涟钦吃点苦头,还有别的目的。
关琅这个名字,如同插在宋铭心头的一根刺,她这样一提起,刺得他鲜血直流,却拔不出也去不掉。
宋铭从怀里扔出一个小药瓶交给温鹤,一把纠着沈露华的肩领,把她拖出灶房。
再次被宋铭拖进那间小黑屋里,抵在门板上,“好!今日你既然开了口,那你就好好说说,你跟那个姓关的山贼究竟是什么关系!”
宋铭的眼中再次翻涌出滔天怒意,她别过脸,不想与其对视,“无可奉告!”
他用手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板正,沉声说道:“你真以为我舍不得动你?只要我愿意,我有的是方法叫你开口,把什么都说出来。”
她这些日子在心里琢磨了一套谎言,但她知道宋铭不会再轻易相信她,主动跑去求和示好,那些谎言的效果肯定大打折扣。今日张涟钦送上门正合她心意,筹谋了多日的谎言终于有机会开口,诱导宋铭逼到她头上,她便将谎话说给他听,她推开他的手说道:“没错,是我主动去接近关琅!在你纵火之前,我并不知道蓝景就是关琅,我跟他之间,只是普通朋友!接近他,便是为了盛夫人夫妇。”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
宋铭冷哼,“你既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盛时安夫妇的事情,你去找一个酒楼的掌柜?”
“我那天从梅庄里逃出来碰上他,我无意中对他说起那个袖箭里有解药的事,发现他身后的人立即转身去了梅庄的方向,便怀疑他们是偃月帮的人,所以才会故意去接近他,打听有关锦衣卫内应之事。”
“你怀疑他们是偃月帮的人,为何不告诉我,还要百般维护?”
“那只是怀疑,又没有证据,万一不是,我岂不是害了别人?你除了维护那张涟钦,什么时候拿别人的命当回事?”
宋铭被他怼得一噎,却也不是那么好欺骗,“温鹤和张涟钦说你那日在巷子里与那四个偃月帮的人提到关琅,似乎还很熟悉,这又做何解释?”
“我那日是想杀了张涟钦,怕那四个人不肯帮我,故意说得与关琅很熟悉,其实仅与他见过两次面而已,且还不知道他就是关琅。”
“仅见两次面,他为什么要告诉你锦衣卫内应之事?为什么要派人保护你,起火时,又为什么不顾危险来救你?”
“那是因为他知道我姓沈,是沈大将军的嫡亲孙女,他最崇拜的人是我祖父,自然对我也一见如故,派人保护我,火场救我,非得是你想的那般龌龊?他这个人是个狂傲之徒,内应一事他事先并不知情,不屑用这种下作手段,便对我直言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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